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梅忙陪不是,叫她别担心,志明的腿没有大碍。
不会影响她做媒的。
“再有芸娘那事也多亏了志宏志远,否则芸娘真就活不成了,唉。”汪氏道,“不过芸娘真的有忍劲儿,今个照常上工,跟没事儿一样,也真是个苦命人儿啊。她要不是结缘于你,还不定活成什么样儿。”
汪氏还带来了作坊的消息,这两天附近村的里长带了人来看,都想学着弄,但是又怕弄不好。
“你叔说,他们可能想照着我们的样子弄一个,人手不缺,就怕卖不出去,他们也没你那图纸。你叔叫我问问你,该怎么回人家。”汪氏道。
董梅想了想道:“你跟叔说,那就叫他挑选一个村子,咱们照着再办一个。”
如今张裕那儿家具卖得挺好,通过他的介绍,梧田镇也有了经销商。附近镇子也来过不少人相商。
“行吗?你叔也想过这事,拿不定才跟你讨主意。”汪氏道。
“当然可以,”
眼下也是一个好时机,人家求上门来,姿态固然放得低。这时候开一个连锁加工厂该是合适的。
织妇们织了十日,主管们收上来第一批织品,全都结了工钱。这更加鼓励了织妇们的积极性,织品越来越好。
这阵子主管们可是都累趴下了,来了董梅这,总算是能喘口气了。不过当她们拿到工钱时,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工钱最高的要数于氏,第一个十日就拿到了三十钱。她管理的都是镇子以及附近的妇人们,相对来说手艺要好些,特别是镇子里的闲散妇人,生活上本就要讲究些,时间上也富余些,织的毛衣自然品质要高些。
其他几个大都是二十上下,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当这些毛衣被送到鑫泰货栈时,张裕正挑选样品,“主子,您怎么直接过来了?我正要拿些过去给您瞧的。”
花辞后面还跟着曾泰和言豫。
三人示意张裕不必多礼,直接拿起织品细细观看。
这批都是小物件,大大小小的毛袜子、围巾、围脖以及婴儿用的肚兜等,看着就让人感觉到非常御寒保暖,这个冬天不怕冷了。
令他们好奇的是,每个物件上都缝了一个白色的小布片,上面秀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花的下面还有一组弯弯曲曲的符号。
其实这就是董梅设计的商标图案,下面的符号是XRH的刺绣。没办法,这儿的文字太过复杂,要绣上去的话得多费成本。虽然没人识得字母,恰恰起到一个防盗的作用。
“这是雪绒花的商标图画,这花儿就是长在高山上的雪绒花。下面这个符号表示吉祥如意的意思。”张裕道,他也是只转述董梅的话罢了。
“还挺别致。”言豫道。
“她是在哪里见过这花儿的?”曾泰道,“我们好歹也是游览过山河的,怎么就没见过,也没听过。”
“这个,我不好问她。”张裕道。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我们都不是勇敢的人。”言豫自嘲道。
“有了这商标图画,以后她就是楚国第一毛衣商了。”花辞道,“看得还真是远。”
“当然,你也是担着风险的。”言豫指着曾泰道,“这可是你帮着担保了的,日后若有万一,你保还是不保?”
曾泰沉默了一会,盯着小白花道:“我当尽全力保之。”
董梅的法子,已经在个村子有了点起色。先不说这批织妇们已经拿到了钱,有的村子也学着董梅养鸡鸭养猪,量力而行。还有的村子发动村民垦荒种菜种果树。
胆子大点的村子,直接上门请教作坊之事,还真的就办了几个,也是在董梅的指点下办起来的。
一个榨油坊,一个酿酒坊。另有几个直接帮着做竹编的作坊。
村民的效仿非常有效果,曾泰欣慰不已。
曾泰本就是寒门之子,入仕之后自请来到这偏远的青阳县梧田镇,原以为至少能让百姓不至于饿死、冻死。可是三年来,他没有改变什么,每年饿死冻死者不在少数。
此地山多耕地少,且寒冬季节天气十分恶劣。平顺之年,上边也会有些救急之资,奈何太少补不了这么大的窟窿。
如今有了这番起色,曾泰当然很高兴。
茅屋里,志明正拄着拐杖下地,他都憋了半月了,总算能起来活动。老郎中道他恢复得挺好,慢慢养一二月就行。
青禾听闻悄咪咪地从里屋拿来一盒子,那里面都是她省下来的点心。她一把递给了老郎中,谢谢他治好了她大舅的腿。
老郎中接过盒子,笑达眼底,“丫头,爷爷这里有几种草药,我教你辨辨,若是下次爷爷过来还记得,我奖励你比这还好吃的点心。如何?”
青禾摇摇头表示不解,不过她还是接过老郎中的药袋子,里面放着十来包不同的草药。她一一打开,放鼻子闻闻,突然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道:“我要是都记住了,你真给我带好吃的?”
老郎中捋捋胡子,“我从不骗人。”
“认草比认字好。”青禾蹲在地上,把药包都打开了,认真听着老郎中讲解。
董梅不解,这才仔细打量老郎中。看着六十上下年纪,精瘦的脸颊,白胡子显得特别精神。刚才他还嬉笑道,他不是在去给人瞧病的路上,就是在去上山采药的途中。
深山老林对于他来说那是家常便饭,可见筋骨强健。
一刻钟的时间,老头便讲完了。
“老先生,小孩子忘性大,您别费心。”董梅歉笑道。
老头儿笑而不语,正要背着药箱子回去,却被董梅叫住了。
“请问先生可懂种药之术?”董梅问道,“请恕我唐突,只是我手里有百亩荒山,若由着杂草丛生,实在可惜了。”
老头怔住了,他自己的屋前屋后是种了点常用的药材。多年下来也攒了些经验,他也想过种药材,只是力不从心罢了。
“为何会有种植药材的想法?”他问道。
董梅道:“说实话,种植药材比其他收入要高很多。”
老头笑了笑。
“您老别笑话我,若是能种植药材,岂不省了很多采药的功夫,且能医得更多人的病。”董梅道,“我原本是想种些果树,好歹也能卖几个钱。只是近来先生医治舍弟,见您每次脚上都沾着山泥,才萌发种药材的想法。”
老头笑看自个脚下,“老朽是种过一些药材。”
董梅期望道:“那先生能不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