【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找你麻烦了?”赵岭低声询问,他看见许肖去找简少钧,又看见简少钧一个人回来,而且脸色不大好看。
简少钧轻笑一声,不答反问:“赵总担心我?”
赵岭顿时想赏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奈何合作方都在,不好闹出什么动静平白引人猜测。只好挂起客套的笑容:“那是自然,简大状深受银总器重,我自然是担心的。”
“那受赵总器重吗?”
赵岭咬着牙硬生生挤出了两个字——“自、然。”
合同签约后就是一个小小的庆祝宴,合作方早已准备好了西式点心台和香槟,简少钧和许肖出去谈话的工夫,香槟已经由陈纬和赵岭一起打开并倒满。于是,听见赵岭的“器重”后,简少钧随手拿起了两杯香槟,示意他们去阳台说。
阳台的门将他们与会议厅的人隔绝开,赵岭缓了一口气,接过了简少钧手中的香槟,单手拉住领带结松了松:“憋死我了。”
“你不是毕业就在银萃了?我以为你早就习惯这样的庆祝宴了。”
“庆祝宴是习惯了,但是不习惯这种合作方的风格。”赵岭搓了搓胳膊,“话里话外全是坑,他当他自己埋地·雷呢?”
简少钧乐了,和赵岭碰了碰杯:“对了,我刚刚忘了问,赵总更器重我哪一点?”
赵岭转身向后靠在阳台护栏上,语带慵懒,眼神往上瞟着简少钧,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稳重:“简律给个选项?”
简少钧朝着赵岭的方向贴了过去,他的唇几乎贴上了赵岭的耳廓,湿热的呼吸扑得赵岭的耳朵转瞬间就红了,赵岭也是认识简少钧才知道自己的耳朵原来这么不经调戏。而此刻,简少钧的每个字都仿佛直接钻进了他的耳道,酥麻转瞬间蹿上了脊椎,尤其是简少钧的话里一个字的正经事儿也没有——“a、床下,b、床上,赵总选吧。”
选个屁!
赵岭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手指都在颤,他盯着自己的酒杯很认真地在考虑,如果自己手一抖把酒洒在简少钧的身上,自己赔不赔得起这套西装。毕竟素昧平生的名媛都被寄了赔偿清单,简少钧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简少钧含笑又道:“赵总快装作生气的样子。”他的目光瞟了一眼阳台的窗帘后露出的鞋尖,又补了一句,“有人看着呢。”
赵岭已经顾不上是谁在看了,只是他深刻怀疑简少钧的眼睛有问题,扭头怒瞪简少钧,声音从齿尖蹦出:“我现在看着像是高兴吗?”根本不用做戏,他现在就很生气!
“那不一样。”简少钧声音哑了半分,“你这个表情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简少钧没说,但赵岭清楚地知道此刻该选b而不是选a。
“好了。”简少钧微微后撤了一步,跟赵岭一样,也扯松了自己的领带又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努力让自己身上的温度降下来,“人走了。”
“走了刚好。”赵岭反而逼近了一步,伸手在简少钧的喉结上轻轻一勾,随后又挑开了简少钧的第二枚纽扣,手指在昨夜留下的一点殷红处按了按,“是不是选a,简大状也有充足的理由等着我呢?床下能用的地方可不少呢,比如躺椅、比如浴缸、比如镜子,再比如阳台……”他收回手,拽住简少钧的领带往自己的手腕上绕了一圈,“另一边绑在栏杆上,我就跑不掉了。下面人来人往,不过他们看不清上面,阳台外也人来人往,但我猜简律能把我挡好。就是委屈这条刚做的西裤了,臀型包得很好。”赵岭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唇,吐出了四个字,“我——很——喜——欢——”
看着简少钧深灰的眸子转成不见底的黑,看着眼中的冷静自持逐渐被黑暗和疯狂所吞噬,赵岭后退了一步,微微一笑,举起自己的酒杯:“cheers”
赵岭连就酒都没喝,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的拖沓。
被留在阳台的简少钧不禁苦笑,他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想逗逗赵岭,本想到逗到了自己头上,他不是不想追出去,实在是现在不方便。叹了一口气,简少钧换了个姿势努力让西装裤不那么绷得慌,任凭冷风让沸腾的血液冷却下去。
赵岭从阳台出来径直去了洗手间,他往脸上泼了把冷水,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还有手边还那还剩半杯的香槟。
他刚刚不是不想喝,是不敢喝,前几次的血泪教训历历在目。刚刚若是喝下这口酒,估计他描述的小剧场极有可能就上演了。就算是现在也没好哪儿去,赵岭努力将自己想象的小剧场从脑海中躯赶出去,这招管用是管用,但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时候赵岭的手机震了震,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是简少钧发过来的信息——
“在洗手间?我去找你。”
赵岭头皮一麻,可千万别来,这里可是剧组没准儿潜伏了狗仔。他可不想成为明天的小报头条,什么“厕所·野·战”这种头条赵岭一个都不想上,但赵岭敢保证,如果这时候简少钧来了,他们铁定要占用一间隔间,于是赶紧回——
“别别别,我这就出去了。”
简少钧有些好笑,无奈摇头——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就这么不相信我?”别的可以不相信,他的洁癖总是实实在在的。
赵岭边对着镜子整理仪容,瞄见信息后撇了撇嘴回了一句——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所以千万不要没事撩他,他疯起来的后果简少钧承担不起的。虽然说他上一次的疯起来的后果就是他和简少钧签了合同住到了一起……
往事属实不堪回首,赵岭将掉下来刘海一点点向后压平整,把扣子重新系好,又将领带推了回去。镜子里是看着衣冠楚楚,应该想不到这样的人脑子里此刻都上演着什么样的小剧场。
赵岭朝着镜子投出一个坚毅的目光,嗯,你是最正经的。
正当赵岭打算离开的时候,就听见了从里面隔间传来了喘息。赵岭顿时瞪大了双眼,不会真的有人在厕所野·战吧?
然后他就听见一声央求——“陈少不要,外面有人。”
“有人怕什么?这是我的地盘,谁敢说出去?”随后赵岭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拍打声。
不得不说,陈纬的声音配上他的话,让赵岭之前还旖旎悱恻的脑内小剧场瞬间就只剩下了心经,毫无世俗的欲望。
只是这当口属实有些尴尬。赵岭拿不准现在该不该离开,陈纬说得没错,这是他的地盘,让他知道自己撞见这样的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可离开必须开门,而开门里面能听见响动,可不开门他又走不了。
进退两难之际,赵岭只得发短信向简少钧求救——
“你嫌弃不行的地方陈纬喜欢得不行,我现在不敢动,怕被发现。”
“等等不要出声,我现在过去。”
收到了简少钧的回信,赵岭松了一口气,他感受着自己因短短几个字就安下的心,知道自己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来越依赖简少钧了。
他身上贴着的暖宝宝还也是简少钧带来的,在赵岭的刨根问底之下,简少钧才坦白他是从法院出来直接赶去的机场,案卷让助理带了回去,而助理的暖宝宝则塞满了他的电脑包。
听着不堪入耳的声音,但只要一想到等等简少钧会来解救自己,赵岭就莫名有一种心安,这种心安让赵岭不愿深思,仿佛只要不去思考更深层次的东西,这份心安就能够一直维持下去。
正当赵岭快听得麻木并且坚定了日后绝不将公共厕所作为选项之一时,洗手间的门被直接推开了,紧接着简少钧的声音也传了进来:“赵总?赵总?赵总在吗?”
隔间里的声音顷刻间停止了,简少钧自言自语道:“诶?算了,我再去别的地方找一找。”边说边用手臂箍住了赵岭的腰,微微施力就将赵岭抱离了地面。猝不及防的举动让赵岭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随后天旋地转,等他站稳时已经被简少钧带到了厕所外头。
一直走到拐角处,赵岭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加速运转:“你、你你你刚刚在干嘛?”
“这不是在搭救赵总?万一赵总离开的脚步声被他们听见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赵岭:“……”听上去理由充分,但是简少钧是当他傻吗?那种时候哪里还会有人仔细分辨是几个人的脚步声的?!
“你……”赵岭盯着简少钧看了一会儿,“你是不是在报复?”
“赵总知道就好。”简少钧也不否认,手在赵岭的腰眼上轻轻一抚,“让赵总知道知道,吹冷风的滋味可不好受。”
听见简少钧亲口承认他自己失败,赵岭顿时就高兴了起来,也不跟他计较刚刚的事情。想起刚刚洗手间的事,赵岭忍不住感慨:“陈纬也真是不挑地方。”他此刻为和陈纬有过同样念头的自己而惭愧。
“其他地方他不敢。”
“怎么说?”赵岭顿时来了兴趣,仿佛看见了一片绿油油的瓜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简少钧语带嫌恶:“他管不住裤腰带,所以他到哪里他老婆的眼线就跟到哪里。陈纬不敢往房间带女明星,但像房车厕所这类的地方他是不会放过的。”
赵岭吃惊地眨了眨眼:“他老婆是女的?他以前出轨的也都是女明星?”
“对,怎么?”
“可刚刚厕所里面,是……两个男的。”赵岭挑了挑眉梢,“陈少不光花,还挺荤素不忌。”
简少钧眼睛陡然眯了起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这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