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瓣贴在她耳边,磁性的声音像是在低声诱哄她、安抚她。
可她却更害怕了。
直觉告诉她,他要做的事,是会让自己发疯的。
“夜北骁你放开我,你敢动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下辈子也不会!”
“我——呃——”
夜北骁指尖落在她的睡穴上。
她身子一软,无声地趴在了枕头上。
深色的布料衬得她腰间一截细腻的软肉白皙胜雪。
夜北骁深邃的眸中漆黑一片,透不出半点光亮。
……
江挽月再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她感觉到腰间火辣辣的疼。
她一动,手腕上的锁链就叮铃作响,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屋内点着许多烛火,她一掀开衣服,就能清晰地看见自己腰上的痕迹。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夜北骁竟然在她腰上刺字了。
一个字迹漂亮的“骁”。
除了罪奴和妓,没有人会在身上打烙印。
他怕她跑,竟然在她身上刺字。
江挽月漂亮的双眸中氤氲了水光。
“拇指大小的刺青,很漂亮。”夜北骁的指尖落在她红肿的皮肤周围,轻轻拂过。
这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烙印。
江挽月是他的,逃不掉。
他薄唇微启,“除非你跟了别的男人,否则不会有人发现。”
甩开他的手,江挽月偏过头,死死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她眼睛红了,却没哭,“夜北骁,你混蛋。”
被骂了,他没生气,“现在的眼神才是你真正的情绪。”
“不装了?”他的大手温柔拂过她的脸颊,“没关系,你可以发脾气。”
江挽月死死地盯着他。
房间明明很大,可她却觉得无比逼仄。
她会离开的,哪怕留下印记她也会离开。
她绝不会再回头。
他说,“可以恨我,也可以瞪着我,但是月儿,你走不了。”
江挽月嘴唇动了动,讥讽道,“你就这么爱我,无论如何就非要把我留在身边吗?没想到,我对王爷,竟然重要到这种地步。”
“是。”
夜北骁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她身子微僵。
有些话,原以为很难开口。
可一旦开了个头,后面的话就不那么难了,
“我就是爱你,不愿意让你离开,所以哪怕知道你喝了避子汤也装作不知。即便你打掉孩子,我也还是要把你留在身边。”
“江挽月,你到底要我做到哪一步,你才能满意。”
“只要你说,我就给你。”
他偏执地轻抚她的脸颊,“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下过去,只要你说,我就能做到。只要你不离开。”
偌大的屋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她没有要求,也就不会接受他。
夜北骁沉沉地笑了,“也好,不说,我便按照我自己的办法来了。”
“我要的是,南枝醒来,不再沉睡,我要时间倒回三年前,你不在大婚当日将我关在弃院,不要你迎娶江飘雪为侧妃。我要我的崽崽糯糯一直留在我身边,而不会因为你是宸王而被迫入宫。”
“三件事,你一件也做不到。”
夜北骁离开后,丫鬟就送了吃食跟汤药过来。
将东西放下后,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看王妃手上的锁链,垂着头就快速退下了。
王府内,闲着无事的丫鬟躲在角落,小声议论着。
“听说,王妃已经不是王妃了。”
“王妃怀孕那时,王爷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震怒。听见到王爷的春晓说,王爷的脸色看着就吓人,像是随时能把人捏死。”
“也不知道以后该叫王妃什么,我都叫习惯了。而且,我也很喜欢王妃的。王妃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亲手打掉自己孩子呢,这么狠心的事情,说不定是院里哪位夫人陷害王妃呢!”
其他三个丫鬟也都认同地点头,“王妃是最好的主子,以后要是不能叫王妃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不可胡言乱语。”虞若纱忽然出现在丫鬟们身后,“德妃娘娘虽然已经下了旨意,但府内终归还是不能妄自议论王妃。”
丫鬟们吓了一跳,纷纷跪倒在地,“虞侧妃饶命,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没想议论王妃!”
杨嬷嬷冷着脸说道,“今后,即便王妃不再是王妃,你们也得称呼一声侧妃娘娘。更何况王爷还没给封号,到底是江侧妃还是月侧妃还没决定,你们又怎么能乱说话。”
明明话里话外把江挽月已经不是王妃的事情给确认了出去,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在维护江挽月的样子。
“奴婢知错了,求虞侧妃轻罚。”
“起来吧,我没有责怪你们意思,更没打算罚你们,只是怕你们管不住嘴惹了祸端。”虞若纱语调温柔,还亲自扶她们起来,“以后别在外面乱说话,小心被旁人听了去。”
丫鬟们感动的哭了,看着虞若纱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夸赞,“虞侧妃真是个大好人。”
“是啊,虞侧妃真好。”
“若王妃真的当不成王妃了,虞侧妃要是能当王妃,应该也会向王妃一样护着大家的。”
虞若纱听着丫鬟们逐渐模糊的夸赞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丫鬟就是低贱无脑,随便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
“过些日子,等局势定了,随便找个由头把刚才四个丫头都发卖掉。”
“只要敢衷心于江挽月的人,都一个一个,依次处理掉。”
杨嬷嬷了然的点头,“老奴办事,侧妃尽管放心。”
……
长亭内。
月色映着满地残雪。
夜北骁一壶接一壶的喝着闷酒。
灯笼被夜风吹地轻轻摇晃。
夜北骁俊朗不凡的侧脸轮廓被半隐在光影中,更加挺拔非凡。
虞若纱看得满眼痴迷。
她第一次见到夜北骁时还很小,父亲打了胜仗被破例邀请入宫过年。她被其他世家贵女丢下,在皇宫中迷了路。一边哭一边找路,最终在一个长廊里看见了这样的他,她被惊艳到连哭都忘记了。
他发现自己时,眼神依旧是淡漠不羁的。
像是全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在他眼中停留似的。
后来养在德妃身边,她一直就在想,如果自己能成为他眼中的唯一该有多好。
收起凌乱的回忆,虞若纱把手中的灯笼交给杨嬷嬷,让她先行离开,自己走上前去。
“王爷,妾身知道没了孩子您心中难受,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但您要是酒喝太多了,伤身。”
他冷漠地甩手,把虞若纱给推开。
虞若纱上前,一把抓住酒壶,也握住了他的手,“王爷,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夜北骁不耐的甩手,“滚开。”
虞若纱猝不及防,被甩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