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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死不休

    秦衡迷迷糊糊醒来,极力睁开眼睛,只见秦月与杨蕊都摘下背负在身后的牛角弓,尔后分别把秦衡与那个名为翟明夷的小女孩结结实实地捆绑在身前。

    秦衡随着秦月转动,见陈通、翟升、杨蕊、秦月四人都以左手握着牛角弓,却都不如何紧张,想必他们都已胸有成竹。

    陈通将耳朵紧贴地面,倾听一番,站起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略带兴奋,说道:“来了。”

    翟升脸色依旧波澜不惊,问道:“来了多少人?”

    陈通轻蔑地笑道:“不多,不足百骑,离这还有十里。”

    翟升冷笑道:“不足百骑便想要取我等性命?他们当真是胆大妄为。”

    秦衡顿时目瞪口呆,心中微微惊叹,“什么?以几十骑杀四人还是胆大妄为?难道眼前这位翟师伯吃多了大蒜?好大口气!”

    杨蕊补充道:“而且他们不大可能是赵田的精锐,只能是张家的私兵,不知那位张家家主是否亲自前来。”

    秦月怒道:“不管是谁来了,都别想活着回去。”

    秦衡更是哭笑不得,默念道:“我的亲娘,难不成你们的面饼都用大蒜做的?”

    秦衡扭头看了众人一眼,又抬起头,紧盯着秦月,只觉得众人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英气勃发,就连翟明夷那个小丫头也不显稚嫩。

    众人走近那四匹正吃着草料的战马时,秦衡两眼大亮,只见那两黑两白共四匹马皆高约五尺,其蹄、背、臀皆肌肉饱满,显得相当雄壮。

    秦衡难免疑惑,在这破败寺庙,哪来的草料?但是,当他随秦月骑马走出庙门,远远望见半里外的小村后,心中便立即了然。

    秦衡望了望其余三骑,又低头先前看了看秦月的手,心中又有些讶异,这四人竟然只用双腿便能控制坐下的马匹。

    秦衡无法观察身后的追兵,却意识到从后背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压抑,似乎每一声都敲到他的心坎上。

    但是,说来也奇怪,背后的骑兵追逐了半晌,却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来。

    陈通大喊道:“来者何人?”

    背后有人回答道:“杀你们的人。”

    “是赵田的命令?”

    “这等小事哪需要将军亲自过问?”

    “那就好。”

    陈通说罢,四人纷纷从背后抽出羽箭,勾弦张弓,转身只稍稍瞄准,便将羽箭射出,片刻后,便有数人鬼哭狼嚎,纷纷坠马。

    秦衡在秦月转身射箭的一瞬间,凭借着皎洁的月光,望见身后黑压压的近百骑兵,难免心生畏惧,心中又难免自责一句,“真给我亲娘丢人。”

    秦月的每一次转身,身后的骑兵便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只剩稀稀疏疏的三四十骑,却没有一箭射向前面四骑。

    其中缘由对理科生出身的秦衡来说,可谓是相当明显,前方四骑肯定躲在后方骑兵的射程之外,而前方的弓矢一定是特制的,其射程一定大于后方之敌,因而,后方虽然人数众多,却只能被碾压。

    秦衡清清楚楚地听到后方有人喊道:“快逃。”

    那人话音刚落,秦衡清晰感知到身后的骑兵纷纷转身逃离后,随即长舒一口气。

    秦衡不曾料到,己方这四骑竟然转头去追杀前方的三四十骑,好不惊世骇俗。

    秦衡惊惧不已,暗自思量道:“不是穷寇莫追吗?为何要穷追不舍?若有埋伏,哪如何是好?”

    秦衡想要将心中所思所想告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却只能断断续续喊着“娘”。

    秦月将秦衡的小脑袋往自己胸膛轻轻按了按,柔声说道:“衡儿,乖,娘等会就好。”

    秦衡无可奈何,只好睁大眼睛,默默地看着母亲与三位师伯杀敌。

    杨蕊秦月两人纷纷轻夹马腹,驱使坐下战马加速,尔后连续射箭,将面前敌人逐个射杀,途中,当战马遇到敌兵尸体或因失去骑手而原地站立的马匹时,总能迅速躲闪,再迅速调整姿势。

    翟升陈通两人则跳下战马,与各自战马一同奔跑,将触手可及的羽箭悉数回收,尔后又迅速翻身上马,再射出一两箭,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秦衡见四人脸色始终保持冷漠,杀人杀得如此果决,心中惊叹不已,这四人中,年长的不过二十五六,年轻的也不过二十一二,却早已熟习战事,而那个世界的自己则显得过于弱不禁风。

    剩下的十余骑中,有八骑拨转马头,叫喊着:“横竖都是死,跟他们拼了。”

    喊罢,便向秦衡几人冲锋,但他们还没有冲出一半的距离,便全部殒命。

    在前方的五人战意全无,纷纷拖拽缰绳,翻身下马,磕头请饶。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喊道:“在下是张家二公子,若翟先生、陈先生饶过在下,在下必有重礼。”

    秦月大怒,喊道:“你张二公子没少祸害百姓,又试图杀害我母子,既然你是主谋,那我便取你性命。”

    那张二公子心中大骇,不愿留在原地等死,用尽全力站起身,转身便跑,随即却被秦月射中喉咙。

    翟升挥了挥手,向那剩余的四人喊道:“我等且饶你们一命,回吧。”

    陈通凑近秦月,面有忧色,轻声说道:“秦师妹,只怕张家会与我们不死不休了。”

    秦月反驳道:“哪又如何?若有人敢对衡儿不利,我便敢要了他性命。”

    杨蕊附和道:“陈师兄,我也觉得那贼人该杀,我们不曾为恶,他们却为了一己之私与我为敌,死不足惜,更何况,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与我们水火不容的,何止凉州张家。”

    陈通叹息一声,说道:“也罢,那就与他们斗一斗。”

    秦衡心中大喜,待众人不再言语后,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娘”,有娘如此夫复何求?

    秦月也欢喜异常,低下头,温柔地望着秦衡的双眼,轻声说道:“衡儿最懂娘了。”

    直至现在,秦衡所预想的伏兵并没有出现,他回想今日所见的种种细节,“废弃寺庙的草料,今晚的月光,战场的平坦地势,特制的弓矢,难不成这是我娘与三位师伯精心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