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周朴的命令,士兵一个个转变了目标,一时间战马嘶鸣,中箭吃痛的战马发狂乱跳,把马上的士兵颠落下来,甚至还有几个倒霉的被直接践踏而死。
一阵骚乱过后,魏军很快镇静下来,士兵下马步行,举着盾牌,组成小队,过来拆除拒马桩,有了盾牌的保护,城上的箭矢对敌人的伤害大减,周朴及时喊停了射箭,他们带的箭矢不多,就刚才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就消耗了上千的箭矢,看着盾牌上扎满了箭矢,感觉像是在给敌人送箭一样。
周朴肉疼之余,立刻安排人手赶制盾牌,他们本来也有盾牌兵,但大多留在丞相那里了,这次出来只有贴身的几个护卫配备了盾牌,根本不够用。
原先想着有城墙庇护,不需要笨重的盾牌,现在看来挺有用的,这些就是移动的小型草船啊,至少可以用来收集敌人的箭矢。
“将军大人,木头倒是不缺,但制作盾牌需要的皮革,铁皮,铆钉我们没有,而且工匠也不多,恐怕没法完成大人的托付。”军需官是个小老头,唯唯诺诺的答复道。
“我又不要那种精良的盾牌,哪怕是你做个锅盖出来,能挡箭矢就行。我再派些百姓给你打下手,立刻赶制一批锅盖,不是,简易的盾牌出来。”周朴解释道。
听说只是做锅盖,军需官拍着胸脯答应一声就跑开了,制作盾牌他没自信,但如果连锅盖都不会的话,他这位置不用干了。
看着城下他们辛苦布置的拒马桩一个个被拉走,王平眼里满是怒火:“将军,末将请求出战,敌军初到,人数不多,立足未稳,一定可以挫敌锐气。”
“将军不可,我等兵力不足,士兵初上战场,军心不稳,战意不定,不如敌军百战之师,丢些拒马桩而已,切不可因小失大啊。”谋士忙劝道。
周朴望着城下的敌人,最近的是一营下马举盾的士兵,正在忙着填平陷马坑和拉走拒马桩,稍远的是敌军主力大约一千的骑兵在后面压阵,也许是长途奔袭疲乏了,大多已经下马原地休息,只留部分负责巡逻戒备。
最后面是辎重兵,正把各种辎重从车上抬下来,准备搭建营帐。
坐在小马扎上的张合,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望着前面的城墙,听着手下将士的报告。
连续的急行军,让他十分疲惫,感觉浑身骨头都酸疼要命,不得不感叹自己也是一把年纪了,不能再向从前那般折腾。
从城楼上蜀军的装备来看,这不是刘备的白耳兵,他们面孔稚嫩,射箭没个准头,一看就知道是些新兵菜鸟。
正面的城墙有不少损毁,虽然有用新的砖石木头修葺,但还有不少地方没有完全修好,看来自己拼命催军赶来还是有很大的效果的,敌人没有准备好啊。
他很想乘着敌人没有准备好,立刻组织进攻,可惜连续的急行军让这支精锐的先锋兵也到达了极限,为了追求速度,那些笨重的攻城器械,没法快速搬运的重物资都被抛在了后面。
面对3米左右不算多高的城墙,张合却没有自信可以一举拿下。看到许多马儿已经口吐白沫,知道再耗马力只会伤了马匹,不得已下令士兵下马休息,原地待命,等前方的士兵把那些碍事的拒马桩拉开再说。
他收到的命令是救援三郡,路上的时候收到消息,三郡基本都投降了蜀国,只剩几座孤城,于是他脱离了大部队,只带着两千先锋先行,军贵神速,一定要在敌人之前,抢占那些重要的关隘,一路行来还算顺利,没想到了街亭这里,发现了蜀军已经占了了关隘,挡住了他的去路。
没有见到诸葛亮,士兵也是些新丁,这让他很是高兴,这说明蜀军还没有彻底控制陇右,他还有时间。只要突破这里,内外夹击诸葛,就能立下大功。
张合遥遥望着城楼上的年轻将领,马谡的名他没有听过,只听过他的兄长马良。看对方又是拒马桩,又是陷马坑的布置,看来是畏惧自己的威名,打算倚城固守,这种胆怯的小子,他可没放在眼里。
周朴也要遥遥的望着张合,他从谋士的话里听出了潜台词,王平是降将,让他出城的话,难保会不会临时反水。而且敌军这种明目张胆大摇大摆没有防备般的下马休息,建造营地,保不住是故意引自己去攻,好乘机消灭自己的主力。
但是知道历史的周朴明白,王平是可以信任的,敌人确实累了,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搏还是不搏呢?
“王平,我们一起冲一把!”周朴拍了王平肩膀一下,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不得谋士再劝,迅速的发布命令。
城里有5千多人,挑选3千精壮,由一百双甲敢死骑兵带头,组织一支冲锋队,他要趁着敌人立足未稳,先杀一波,重搓一下敌人的锐气。
虽然士兵不如对方精锐,装备不如对方齐全,马匹也不如对方多,但他们人困马乏,没有防御工事,人数也不占优,自己带头冲锋,趁着敌人没有预料,说不定可以赚个大便宜。
当然周朴还有一个,底牌,他的异能,至少可以保证他全身而退。于是果断下令将士们准备。
一个小时候,陷马坑被填平,顶着石块,滚木盾牌兵也把拒马桩清理地差不多了,城墙已经暴露在大军面前,张合正要再次派人去劝降,这次去,态度可以委婉一些,许他一些高官厚禄,要是能兵不血刃的夺下城池,那是再好不过。
加固过的厚重城门被缓缓打开。城外的盾牌兵还有远远眺望的张合都愣了一下。蜀军这是要开门投降吗?果然是一群胆小的鼠辈。
大门后面,缓缓走出一批白色的高大战马,马匹四周都披上了甲片,就连头部都被锁甲覆盖,只露出两只硕大的眼睛。战马上一员年轻的白面将领一身雪亮的银盔银甲,手上一并亮银枪,银光闪闪,看起来分外惹眼。
恍惚间张合还以为看到某个恐怖的身影,忙揉了揉眼睛,才平复了不安的心跳,此人不是赵云,徒有一个架子罢了,看他穿得那么臃肿,一副怕死的样子,简直滑稽可笑。
此人正是身披三重重甲的周朴,他有意cospy一下常胜将军,鼓舞一下士气,没想到效果很好,那些搬木头的敌军都看呆住了。
周朴打算亲自出战,手下将领连连劝阻,最后在周朴坚决的态度下,才不得已同意,不过却给他披了三副盔甲,把他穿成了一个大胖子,虽然护甲多了防御更好,但那几十斤的重量也很消耗体力,更影响活动。听说中世纪欧洲的板甲骑兵,那近百斤的重量,穿上整套板甲的骑士,根本没法上下马,需要两个辅助兵,帮忙才能做好战斗准备。
好在周朴体内生机源源不断,渐渐适应了身上的重量,不然光抵消身上的几十斤的重量就把他给累趴下了。
身后是王平带队的一百敢死骑兵一个个身披两重盔甲,手里握着长刀,跟着周朴身后鱼贯而出,最后面是一队队举着长矛的步兵。
随着城楼上敲起了战鼓,周朴举着长枪指向前方,一夹马腹,渐渐加快了马速,后面的骑兵也跟着冲了起来。
“他们竟敢冲出来,哈,找死。”张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一脚踢翻马扎,喝令全体骑兵上马,立刻组织迎战。他手下的这支骑兵,虽然不是当年曹丞相手下的虎豹骑,但也是根据虎豹骑的样式模仿组建的,一路跟随自己驰援千里,所向披靡,他有这个自信,在骑兵冲锋对战中,这支轻骑可以不惧任何蜀军的骑兵,哪怕是赵云的白马义从,他也敢于争锋。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士兵的疲劳,那些在马匹上颠簸了十几天的将士,一旦下马休息,再站起来时已经变得十分艰难。
所幸他们没有脱下战甲,不然的话,等到敌军冲到面前恐怕还没穿戴好,那么定军山上的一幕恐怕要重演了。
士兵的拖拖拉拉让张合气得满脸通红,迈着酸痛的明显罗圈的腿,跨上了马背,提着鞭子催促士兵动作快些。
骑兵需要列好队形,需要冲锋起来才有战力,对方已经开始提速,虽然人不多,但是一旦自己这边的阵型被冲毁,战场被割裂,他讲很难指挥士兵阻止有效的抵抗,甚至会出现溃败的风险,于是他不顾士兵的疲惫,用鞭子逼着他们立刻准备战斗。
周朴一马当先,马儿迈开四条腿开始飞奔起来。迎面的盾牌兵被他用马直接撞开,那个用长矛迎击的敌军,被他用长枪荡开,连人带盾撞开去四五米远,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一支支箭矢带着破空声,朝着他的身上射来,他身子前倾,把头低下,几乎贴着马背,躲避飞来的箭矢,“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他这一身拉风的造型成为了所有敌人针对的目标,而且他冲在最前,自然成为了集火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