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竟不躲不藏,正面迎了上来!?
两人不敢小觑,互相施展战技:
余兴率先唤出破败,狠狠一刀劈了上去;
樊宏洋紧随其后,一手握着佛珠一手掐着咒语,身上金光大作。
那邪物桀桀一笑,阴森而又可怖。
它伸出沾染罪恶的双手,死死握住破败。
余兴身形一定,竟被卡在空中。
脑海高速运转,很快决定将力量抽走,暂避锋芒。
那邪物更加狂傲了,它驱使着恶意,疯狂吞噬破败。
仅仅数秒,破败便开始消散,力量变得稀薄,似乎要消失在世上。
虽震惊,他仍迅速退到樊宏洋身旁,通过神念交流着战况。
余兴确实没有和灵体对战的经验,本以为能靠着往日的手段拖延,没想到竟有如此差距。
不过,虚实并没有想象中孱弱,在与邪物的对抗中,虚实所化的破败死死扎在其核心处,疯狂的同化着邪物的本源。
拜这所赐,根据反馈的灵力源,让他开始解析起邪物的力量来源。
但...邪物可不是回合制的敌人,祂忍着剧痛,朝两人投掷了数根由邪念化作的【枝条】。
枝条上充满着腐蚀气场,仅仅用神识探索就觉疼痛,更不说亲身接触。
眼见樊宏洋尚在准备,余兴心一横,决定将分析的时间暂且搁置,一个闪身便挡了上去。
蚀骨之痛从胸口传来,伴随着焚烧灵魂的烈火,在樊宏洋身前熊熊燃烧。
看余兴中招,邪物也放下心来,癫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从我学会之后,还从未有在这招下生还的活物!”
说罢,它转身冷言:“当年我也是中了这招,最后才落得个如此下场。哼!那小子,此时想必已到了筋骨寸断,灵智缺失,痛不欲生的时候。”
樊宏洋虽心急,可他仍要确保佛法的施法完整,否则两人都得死。
“抱歉了余兄,看来,日后我只能去坟前拜你了!”
和尚咬咬牙,在忍耐了近五分钟后,他周身金光大作,佛光环绕。
口诵一句梵文,佛光在手中幻化出一柄沉重的法杖,重重砸在地上,地表瞬间出现龟裂。
【既然汝不顾凡人安危,三番五次挑衅阴阳平衡,那便休怪吾狠下杀心!】
佛身朝前踏了一步,威压将邪物按住,动弹不得。
“这...这是什么力量?你以往绝没施展过!居然藏了这么大一手!?”
邪物不甘,它朝二人发出如抓黑板般的扭曲声音,由仇恨化作的眼中充满怒火。
【五灵正法!】
佛像不怒自威,一掌拍下,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如同破碎,时间宛若静止。
任邪物如何挣扎,它仍不能挪动半分,所有力量如泥牛入海,只剩下了恐惧。
“我,筹划数百年,抹杀上万修士的神智,吸食无数灵体的力量,最终竟要落得个如此下场吗!?”
邪物扭曲着,咆哮着,像是在怒斥大道不公,虽然樊宏洋不认为其有这个资格。
但,即便是凡人,也会在绝境时爆发出惊人的潜力,更不要说修行近千年的邪物了。
它将核心自行捏碎,逃离【破败】的束缚;又用血遁术,迅速撤到后方数十里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就不信了,我打不过,还跑不掉吗?!”
邪物自知不敌,迅速撤退。
可樊宏洋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在周边布好了阵法,今天就是只苍蝇也别想跑了!
不过,他总觉得今天的五灵正法施展的过分顺利,却找不到什么端倪,只能作罢。
邪物一头撞上阵法,其力量在佛光普照下又削弱几分。
佛像立刻上前,以佛法度化其恶念,佛光直射邪物灵魂深层,让其疼的大叫却无可奈何。
【死物不安入轮回,反在此霍乱生者,汝已背负罪业。】
【我佛慈悲,本愿大赦冤屈,然汝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不如阿鼻地狱,实属我佛门之过失。】
佛像淡然道,那一刻樊宏洋的人性彻底消失,他现在就是佛。
“说着...度化,你所作的事...和那些邪道...有什么区别?”
邪物发出不屈的低吼,它几乎丧失完整的理智,只是凭借本能说话。
【我若不入地狱,何人负重前行?】
佛像仍旧平静,毫无波澜。
“...可笑,真是可笑。”
邪物吐出这几个字,它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随时就会消散。
出乎意料,佛像停下了手里的度化,祂给邪物留了一口气。
“你也配叫佛?在街区外,惨死你手中的修士数目,可不比我的少。”
【修士?汝是指那些行尸们?】
佛像瞥了邪物一眼,随后一拳轰了下去。
尽管烟尘飞溅,但邪物竟靠着遁术,强行开辟了一条生路。
它顺着爆炸的轨迹乱窜,将被控制住的余兴带到一边,逐渐脱离佛像能活动的范围。
“哼,你也不过尔尔。”
说罢,邪物便伸手探去,妄图吸收余兴的力量,继续战斗!
“我不会是第一个,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倘若我有力量,你们这些邪佛都要死!”
邪物疯狂,它发动功法,开始吸收余兴身旁的【虚实】。
反观樊宏洋,由于五灵正法尚不成熟,再加上范围限制的问题,他已经严重透支,此时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余兄,抱歉。我真是不成熟的和尚,不仅没能拔除邪祟,反倒被将了一军。”
他自嘲,机会的错失让和尚无比内疚,周身的疼痛在此时竟不值一提。
邪物大笑,它正要继续,却发现由邪念幻化的手臂消散了。
!
“怎么,很意外?”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让两位不知所措。
“你!你居然还活着!?”
邪物大惊,它从没遇见过,在这个境界,能从这招下活着的修士。
那可是它近千年的实操中,屡试不爽的招式啊!
扭了扭脖子,余兴踩着虚空,从空中一步一步下落。
大手一挥,一柄破败从邪物胸前飞出,稳当的落在余兴手里。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般天才,却出现在这种小地方,让邪物无比震惊。
来这之前,它可是专门搜集过情报,知道除了樊宏洋之外,再无威胁的锁识境修士了。
但余兴,却是一个变量。
“我谁也不是,无名小卒罢了。”
余兴淡然,不夹杂丝毫情感。
他瞬移到樊宏洋身旁,一掌拍在其金身上,浓郁的灵力从掌心传递到周身,让后者恢复力量。
“余兄?你居然没事?”
樊宏洋仍未从震惊中缓和,他一手拽着余兴,一手在身上上下摸索,确认男人是否真的健全。
余兴笑笑:“不必担心,我没事。”
转身,他朝邪物看去。
破败彻底摧毁了它的内核,导致其近千年的修为化作乌有,此时脆弱的如同凡人。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邪物不甘,常年的坚持失败,让精神陷入崩溃。
“看来,你并不像描述说的那般强大啊。”
余兴嗤笑,他拍拍樊宏洋:“收尾工作交给你了,不需要我多言吧?”
和尚点点头,将手中佛珠举起,口诵真经:“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知一切法;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智慧眼;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度一切众;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善方便;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乘般若船;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越苦海;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得戒定道;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登涅槃山;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会无为舍;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同法性身。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火汤,火汤自枯竭;
我若向地狱,地狱自消灭;我若向饿鬼,饿鬼自饱满;
我若向修罗,恶心自调伏;我若向畜生,自得大智慧。”
......
实际上,余兴并不轻松,他真的差点死了。
虚实确实无往不利,但灵魂态的攻击实在不是它擅长的范围。
阴阳正是为此而生。
滋阴补阳,阴阳交融,远比虚实相生更为自然,更加顺应大道。
倘若躯壳为物质所造,那灵魂则为无根而生的产物,意识凭依在灵魂之上,更加飘渺。
那一击,直接将余兴三分之一的灵魂打碎,让他意识陷入湮灭的边缘,险些就此陨落。
但阴阳力的填充,竟在瞬间便将状态扳了回来,重塑了余兴的一切,甚至将破损的破败从原位补了回来。
这再生能力着实逆天,本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另一边,樊宏洋则在思考着:
这余兴,究竟是何许存在?
为何他全然不惧邪物的侵蚀,完全免疫灵魂上的攻击?
和尚自问从未见过如此超脱常理的事情——他当时都打算给余兴立碑了——竟有人无视邪祟,甚至动用灵力将其核心击溃?
这让自己佛法内在受到严重冲击,将以往所学瞬间推翻,逼得他重新思考何为真正的超度。
莫非,自己一直坚持的道路,就如同那邪物一般,是错误的?
据说,越纯粹的人,心中越不能产生杂念。
可一旦产生,那将如眼中钉,肉中刺,伴随一生而不消散。
现在,樊宏洋就有了这个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