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又来
张百离开坊市时,已是日落西山,在瞥了一眼将要落尽的日头后,他便踏着飞剑向着自己的小竹楼赶去。
坊市之内,那中年掌柜看着手中与张百签下的信约,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呵呵,有了这一着,若无意外,三十年内我必能进阶道天后期。到了那时寿元再添,加上我现有的寿元,凝神期也不是不可能谋求的,只是便宜了这个小子,这么好的功法,多少有些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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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小竹楼内,张百一如往日的盘坐于床榻上,手中正把玩着那掌柜赠予的玉简。
这功法他已经仔细查验数遍,从文字来看,确实没有丝毫问题,只是区区一本辅助道天期修士冲击瓶颈的功法,竟然需要修炼者拥有远胜同阶五倍的法力才能修炼,这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虽然对于练气期而言,道天期修士乃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对于整个修仙界而言,道天期与练气期其实并无什么差别,都是最底层的修士罢了。
因此张百实在无法相信一个辅助道天期冲击瓶颈的功法,需要这样苛刻的条件。
其实这里的顶阶功法所谓要求修士必须达成的某些条件,只是为了可以使修士能做到意动法出而已。
否则就算功法再强,施法时间太久,也没有半点用处,毕竟对手可不会给你时间。
所以对于修士而言,修炼法术,大多只会挑选适合自己的,至于那些强劲厉害的,最多也就修炼一两种,但绝不会当做主要法术来修炼。
可这并不是说那些强劲法术他们修炼不了,只是施展起来由于法力不够醇厚,无法做到意动法出而已。
就如这掌柜赐予的功法而言,要求修法者拥有同阶五倍之法力,只是为了让修法者可以瞬间催动功法施展此术罢了。对于普通的修士而言,此术他们一样可以修炼,只是施法时所需的时间,会延长数倍之多,且无法维持长久。
对于冲击瓶颈而言,那掌柜不愿用普通修士张百倒也理解,毕竟事关自己能否破境的大事,自然不想冒风险。
其实真正的顶阶功法,是修士法力不够,就完全修炼不了的,只是这样的功法,此处是没有的,甚至整个太越都是没有的。而太越之地,乃至于周遭这些疆域的所谓顶阶功法,根本是算不得真正顶阶功法的,而这一点,张百想要知道,还需要长久的时间。
此刻的他纠结的是,辅助冲击道天期瓶颈的功法,竟然需要修法者拥有同阶五倍之法力,这实在是说不过的。
张百虽然并不坚信这功法另有玄机,但心中自然疑虑深深,故而虽然已经能通篇背下这字数不多的功法,但还是继续浏览起来。
结局自然是一样的,张百并没有发现任何别的东西。
其实这便是张百一厢情愿了,修士瓶颈从来不是从最高处往下看,而是要结合自身的。对于道天期修士而言,练气期瓶颈不过是小事罢了,可是对于练气期修士自身而言,这可能就是一生也冲击不了的死路。
因此辅助冲击瓶颈的功法有这般要求,也是正常的。何况这功法又不需要自己修炼,根本耽搁不了自己的修仙前程,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家伙谈好交易便是。
那掌柜之所以选他,便是因为他正好合适罢了。冲击瓶颈对于修士而言是何等大事?但有半分错处,便是功亏一篑,掌柜岂敢让一位无法立时施法的修士来辅助自己?万一错了时辰,冲击失败是小,若是因而扰了内息伤了经脉本源,那可能就是再无进阶希望了。
并没有这方面考量的张百也不愿继续浪费时间在这功法上,最终将之收了起来。对于和那掌柜的约定,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三五十年之后的事情,现在多虑,只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而且这般长久的时光,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确认这功法是否有诈。
心念至此,收起功法的他当即迫不及待的翻手取出了一方小木盒,同时小心的将之打了开。
只见木盒内赫然躺着两枚足有鹌鹑蛋大小的土色丹丸,并且每一枚都散发着惊人的灵气与药香。
此物正是那掌柜所赠予的道化丹,乃是练气期冲击道天期所必备之物。
看着两枚道化丹,张百多少有些失神,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真有某种说不出的气运护身,总是能在对的时间,意外得到各类自己急缺的东西。
越国鬼修肆虐云州,自己得了唐笑的开灵,赤松子的功法丹药,还得了不知名的竹林刺青,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了不知多少,从而才能活着再遇赤松子。
再遇赤松子后,虽然赤松子乃是私心才强令自己修炼水龙剑鸣诀,但此术反而是正适合自己的最顶阶功法。
在之后,当自己因为法力被压缩极致,修行缓慢的几乎再无前程时,赤松子却突然要与自己达成什么互惠交易,平白又赠了自己许多丹药与功法,而后便是百慧灵躯和道化丹。
这样一看,虽然每一人都有所图谋,但自己似乎都获了不少好处。
“如果真的运气好,哪里还需要经历这么多?”张百看着手中道化丹,突然轻笑了起来,“且行且珍惜吧,今天还活着,就过好今日吧。”
随着定心诀的运转,张百立时收起了全部心思。
其实在他看来,这些事情没有一件算得上好事,因为几乎没有一件,是他自己可以选择的。
修炼功法异常迅速的问题已经解决,张百便也不用在为此事担心,趁着距离千山暮之行还有一段时间,他打算继续磨练法术,争取可以做到真正的意动法出。
如此也能在千山暮之行中多一份安全。
轮台十三剑,水龙剑鸣诀,定心诀,水龙吟,轻风幻影术以及五行术的基础法术,这些都需要他更加刻苦的练习。
不过在此之前,他觉得自己最好先研究一下另一种东西,那就是所谓的分光术。
此刻的他翻手取出了一枚玉简,正是离开坊市后,专门绕道去理事堂找来的分光术。
掌柜说得那么正式,张百有理由相信此术必有蹊跷。
果然,虽然张百的浏览,他的心中也开始大骂起赤松子来。因为此术乃是剑道神通最基础的功法,是所有修习剑道神通修士必须要修习的功法,至于此术基础到什么地步,那就是剑道神通的功法里甚至都不会专门标注此类功法,这就说明此事该是人尽皆知才对。
那分光术的作用是什么呢?说来也简单,那就是将法器分化成数量众多的虚影分光,如此一来,法器的数量就足够,自然就可以贴合所有的神通使用了。
知道了这一点,张百自然咒骂赤松子,但很快,他便明白了赤松子的用意,如此基础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也的确活该自己被骗,另一方面,自己是不是孤僻的太厉害了,竟然愚蠢的连这般基础的知识都不知道?
不过好在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如此思量下,张百索性收起心思,修炼其这分光术来。
分光术不难,甚至只是与基础五行术一般的功法,所以只是短短时间,张百便修炼成功。
然而就在张百将此术修炼成功后不多时,房门外突然闪过一道耀目灵光,紧接着只听一声脆响,自己小竹楼的房门毫无征兆的碎裂而开,散落的满屋皆是。
练气期修士的居所只有简易的防神念探查小阵,根本阻止不了法术攻击。莫说修士,即便是普通人全力一脚,也是可以踹塌竹门的。
只是张百惊愕的是,竟有弟子敢在宗门之内如此嚣张,悍然毁坏其他修士的居所,这可不是私下斗殴那种高层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事。
因而见此一幕,张百立时催动定心诀同时神念一扫而出,立时便锁定了出手之人。
此人张百并不陌生,正是之前缠着自己要比斗的小女孩——江流锦。
一见此女手中握着一截短尺,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已经破碎的房门,张百立时身形一闪的来到门前,同时看向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娃娃,“江师妹毁我屋舍,可有什么说法吗?”
看着张百神色平静,竟没有半分怒意,江流锦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但随即便轻哼一声道:“哼,本姑娘说过,你必须与我比试一场。否则本姑娘就不只是拆你房门那么简单了。”
“江家势大,可我毕竟也是师从赤松子,你觉得我若是向长老们禀告此事,他们会不会治你毁我屋舍之罪?”
“打报告,可不是君子所为。”
“毁人屋舍,亦非君子所为。”
“本姑娘何时说过我是君子?”
“即如此,江师妹又何以认为我是君子?莫不是师妹读书不精,以为君子与男子是相等的?”
“这,你,哼,你就说打不打吧。”
“不打,而且你最好赶紧帮我把房门修好,否则我即刻便去长老处讨个说法。”
“不打?这可由不得你。”江流锦脾气一升,说话间,竟已经催动手中短尺,一瞬间只见那短尺迎风而涨,化为数尺之巨的猛然砸向了门前的张百。
然而就在此时,张百尚未动手,便见一道剑光突发而至,竟一下子挡在了落下的短尺法器前。
随着一声响动,两物碰撞一起,那剑光虽猛地下沉了半尺,但最终还是挡下了短尺法器。
“小妹住手!”与此同时,一个女子的呵斥从远处传来。
随着声音传来,那江流锦竟脸色一变,不但立时收回了短尺,同时还做出了一副乖巧之极的模样,这才回身看向声音的来处。
张百同样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小道上,正快步走来一位年轻的女子。
这女子看着约莫双十年华,样貌并不及江流彩或是江流锦这般貌美,但小家碧玉,清灵可人,倒也赏心悦目。
或许最大的缺点便是个头小了些,竟然只比江流锦高了一点点。
此女快步赶到江流锦身侧,在瞪了其一眼后,便立时面露歉意的向张百福身一礼:“小妹顽劣,不懂规矩,她造成的损失,妾身一并承担,还望张师兄万务怪罪。”
张百可没心思与她们扯皮,既然有人出面制止,他自然也不想叫嚣什么,何况江家确实不是好惹的,因此便随口回道:“你这小妹的脾气是大了些,若不好好管教,只怕会惹出更大的事情。至于怪罪,我年长她几岁,倒也不愿计较什么,只要你们还我房门,并且不要让她再来烦我,我就很满意了。”
“师妹江流旖多谢师兄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