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庶福晋这般想法,并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别人的嘴长在别人脸上,旁人可管不了对方怎么想怎么说。
“主子,这种事情,您做了还有一定几率重新夺回王爷的恩宠,可您要是不做,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红姑姑说道。
这世上的确有很多的事情即便是努力了,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可不努力,那就半点得到好结果的几率都没有。
“额捏,红姑姑说得对,您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二阿哥弘昀跟着附和道。
不过他心里对这事并不那么看好,只想着将李庶福晋拘在屋子里抄写佛经,总好过她有空闲的时间和精力没事找事,万一惹出更大的事情来,那可就不妙了。
李庶福晋闻言撇了撇嘴,见自己的军师和儿子都赞同这事,她也就答应了下来“哎呀,我知道了,不就是抄佛经嘛。”又不是没抄过。
见李庶福晋答应了下来,红姑姑和二阿哥弘昀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没过多久,二阿哥弘昀就领着三阿哥弘时一起回了前院,他们年纪大了,不能在后院久待。
临走前,二阿哥弘昀对着红姑姑和大格格轻声叮嘱要她们看紧李庶福晋,可千万别让她在出去惹事了。如今四阿哥胤禛不在府上,四福晋一人独大,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被四福晋抓到了把柄,打死李氏,都是四福晋有理。
当然从理论上讲,这种事情一般人是不会做的,因为这可就彻底撕破脸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如今四福晋无子,父母也已经去逝,和娘家也算不上特别亲密,没什么牵挂,还真有些“无敌”,她有掀桌子的资本。
二阿哥弘昀对李庶福晋操碎了心,三阿哥弘时依然懵懵懂懂,不知道为什么二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摸样,难不成也和他一样不喜欢天天抄佛经?
雍亲王府众人的各种心思和行事,暂时是影响不到塞外行宫这里,消息都传不过来。
蕙兰带来了新太医,专精时疫,所以喝了新药两天后,四阿哥胤禛和武格格病情据太医说都有所好转,当然现在依然还没有过危险期,只是没之前那般严重,但还没治好。
不过这已经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太医的德行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四阿哥胤禛病愈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只要四阿哥胤禛能活过来,所有人都会收获巨大的好处,物质上的赏赐肯定会有,说不定还有别的。
但到底四阿哥胤禛还没痊愈,所以众人依然小心翼翼着,按照太医的话去做。
第一天给四阿哥胤禛侍疾后,蕙兰就当做耿氏也默认了两人相互错开的时间一般,蕙兰守白天,耿氏守晚上,至于武格格那里,自然是奴才照看着,偶尔蕙兰会去看看。但也不敢多留,因为武格格的病情比四阿哥胤禛重多了,蕙兰担心自己在武格格那里多待,带着病气重新传染给还没痊愈的四阿哥胤禛。
白天,四阿哥胤禛苏醒的时间多一些,这一次蕙兰抓住机会,好好的和四阿哥胤禛培养了一下感情,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再到天文地理神话传说,乃至于西方的那些文化,小狗葡萄酒等等都交流了一番。
为了这一次的交流,蕙兰从重生后就开始准备。
上辈子四阿哥胤禛继位后,没人管了,就一下子解放了天性,各种的折腾内务府的人。
所以对于四阿哥胤禛的真正喜好,这一世现在这个时间点只有蕙兰一个人知道。
之前蕙兰不说,那是因为一是她入府时间短,贸然说了反而会引起四阿哥胤禛的怀疑。二是因为之前四阿哥胤禛也没那么多时间在后院晃悠,作为一个有爵位的掌部阿哥,四阿哥胤禛忙着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和女人谈情说爱。
这一次四阿哥胤禛病了,躺在床上,没什么事干,得了时疫又浑身难受,正好和蕙兰聊天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没想到这一聊天,四阿哥胤禛就有些惊讶了,蕙兰是个才女,所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拿得出手,四阿哥胤禛不惊讶。可在一些个人爱好上,和他的喜好重叠了不少,这可真是让人惊讶,而且很多事情很多见解,蕙兰都能说道四阿哥胤禛的心坎上去,这就更让四阿哥胤禛惊喜了。
这到底是有共同的爱好,所以蕙兰才深爱上他?还是蕙兰深爱上他后,见他的爱好当成了自己的爱好?
四阿哥胤禛有些傻傻的分不出来,可他也没有必要去分,只要知道蕙兰对自己一片深情就是。
于是乎,四阿哥胤禛看待蕙兰的眼神也越发温和起来,连着四阿哥胤禛身边的奴才对蕙兰也比以往客气恭敬了不少,一方面有四阿哥胤禛态度的原因,另外一方面也有蕙兰主动请缨来侍疾的原因。
眼瞧着四阿哥胤禛和蕙兰的感情火速上升,有人坐不住了!
这一天早上,蕙兰和耿氏交接换好班后,耿氏就领着伺候自己的丫鬟小红回到了隔壁院子。
等走进西厢房后,小红突然满脸不忿的说道:“主子,侧福晋这也太欺负人了,一直都让你守晚上……”
小红的话还没说完了,耿氏就伸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小红的脸上“啪!”
待小红下意识的朝着耿氏看过去,只见耿氏冷着一张脸冷漠的看着她,小红心里一颤,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跪下求饶道:“主子息怒,奴才错了,主子息怒……”
好一会儿耿氏才冷冷开口道:“你真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小红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不该妄议侧福晋。”
“错!”耿氏冷着脸训斥道:“你错在认不全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是不该妄议侧福晋,你是应该连想都不能想。”
听到这番训斥的话,小红却松了一口气,这代表耿氏没有放弃她,连忙说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谢主子教诲,奴才再也不敢了。”
“你就跪在这里,给我跪一个时辰,好好涨涨记性。”耿氏说道。
“嗻。”
耿氏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朝着里屋走去,脱下衣服准备补觉。
躺在床上,耿氏背对着门,这才在脸上露出一丝不甘的神色来。
她难道看不出来侧福晋是故意的吗?
当然能看得出来。
可看出来了又能如何?
侧福晋又没有摆到明面上来折磨她,给了她一个白天的休息时间,没有叫她天天苦熬着。
且不说四阿哥胤禛那里根本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就算她把这事捅了出来,说侧福晋是故意的,就耿氏自己也能想到好几个借口,辩驳这事。
最简单就是:耿氏的身份不够,干干伺候四阿哥胤禛的事还行,可要是干其他的事,耿氏就不行了,或者说她没资格。
现在行宫里就住着四阿哥胤禛几个人,理所当然的行宫总管要听四阿哥胤禛的话,有些事情的确需要一个主子拿主意,可现在四阿哥胤禛病着,这种时候侧福晋可以出面处理这些内务,但耿氏却不行,她连太医都使唤不动。
一般情况下太医、管事们都是白天来回话,所以白天侧福晋必须在,代表四阿哥胤禛处理这些内务。
人又不是木头做的,侧福晋白天守了,晚上自然没精力守夜。那么安排作为侍妾的耿氏去守夜,合情合理。
而且这还是侧福晋心善,给了她一定和四阿哥胤禛独处的时间,给了她一个机会,并且也坐实了她给四阿哥胤禛侍疾的事情。
要是侧福晋心狠一些,让她去隔壁伺候武格格,耿氏也只能干瞪眼,然后去伺候武格格。
武格格是格格,耿氏是侍妾,耿氏去伺候武格格也没人能说出错来。
毕竟武格格是大选后被皇上亲自指给四阿哥胤禛的,不可能直接放弃她,最少也得做做样子。
天天守夜,日夜颠倒,的确导致自己精力不济。
但耿氏也知足,至少侧福晋没安排她去伺候武格格不是,她可是听说了,武格格比四阿哥胤禛病得严重多了,瞧着有可能会不好。
万一武格格真因此去了,耿氏怕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去伺候武格格真是太好了,不但降低了自己被传染的风险,而且也避免了武格格要是有个万一,自己也跟着倒霉。
而且耿氏又不是眼瞎,她会在阿哥胤禛用完晚饭后过去,伺候四阿哥胤禛梳洗后,和蕙兰换班,一般换班后四阿哥胤禛躺在床上不会立马睡着,偶尔耿氏也能和四阿哥胤禛说上几句。
在这缝隙里,耿氏是亲眼看见四阿哥胤禛和侧福晋颇为情投意合,还听说两人白天经常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各种事,相谈甚欢。
对此,耿氏当然会羡慕,也偶尔幻想着自己也能有这么一天。
不过耿氏一向聪慧,她知道现在侧福晋有子有宠有家世,自己根本就比不过她,自然哪怕心里有些抱怨和不甘,也不敢表露出半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