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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伏击双指峰

    掌心台前,双指峰外,秦衡与翟明夷、翟升商量一番,便将三人分为两组,以秦衡翟明夷为一组,翟升单独为一组,轮番到五里外望风,而唐源等西秦王府将校则带着六合营百余人,依然留在双指峰外五十丈处的山林埋伏。

    今日午后,秦月秦念两人如前三日一样,依然带着三十几名六合营七品武夫,各背负用野猪肉做成的馅饼,翻山越岭,奔走足足十里路而来。

    众人用随身携带的竹制水壶,接了些泉水,吃饱喝足后,只见秦衡翟明夷面带兴奋,正快速返回。

    两人接过秦念递来的馅饼后,秦衡看了一眼秦月与翟升,眼中大亮,一边快速咀嚼,一边喃喃道:“来了,有六百人,估计再有半个时辰便到。”

    秦月面有忧色,询问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秦衡摇摇头,双眼炯炯有神,显得相当镇定,说道:“不会,我跟师姐都跳到树上远眺了几眼,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援兵。”

    翟升不苟言笑,劝说道:“衡儿,你赶紧下令准备。”

    “好。”

    秦衡面带威严,命令道:“唐司马,你带着初九、九二两垒三十余人随我与翟小姐前往双指峰寨门埋伏。”

    “李校尉,你带着九三、九四两垒,黄校尉,你带着九五、上九两垒,随翟先生留在原地。”

    “所有人听令,你们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不能让敌军警觉。”

    唐源三人纷纷领命而去后,秦念眼珠急转,凑近秦月,建议道:“师娘,我们都不是赤手空拳,武艺也不错,不如我们留下来帮衡儿一把?”

    秦月微笑着点点头,转而一脸严肃,颇有威仪,扭头望向身后的三十余人,鼓动道:“你们虽说只有七品,却也经常狩猎,足以对付那帮乌合之众,愿不愿意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杀一杀那群土匪?别忘了,杀敌一人可是赏钱十两。”

    秦衡见那三十余名七品武夫相互嘀咕了几句便坚定地点点头,当即面露喜色,花了半刻钟将其编入其原本所属的九三、九四两垒后,便分兵埋伏。

    ……

    双指峰前半里,校尉褚彪、徐家客卿罗晓、管事孙禄带领着几十名徐家仆役和一营雍州驻军,二三人为一排,绵延半里,正缓缓接近双指峰。

    褚彪嘴里叼着一根竹签,吐了一口唾沫,满脸鄙夷,骂道:“庞济那个老匹夫连一两银子都舍不得送给我们,也忒看不起人了。”

    孙禄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叹息一声,无可奈何,说道:“那位平安郡守可是五品文官,又是卫侯的家臣,自然看不起你这个六品武官,更别说我与罗先生这两个白身了。”

    褚彪脸色微怒,心有不甘,抱怨道:“他们这批文官,仗着自己手中的刑狱、户籍,坏事做了不少,钱也捞了不少,平时没有我们多少好处,出事了,倒是要我们这群武夫去给他们擦屁股,这合适吗?”

    罗晓脸色大变,连忙摆摆手,制止道:“褚校尉慎言,此等牢骚还是不发为好,更何况,我们不也收了他们不少银钱?”

    褚彪一脸不屑,讥笑道:“每年几百两银子算什么?打发乞丐吗?罗晓,难道你这个四品高手这就满足了?”

    罗晓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褚彪不耐烦地说道:“低什么头?他们这是有求于我,为何要低头?若徐州牧没了,那位私生子再顺藤摸瓜,肯定会摸到那位庞郡守头上,我是不清楚他有何罪状,但他的儿子可是贪财好色,坏事做尽,想必会连累整个庞家,我们这两日冒着烈日赶路,不也是为他庞家办事吗?”

    孙禄眼中浮现几丝恨意,压低声音,说道:“这道理是不错,但是那些世家大族又怎会看得起我们这些平民出身的武夫?”

    尔后他自我安慰道:“这几百两银子的确不算什么,若想要去长安那首屈一指的杨柳居睡上一晚花魁,那是痴心妄想,可若是平常青楼,夜夜挑灯大战也是稀松平常。”

    罗晓摆了摆手,不客气地制止道:“好了好了,闲话少说,办正事要紧。”

    尔后,他指着三十丈外的双指峰寨门,说道:“我们先把里面的山寨彻底夷平,再发牢骚也不迟。”

    罗晓话音刚落,三人便纷纷神色慌张,皆停住脚步,愣在当场,只见秦月、秦衡、翟明夷、秦念带着三十余人突然从门内涌出,各左手握着弓,右手握着一支羽箭,在那寨门前一字排开。

    褚彪三人稳住心神,相互看了几眼,旋即纷纷冷笑不止,尔后褚彪轻蔑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放肆?”

    秦衡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单手握着,展示在身前,不怒自威,大喊道:“认识西秦王府的王子令牌吗?大殿下赵衡在此!你等还不快快跪下。”

    褚彪眼珠飞转,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我怎知你手中令牌是真是假,且容我派人上前检查。”

    褚彪指了指秦衡,扭头对身后的都尉说道:“你带着一垒士卒趁他们大意,慢慢接近,再一拥而上,把那小子和他身后的几十人都给我宰了,你们可以留下那三名女子,到时候,我让你们玩个痛快。”

    那名都尉淫笑一声,只说了一个“好”字,便带领着一垒一百三十余人缓缓上前。

    翟明夷眼神冰冷,抽出羽箭,张弓射箭,将那名领头的都尉射杀后,怒道:“你们只能派一人上前,若多一人,我便杀一人。”

    褚彪冷笑一声,指着秦衡,喊道:“他胆大妄为,居然敢冒充大殿下,来啊,给我乱箭射杀。”

    秦衡面无表情,举起右手,挥了挥,其嗓音半里可闻,只大喊了一个“杀”字。

    秦衡话音刚落,其身旁的秦念等三十余人毫不迟疑,纷纷张弓,皆眼神冰冷,如看待猎物一般,只经过极为短暂的瞄准,便将羽箭射出。

    褚彪身前那与土匪无异的官兵听到命令后,神色顿时紧张,动作却缓慢,显然是疏于训练,才刚从背后取下弓,连羽箭都没来得及抽,便有近三十人被射杀。

    秦月与翟明夷得益于那常年修习的青牛峰功法,将褚彪的话语清清楚楚地听到耳中,当即大怒,便分别向那狂妄的校尉射出两三箭。

    罗晓反应迅捷,迅速将那稍微迟钝的褚彪拖拽至一边,刚好躲过来袭的五支羽箭,而两人身后的数人则纷纷中箭倒下。

    在道路东侧埋伏的四垒百余人听到秦衡的命令后,在翟升的带领下,也好不凝滞,纷纷站起,尔后勾弦张弓瞄准射箭,一气呵成,将各自羽箭射向面前二十余丈处的一人。

    褚彪身后的其余官兵也是反应迟缓,刚刚取下弓,正要向前冲,便有近八十人被射杀。

    官兵被伏击后,连续有人大喊了一句“有埋伏”,几乎所有官兵当即惊慌失措,也无心进攻,便如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孙禄等徐家仆役惊骇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只好就地趴下装死,但他们如何也控制不了身体,依然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秦衡与翟升两拨人毫不心慈手软,趁着官兵乱成一团之际,再连续射了两轮箭,又夺取二百余人的性命。

    褚彪面容悲哀,却临危不乱,抽出军刀,指着秦衡,命令道:“都给我冲向寨门,无论他是谁,都给我杀了。”

    剩下的二百余名官兵终于镇定下来,陆陆续续有人喊道:“冲,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尔后,剩余的所有官兵便立即抽出军刀,如潮水一般冲向寨门,誓要将那所谓的西秦王庶长子剁成烂泥。

    秦衡翟升两拨人依然沉着,继续交叉射杀七十余人后,秦衡抽出背后长剑,指着前方,威风凛凛地喊道:“冲,反抗者死,投降者活。”

    秦衡话音刚落,秦衡自己、秦月等三名女子、唐源共五人便身先士卒,其余三十余人也毫不畏惧,毫不迟疑地追随,以更刚猛的气势,冲向那剩余的一百几十名官兵。

    翟升一样抽出长剑,指着那伙困兽犹斗的官兵,面无表情地重复道:“冲,反抗者死,投降者活。”

    说罢,便领着己侧的百余人,迅速跃出山林,以必胜的姿态,袭击官兵的后背。

    那位四品武夫罗晓决心拼死一战,便奔跑在官兵最前头,以每步三丈的速度,向秦衡狂奔。

    罗晓距离秦衡还有四尺时,快速地站定,尔后抽出背后铁剑,身体微微左旋,顺势将铁剑劈向秦衡脖颈,去势较为凶猛。

    秦衡身体迅速向左后方旋转,躲过来袭铁剑后,便侧着身躯,向前踏出一步,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中长剑刺向罗晓胸腔,其攻势可谓是相当凌厉。

    罗晓眼睛瞪大,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用其左手从左向右拨,试图将来袭长剑推到一侧。

    秦衡握剑的右手迅速内旋,以剑刃对准罗晓的左手手掌,尔后迅速向右将铁剑拨出,将其左手砍残。

    罗晓吃痛,后退一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左手,先前的势头顿时消逝于无形。

    秦衡趁机将右手长剑向左拨,砍向罗晓的脖颈,在其反应过来前,干脆利落地砍断其头颅。

    这时,褚彪正在三丈之外,以右手握着军刀指向地面,以刀刃面对着秦衡,正快步袭来。

    在秦衡身侧的翟明夷迅速地将长剑刺出,如奔跑中的猎豹一般,在褚彪举起军刀之前,便一剑刺透了他的心脏。

    秦衡以长剑指着继续奔跑而来的一百几十名官兵,颇有威势,喊道:“战者死,降者活。”

    那伙官兵见自己的校尉已然战死,而自己又即将被两伙人夹击,便没了斗志,纷纷抛弃军刀,跪地请降。

    至此,六合营一百五十余人全歼一营雍州驻军,而己方无一人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