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硕大的身体都扑在床上,像一块大毛毯似的盖在那。
脑袋紧紧挨着江挽月,把地盘占得稳稳的。
小白幽蓝色的眼珠子里满满都是倔强和自信。
它虽然流了许多血,虽然此刻身体仍然虚弱,但跟这个臭男人一战之力还是有的。
夜北骁脸色冷冷的,“滚出去。”
“嗷呜~~~”
臭男人,今晚,你休想赶走我!
夜北骁冷笑一声,抱着江挽月的手臂仍旧温柔得没有变化。
他腾出另一只手,抓着了大白脖子上的皮,想把它直接从床上丢下去。
可这家伙整个人赖在床上,爪子还勾住了被子,要是用蛮力,怕是会连着被子一起撕了。
夜北骁怒极反笑,“很好。”
大白傲娇的扭过脑袋,看也不看夜北骁。
它甚至悠闲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江挽月的一副,一副乖顺的宠物模样。
“看在你救王妃有功的份上,本王不与你计较。”
夜北骁直接把江挽月从床上抱了起来,打算去江挽月的院子,“既然你这么喜欢本王的寝殿,那就留给你了。”
一条白狼,也配跟他斗。
大白念念不舍地咬住江挽月的衣服。
夜北骁直接拽破那块衣料,丢在大白脑门上,“这也留给你。”
王府里,不差这一套衣服的钱。
大白顿时蔫巴了。
夜北骁神清气爽,抽了床上的被子裹住江挽月,还没离开床榻,自己的衣角也被拽住。
他不羁的垂眸,视线落在大白抓着他衣服的爪子上。
夜北骁把它的爪子拿了下去,淡淡地威胁,“本王有洁癖,不喜旁人靠近。你若是改不了这身毛病,本王也可以带着王妃去皇宫养病,让你好好在家里学一学规矩。”
大白气坏了。
这狗男人!
不讲道理。
幽蓝色的眼眸燃烧着怒火,他休想!
也就是它失血过多,能量大不如前,要是平时,就算是皇宫他也能蹿进去!
夜北骁虽听不懂兽语,却从它眼中看见了不甘。
他淡淡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狼也一样。”
一人和一头狼僵持不下。
一只软绵无力的手,在夜北骁胸口动了动。
是江挽月。
“王爷,今夜就让大白陪我吧。”
“它身上暖和,又能守门。”
她没什么力气,话说的很慢,一顿一顿的,但字音却很清楚。
她被他抱着,脸正挨着他的脖颈,话音都落在他脸上,听得更加清楚了。
“王爷辛苦一天一夜,还是好好休息吧。”
“还望王爷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有大白陪着,就好了。”
江挽月话音刚落,大白瞬间就蹿到了江挽月身边,毛茸茸的爪子抓住她身上的被子,示威般朝着夜北骁,“嗷呜嗷呜!”
我就知道,只要主人醒着,今晚必定是你不行!
我可是主人最爱的大白!
夜北骁表情一顿,咬牙,“江挽月,本王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这几日辛苦王爷了,今夜我抱着大白睡便好了。”
大白:“嗷嗷!”
听见没,快让开!
夜北骁脸色沉了几分。
视线沉沉地落在江挽月脸上,许久之后才松开。
“明天,它要是再敢过来,本王就招几位训兽师入府来教它。”
江挽月听懂,这就是能留下大白的意思,眼睛都亮了起来。
“多谢王爷。”
夜北骁把江挽月放平在床上。
下一秒,大白就蹿着到江挽月边上,把位置占得满满当当。
如果夜北骁想靠近,除非跟着一起挤。
他到底是做不出,跟一条宠物抢窝这种事情的。
更何况——
大白还是一条公狼。
江挽月抱住大白,一脸满足。
大白暖乎乎的,冬天抱着正合适!
而且不用睡夜北骁身上,更棒了。
大白得意地摇了摇尾巴,尾巴转着圈儿扫过了夜北骁的衣角,开心又得意。
夜北骁:“本王明日过来看你。”
他刚走到门口,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南枝着急慌忙的撞到她眼前。
她是追着大白过来的,看见大白爬上床脸都白了。
王爷可是有洁癖,不允许丫鬟近身的人。
这可是头白狼,是畜生啊!
睡了王爷的床岂不是要倒大霉,她完蛋了呜呜呜。
“王爷恕罪,王妃恕罪,大白听说王妃醒了,非要蹿过来。大白站起来那么大一只,我实在没拦住,才让它闯了进来,王爷恕罪。”
南枝都快哭出来了,“我这就叫人来帮忙,一起把大白抱走。”
“不必了。”
夜北骁不耐的说道,“你去把书房收拾了就行。”
“是。”南枝逃也似的跑了。
夜北骁心烦的捏了捏自己鼻梁。
江挽月身边的这四个丫头,多少是沾了她点样子在身上的。
该来带白狼的时候没人影,已经结束了,却跑出来来添堵。
江挽月在三天后,才终于恢复了些气力,说话能清楚了些。
但浑身还是剧烈的疼痛,像是什么东西冲突她的血肉在生长一般的痛。
她想去看看母亲秦云霜,东枝却告诉她,王爷已经安顿好了秦云霜。
秦云霜被石红螺绑太久了,双臂跟双腿都不能活动了,伤筋动骨,至少得休养一两个月才能好转下去。
王爷特意把她接到了王府里来,就跟给大白安置新屋的是同一个院子。
虽然破例带回了宸王府,不符合规矩,但名义上是小住,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但这小住是住多久么,就另说了。
至少,得等江挽月身体恢复之后,让江挽月决定。
江挽月没力气去想这些事,明竹就主动说,“明竹知道自己不如其他东南西北四个人有用,但明竹是最会照顾人的。王妃让明竹今后就跟着老夫人吧,不管老夫人身体恢复之后是要回清溪村还是去任何地方,明竹一定会跟着把老夫人照顾好。”
“奴婢知道王妃对石红螺那么包容,什么都能原谅,就是担心老夫人没人照顾。”
“王妃派去的丫鬟虽然品性不坏,但也都只是丫鬟,隔了一层,没有石姑娘对老夫人用心,老夫人也更亲近姑娘,奴婢只会对老夫人更加用心,绝不会再让老夫人被任何人欺骗。”
明竹想到一个不起眼的石红螺,就差点害死江挽月的命,她就觉得后怕。
“奴婢的命是王妃救下的,一直不知道如何报答,奴婢能替王妃照顾老夫人,也算是显得奴婢有了些作用。”
明竹是认真的,江挽月也答应了下来。
江挽月养身体的这段时间,大白觉得夜北骁对自己退让了,于是仗着着江挽月的疼爱,每天都黏在江挽月的身边。
夜北骁只说了以后不能跟主人一起睡,可没说不睡的时候不准靠在主人床边。
之后的每天,大白几乎在江挽月身边寸步不离。
毕竟是在弃院陪了江挽月三年,保了江挽月的命的,夜北骁也不能真把它怎么样了。
发现这个规律之后,大白更加肆无忌惮。
每天晚上只有把江挽月哄睡着后,才威风堂堂的自己离开寝殿,只留给夜北骁一个安静的睡美人。
独处,培养感情?
做梦去吧!
又一天哄睡自己主人,大白离开时候轻蔑的扫了一眼夜北骁,猖狂的都走出猫步来了。
南枝跟着大白后面,“大白大白,你最近好乖啊,自己走回去睡,都不用我们拽你走了。”
大白摇了摇尾巴,很是得意。
那当然。
西枝摇头,不赞同,“没看出它哪里乖了,我只看出来它最近很嘚瑟,猖狂。”
两人把大白送回自己的窝休息,确认它不会乱窜去王妃床上之后,南枝才摸了摸它的脑袋,“放心吧,大家都会好好照顾王妃的,你不用太担心拉,不用那么黏着王妃的。”
大白不同意,没给南枝回应。
“我看王爷的耐心快耗光了。”
西枝认真思索了片刻,对大白说,“大白,咱们看在一同伺候王妃的份上,我才劝你的,王爷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你最好适可而止,否则……”
她摸了一把大白的尾巴,往上顺,在快要触碰到它的蛋蛋的时候停住了。
“王爷可能会嘎了你的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