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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前尘·出卖

    “诶,薛老道。”红棠扭过头来想要跟薛道平说话。

    “不要乱动!”薛道平严肃道,“小心暴走七窍流血而亡。”

    红棠手腕上的伤已经结痂,此时薛道平正向红棠体内输送灵气。

    两日前,那队天兵天将没有在灵风府搜查到红棠的踪迹,所以红棠如今还好好的在灵风府里养伤。

    还盘腿坐在灵风君的榻上。

    这两日红棠全像做梦一样,虚弱到不能下床,薛道平也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能走动了,但也不能乱动,跟个怕动了胎气的孕妇似的。

    红棠感觉薛道平变了好多,不只是蓄了胡子,对她还照顾有加,好像有求于她。

    好吧,确实是。

    “真是奇了怪了,前两日,前好几日你叫我同你说话我不理你你倒是来劲,如今我想找你说话你又不爱听,你是不是有病啊。”红棠嚷道。

    月冷剑锋抖了一下,这两日,这个称做“师父老相好”的女魔——红棠愈发不知收敛,月冷从来不知道除了她,还有人能与薛道平这般贫嘴,虽然到了天庭,她也不敢与师父这般没大没小了。

    收了剑,月冷便是忧心,因为这个女魔使得师徒两人落得如此境地,月冷如今也不知道这功练,还是不练了,怕是到战时师父也无法狠下心来叫自己伤了那个女魔。

    这些日子,师父叫送饭的仙子不要来了,于是天天都是灵风君本人下厨,月冷都替他累得很。

    叹了口气,拭了剑入鞘,向卧房走去。

    “月冷,此时当如何办才好啊……”月冷将头埋在手臂里,苦恼起来。

    “我说,薛道平,你如今还想着那件事吗?”红棠撑着下巴看着正往茶壶里倒沸水的薛道平。

    “想”薛道平关上壶盖,抬眼道,“怎么,你想通了吗?我不愿你在这么痛苦下去了。”

    红棠笑着眼看他,道:“想通了,回去我就同师父说。”

    “那你那边呢?你徒弟,你天帝?”

    想通个屁,如今先活着出天界再说,薛道平能护她,那便顺着他。

    这件事,当初她就是一介种桃小仙都不许,怎可能叫自己一个女魔如愿。

    “且走且看。”薛道平将泡好的茶水到红棠面前那小茶杯里。

    红棠捧起茶杯,这周遭的雪开始融了,冻得她不禁打了个抖。

    薛道平见状,伸手过来将她斗篷拉紧。

    一双银色的眸子已在墙后注视许久,而后拉上兜帽隐入黑暗中去,被踩实的冰面上不留任何足迹。

    “禀报天帝,门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有重要线索要报。”

    “哦?当真有?”天澄几乎是立马坐直了,“快请她进来。”

    那披着斗篷的女子被请进来了,却扭扭捏捏犹犹豫豫,除了向天帝行了个礼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天澄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头,道:“要是不愿说……”天澄向一边的小仙官使了个颜色,那小仙官忙转过身去掏出一个古朴精美的盒子,一打开,竟然是一颗颗灵气溢出的仙丹,“阁下看这些如何?可满意?”

    “不是的!”来人摘下兜帽,漏出脸庞来,那双银色的眸子天澄有印象得很。

    这不是灵风君的魔物徒弟吗,难道此事与灵风君有关?

    这几日红棠在主卧修养,薛道平则睡在一个厢房里。

    两人却突然双双被惊醒。

    “薛老道!”红棠披上外衣推开门出来。

    薛道平也碰巧出房门。

    “你快进来!”薛道平解下腰间荷包向红棠急道。

    一个身影走进院来,接着后面又涌入了许多天兵天将。

    “月冷……”薛道平道,眼里尽是失望,语气里多少包含了点责怪和埋怨。

    “师父!快将那个女魔物交出来吧!天帝知道您一心向天庭,还很欣慰呢……”月冷说话时声音打着抖。

    “月冷,这是你从哪里听来的?”薛道平向天澄拱手,“天帝恕罪,愚徒可能这些日子练武烧坏了脑子,说了些胡话,灵风府这两日来没有见到所说的‘女魔物’。”

    “师父!”月冷急红了眼珠子,上来拉扯住薛道平腰间的荷包,在他耳边低语道:“莫要被那女魔牵着走哇!”

    “小娃娃,你说什么?”突然一只枯手扼住月冷的颈脖。

    接着那只枯手渐渐丰满起来,是红棠。

    “薛老道,看来你做事靠不住。”红棠埋怨一句。

    “月冷!”薛道平急切道,“莫要伤了她。”

    “她可是背叛你……”红棠道。

    “师父……本来就是要将你上交天庭!”月冷向薛道平看去,唯有这么说,薛道平才能免于这窝藏罪人的污名,“师父……”月冷泪珠从眼角滚滚而下,“灵风君……”

    “既然已经败露,怨不得她,罪臣请求天帝将罪臣放逐人间。”薛道平向天澄跪下,膝盖必定在冰面上磕得生疼。

    天澄假意叹息,半晌道:“灵风君啊灵风君,此事罪过深重,怕是不能如你愿了。”手往后一仰,又向前一挥,“铐起来!”

    红棠将月冷的头捏在手里,威胁道:“小心这个小魔物性命不保。”

    又在月冷耳边低声说:“安分点,出去带你回魔界过好日子。”

    好日子?什么才是好日子?不能看着师父,师父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便也是好日子吗?

    “哈哈……一个小魔物能顶什么用?也不过是把武器罢了,折了便折了。”天澄不屑道。

    月冷瞧着这眼前的一切,才知道什么叫做嘴脸,才知道人人皆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活,救人与不救都不可救起救不动的人,那便是薛道平,帮与不帮,也不会念那恩情,那便是天澄。

    月冷自觉可笑,只想着今后要是能活便不要再像现在这般活,竟有些佩服起红棠来。

    月冷望天,这天怪静的,不能告诉月冷什么,她该信什么爱什么,可能今夜便是最后一次看天。

    如今这个局面,当如何来救?何人能救?

    红棠打算再搏一局,大不了就拿手里这个小魔物当血祭出去消耗好大一通体力。

    薛道平急得体内翻腾便直咳嗽,天下也无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