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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焚烧的大火

    忠顺王的一顿王八拳乱招,差点打乱了金江镇的部属,幸亏金江镇在京城的人多,遮掩的人多,为金江镇说话的人也多。

    蛮族失去了沈阳的外城,只有不到三万名蛮兵,龟缩于内城。

    人心慌慌。

    外城。

    四大罗城皆被金江军占领,有条不絮的清除残余蛮兵,收拢蛮族百姓,转移到城外设立的安置点。

    内城与外城的各条道路,金江军布置了大量的工事,把对方堵死在了内城中。

    不同于前番的作战。

    红夷大炮,弗朗机,甚至旧式的碗口铳,皆被拉进了城中,各色新旧火炮数百门。

    黑洞洞的炮口,让人毛骨悚然。

    “不能任由金江军布置。”

    从内城城墙巡视完,预料到了金江军接下来的计划,呼塔布缓缓的看向众人。

    宫殿中。

    皇台吉一言不发。

    他的兄弟们,大多已经战死或者被俘,成年的只有多尔衮和多铎两兄弟在铁岭一带。

    也有贝勒投降了忠顺王,例如代善的儿子,岳讬和硕讬两兄弟。

    老将更是凋零殆尽,所剩无几。

    汉臣们早已顾不上,绝大多数失陷在外城,生死难料。

    殿内。

    萨哈廉和瓦克达两兄弟,藏不住的惧色,犹如木头人,呼塔布,长库和场安,三名老将。

    巴牙喇也全部无存,大将德格类战死。

    范文程嘴角发白,再也没有了计策,他的计策已经全部失败,金江军全面压制了蛮族。

    他此时终于后悔了。

    当初。

    蛮族是那么的强大,战无可胜,正是因为看到此点,他才主动靠近老奴,想要靠才华以得前程。

    他真的不容易,受了多少侮辱,忍了多少的欺负,做了多年的冷板凳,好不容易等到皇台吉,才获得了重视。

    几年啊。

    怎么就败退到如此地步呢。

    苍天真是不公。

    范文程觉得自己还年轻,早知如此,自己哪里还会为蛮族卖命呢。

    众人中。

    只有呼塔布还没有放弃。

    “长库,场安,你们二人趁着夜色,突袭城中的金江军,延缓他们的脚步。”

    长库和场安,嘴角动了动。

    各条道路都被金江军守得死死的,有弗朗机的散弹把守街道,岂不是让人送死吗。

    呼塔布见二人竟然敢不理会他,眉头竖起,瞪着大眼。

    “你们都退下吧,呼塔布留下。”

    皇台吉阻止了呼塔布。

    事已至此,到了需要认清现实的地步。

    根据呼塔布所言,金江军准备用火炮洗城,内城才多大,尽在金江军火炮射程中。

    已经败了。

    败的完完全全,没有半丝的侥幸。

    众人纷纷离开。

    “投降吧。”

    皇台吉颓然的说道。

    呼塔布闻言,令人出奇的是竟然没有反驳。

    大汗如果要死守,那他就死守,不过他知道没有作用,而大汗做出了投降的意图,他也没有反对的意见。

    “你去布置吧,我……”

    皇台吉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堵在了嗓子眼里。

    所有人都可以投降,但是皇台吉不能投降,呼塔布知道皇台吉的性子,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跪下重重的磕了头,起身大踏步的离开。

    终于。

    大殿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

    决战前的宁静啊。

    如果。

    自己不投降的话,相信外面的厮杀声会重新响起。

    皇台吉离开了宝座,在大殿中缓缓的走动,时不时的摸一摸石柱,或看一看幔帐。

    同样的景致。

    不同是的上面坐的是父汗,大殿满是人头,自己和大贝勒两人暗中较劲。

    从赫图阿拉城迁都到沈阳。

    无数的汉人不分昼夜的修建宫殿,整个沈阳城热闹非凡。

    真是想不到啊。

    “哈哈哈。”

    朱秀闻言章毅和花眼的不合,亲自把两人拉到一起,笑骂了两人一顿。

    当着将军的面,谁也不敢乱来。

    哪怕是花眼,也只能傻笑。

    除了赵缑用,其余的四位总兵中。

    彭大海不会理睬这种事,刘承敏身份不同,也不好插手,武震孟性格猛烈,他只会火上添油。

    唯独朱秀。

    性格沉稳,做事有度,人人服气,他出面正好合适。

    “报。”

    此时。

    令兵来报,带来李胜虎参将的口信,告知各处炮台已搭建完毕,询问将军是否开始。

    “先等一等吧。”

    唐清安说道。

    蛮族已经陷入了绝地,继续顽抗下去只有全军覆没一条死路,他相信会有人做出正确的选择。

    战事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没必要继续消耗士兵的性命。

    将军的话,获得的了众人的支持。

    果然。

    又有人来报,蛮族重新派了使者,向将军乞降。

    “城中所有士兵放下兵器,全部出城,到划定的开阔地带,等候发落。”

    唐清安没有同意谈条件,只提出了要求。

    同意就按照他说的办,不同意那就算了。

    第二日。

    内城的皇宫,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城外。

    十数万的蛮族百姓,被分成了众多区域,安置在空旷的地方上,皆看到了燃烧的大火。

    那里是皇宫的所在。

    有的人明白了,不明白的人也很快明白了。

    “呜呜呜。”

    ……

    人们忍不住哭泣悲鸣。

    但是没有人想要继续抵抗。

    金江军的强大,已经被证明,他们使劲了浑身的解数,也无力应对,步步败退,上下皆感到绝望。

    哭过了之后,人们心中终于放下。

    也算是解脱。

    沈阳内城。

    城门外。

    严阵以待的金江军,朝鲜军,紧紧的盯着,从城内出来的蛮兵们,人人手中空无一物,低着脑袋垂头丧气。

    经过全副武装的金江军,朝鲜军,经过火炮阵地,经过栅栏拒马桩等。

    所有经过火炮阵地的蛮兵们,都情不自禁抬头,或者用余光扫向岑亮的炮口,令人望而生畏。

    外国的教士,国内的画师,激动的上蹿下跳,手中的画笔毫不停留,满头是汗的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朝鲜不少的将领,离开自己的营地,跑来此处看热闹。

    林之远都忍不住来了。

    他们朝鲜受了几百年蛮族的欺压,经常被蛮族犯境袭扰,其凶名令幼儿止哭。

    城外。

    满是旗帜。

    各营充满了肃杀之气,震慑蛮族降兵。

    将军虽有命令不可肆意妄杀,但是如果有人敢乱来,就不要怪他们手中的刀太利。

    一队队蛮族降兵抵达金江军划定的土地上,到了一定的规模,则带领到下一处,将领则全部单独关押。

    从上午到下午,两三万蛮兵才处理完毕。

    过程中很顺利,没有闹出事端。

    整个过程压抑而迅速。

    直到唐清安的到来。

    平辽侯的旗帜那么的显眼,在风中呼呼飘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士兵们忍住心中的呐喊,露出激烈的眼神,热切的看向那名骑在白马上,满身金色铠甲的人。

    远处的士兵们,只能抬头看到旗帜,知道将军来了,呼吸情不自禁的加重。

    同样。

    蛮族的降兵们,没有人不认识那面旗帜。

    这面旗帜,在金州,营口,镇江,海州,沈阳都出现过,旗兵们都认得这面旗帜。

    和朝鲜军,金江军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畏惧,也有平静,麻木,唯独没有不服气。

    “将军威武。”

    有士兵控制不住的呐喊道。

    一声响万声响。

    “将军威武。”

    三部义军的士兵们,叫喊的熟练,朝鲜卫所军的士兵们,呐喊的口音有些奇怪,但也听得出来。

    因为没有统一的规划,各处都在乱喊。

    终于还是形成了数股声潮,哪一处的刚响完,另外一处又排开而来,一股皆一股,连绵不绝。

    在这股浪潮之下,蛮族降兵们皆丧失了胆气,灰溜溜的低着头。

    平辽侯出海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小数百战从无一败,是不可战胜的战神。

    唐清安骑在马上。

    士兵们的感情很单纯。

    谁能带领他们打胜仗,谁能为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谁就能成为他们的英雄。

    唐清安的目光,落在了士兵们身后的蛮人中。

    他总算是完成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未来谁也不敢保证。

    但是。

    无论是流民,朝廷,又或者自己,任谁入主了中原,都不会有以少控多弊端。

    不会压制民族的发展。

    那么。

    未来。

    世界上必然有中国的一席之地,不会先天性不足,世界充满了白色人种占领的土地,或者白色人种控制的土地。

    而且。

    解决了蛮族。

    他就能腾出力量,有底气,应对即将因为三代之治而进入人口暴涨的日本。

    也有余力应对国内的压力。

    “吴督院,请看看前方。”

    唐清安的身旁,由忠顺王派人护送到沈阳的御史,刘一儒的门生,原河南御史,现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来辽东确认忠顺王弹劾平辽侯的奏疏,弹劾其捏造战功的事情是否属实。

    “好像是才投降”

    吴文华笑着试探问道。

    “不。”

    唐清安一脸的平静。

    “为了等候吴督院,特意让蛮族今日归降。”

    “哈哈哈,平辽侯抬举我了。”

    吴文华在辽西接触了忠顺王,来到沈阳又接触了平辽侯。

    两人互相敌视,倒有一点相似的很。

    满嘴胡言,张口就来。

    不过二人都有底气。

    忠顺王有他的底气,平辽侯也有平辽侯的底气。

    自己虽然贵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任何一地的封疆大吏都会忌惮自己,唯独这两人不会。

    吴文华有自知之明。

    没有在别人的地头,张嘴胡来,他可没有这份底气,倒是极其的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