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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红棠

    夜雨打在洪棠身上,洇湿大片衣裳,雨下的愈大了,绣鞋都被浸湿了。

    还好这檐底下只有滴滴答答,倒是少有些雨丝扑进来了。

    可好死不死,这薛道平死活不开门。

    “薛道平,你死了?”洪棠见如何砰砰敲门屋内都无回响,生气地喊道。

    庭院里树叶沙沙地响,下的也不是多大点的雨,只是愈急,让人倍感危机。

    忽而有一道黑影从身后袭上来,洪棠只感觉颈部有些寒冷的杀气,全身都被惊得僵硬。

    “刷——”

    寒芒一闪,洪棠又“尸首分离”了。

    还好脖颈上本身就是分开的,不过是头被削下来掉到地上罢了。

    这一落,倒是看清了身后的人。

    那黑影罩着黑色的兜帽,长长的斗篷直垂到地上,只从兜帽下漏出缕缕银丝。

    身形好似一高大男子。

    那提着剑的手白净纤细,略有些干枯,却隐约像是女子之手。

    洪棠的头重重地摔到地上来,脸被擦伤了一块,伤口渗出些血来。

    洪棠疼得忍不住叫了一声。

    青丝洒落了一地,还有半截被削落的断发从上空飘来。

    那手举起剑,向她门面直刺来。

    洪棠闭上眼睛,两条上灵干蒙住双眼。

    脑子里连出生开始到及笄的画面都轮番出来了。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连走马灯都出来了。

    “嗡……”剑芒在洪棠面前闪了下,又定住了,只剩剑锋轻颤发出的微鸣。

    黑影后走出一个穿着棕色道袍的男人,提着一把闪着橘黄小光的灯笼,腰间挂了一把破蒲扇,总算道出了他身份。

    薛道平?

    只见他撑了把伞,看起来刚刚从外边回来。

    不错,他今夜去和泷禾昇下棋了,泷禾昇虽然对薛道平还有些厌恶心理,但终归还是佩服他的棋技,俩人一直从黄昏切磋到了现在。

    洪棠还在恍惚,薛道平熟练地一把提住洪棠的脑袋,安回她僵直的身上去。

    眼见她中衣都湿了,不免有些心疼起来。

    “相……相公?”那黑影手中的剑哐当掉落在地,身形颤抖起来。

    黑袍下面那方才握着剑的手扯下兜帽。

    那高大的身形便矮了下来。

    一张素白甚至苍白的脸显现出来,头发眉毛都呈白色,不显苍老,倒是细长的眉毛勾出了些魅色,一张薄唇上涂了些红色的口脂,倒显得嘴突兀,却也增了几分魅惑了。

    如今,这张勾人的嘴颤抖着。

    红棠?

    森川方才听到外面的异响,也夺出门来。

    看这扯着兜帽的女人,可不就是死了几百年的仙君夫人红棠么?

    薛道平看眼前这朝思暮想的脸,几百年了,早已淡出他记忆,如今再次出现,不由得他身形一震。

    仙君夫人?

    洪棠看着眼前这俩人,正好又卷过来一阵冷雨,把他俩的衣袍发丝全搅动了,好似神仙。

    夫妻重逢,好为般配。

    这可能就是神仙眷侣吧。

    洪棠感觉此时没有自己的事了,便想着溜走好了。

    简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正当洪棠蹑手蹑脚地正要溜走时,那红棠好死不死地又开口了。

    “她是?”眼前的红棠指了指薛道平背后的洪棠。

    不知道我是谁,刚刚却要杀我吗?洪棠心里奇异道。

    薛道平此时脑内正凌乱。

    阿棠,三百年前没死吗?

    那他身后这个……又是谁?

    “洪棠!”森川叫到,便往这边来。

    那红棠听到森川的声音,循声看来。

    接着她瞳孔一收,化作一缕黑烟飘散了。

    就留下三人在这院里和檐下浇着小雨。

    洪棠还有点呆滞,好像刚刚只是做了场梦一般。

    森川走上来拉过洪棠的手腕,转身就走。

    薛道平缓过劲来,转身看向洪棠,洪棠却早都被森川拽着走了。

    算了,跟着森川倒也安全。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阎王也会骗人吗?

    阿棠?

    怎么会有两个……

    ……

    洪棠厢房内。

    洪棠两手支撑住脑袋,头一直垂着,不管脸上刚擦地板那伤口了,一脸灰心丧气的模样,好像比受伤还难受。

    森川在一边支着脑袋观察了她半天,她也不说一句话。

    难道她喜欢上薛道平了?

    “喂,我说……”森川直起身子来,凑近洪棠道。

    “你喜欢薛道平?”森川一点也不懂委婉,直直地就来了一句。

    喜欢……薛道平?

    洪棠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你瞎猜吧。”洪棠慌乱地挺直腰背。

    不喜欢又怎么会天天胡思乱想这,胡思乱想那的。

    但是……

    “他有娘子。”森川又道。

    靠,真是!

    洪棠狠推了森川一把,道:“我也有昇哥好不好!”

    第三者,不可能的。

    “也是。”森川道,随手拿起一个桌上从早上就摆好的糕点胡乱塞到嘴里去,一只手按了下洪棠脸上的伤口,又道:“记得处理伤口!傻。”

    “啊!”洪棠被这一按,痛感直达心肺,看来伤得不轻,是应该处理了。

    森川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碧玉瓶装,却能看到瓶内晶莹的液体流动着。

    “用这个,不留疤。”

    森川将瓶抛给洪棠。

    “哼,谢谢乌鸦王。”

    洪棠心情看起来好些了,也是,森川总是能很快地让她心情好起来。

    森川白了她一眼,不与她计较,自己倒了杯茶喝起来。

    这茶都凉了好久了。

    森川刚抿一口又吐回去,眉头蹙了起来。

    那个红棠,好像有点怪怪的。

    虽然说森川自己有私心,但还不免为薛道平担心起来。

    今天那个红棠,恐怕是个艳鬼,薛道平啊薛道平,可别犯傻了。

    ……

    薛道平收了伞,回到内室,只见方才在外边化作黑烟的红棠坐在桌旁一把椅子上,恰逢她点上蜡烛。

    “相公。”红棠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袭红衣,烛光下隐隐透出婀娜的身段,比貂蝉更胜一筹。

    一抹红唇点上了,白发也全然盘起,红裙是绣有纹饰的,手挽橘色披帛,徐徐走来。

    薛道平愣了神,红棠一只软手已经勾上了他脖颈。

    两瓣樱唇附上了薛道平的唇。

    紧接着,另一只手又附上他那双含凉的眸子。

    抚下了他眼睫。

    完全沉浸在这一吻里了。

    薛道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围上红棠腰间。

    那红棠轻哼一声,勾着他向榻上去。

    完全是不留给他共剪西窗烛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