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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调离

    闻言,符婕妤不由愣怔。

    “怎么出的?”她反问道,“不是正大光明走出去的?”

    当日之事,后续影响颇多。

    常宁宫那儿,宫里由皇后出面查,甚至也劳动了三司官员,最终得那么一个结果。

    宫门上,亦是问了话的。

    没等嬷嬷回答,符婕妤又道:“我记得当时说的是,永宁侯夫人到宫门那儿时,守卫们正要关门。侯夫人招呼了他们一声,守卫们就等了等,待她出去后才关门。”

    时间上恰恰好,守卫们没有阻拦永宁侯夫人出宫的理由。

    反正还没有关上,放人过去才是正常的。

    “表面上是这样,”嬷嬷道,“要不然,皇太后那儿早就发作了,奴婢就是觉得,既然常宁宫无从入手,打听打听宫门上总没有坏处。”

    符婕妤缓缓点了点头。

    也是。

    皇太后可不是个容易讨好的。

    谁知道淑妃是走了什么大运,能被皇太后护着宠着。

    她符婕妤没有那等运气,要讨好皇太后,必须有所贡献。

    一条道走不通,换一条试试,总比待在原地张望要强。

    “既如此,”符婕妤道,“那就先从当日当差的守卫那儿入手,把名字都列出来。”

    嬷嬷得了吩咐,道:“奴婢这就使人去打听打听。”

    “小心些,”符婕妤又交代了一句,“莫要打草惊蛇,也不要让人察觉到,我们想插手进去。”

    嬷嬷道:“奴婢一定小心。”

    说完,她退出去办事。

    走出大殿时,她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四皇子。

    “殿下放课了?”嬷嬷笑了起来,“走得慢些,当心脚下。”

    四皇子招呼了她一声,飞似的进去了,反倒是伺候他的人手,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

    符婕妤见了儿子,当即喜笑颜开:“好孩子,快坐下。”

    四皇子恭谨与母妃行礼,依言在她身边落座。

    “今儿先生们教了什么?”符婕妤问道。

    “背诗,”四皇子道,“上月教的诗,又让背了一遍,儿臣背得最好……”

    符婕妤笑眯眯听着。

    四皇子年纪小,去年开蒙,如今还在认字,学的都是最浅显的东西。

    符婕妤知道拔苗助长要不得,却也很是心急。

    急他年幼,急母子两人都不拔尖。

    想到今时状况,符婕妤重重抿了抿唇。

    什么皇太孙、这样那样的,听着是很厉害,皇上也有动摇,却也是她符婕妤不得不利用、抓住的机会。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不拼一把,谁知道能不能杀出一条路来。

    另一厢,符察回了京卫指挥使司的衙门里。

    底下人当即给他递了些消息。

    那忠勤伯当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大半天的,一点都没有闲着。

    重排了京城守备不说,刚又催着兵部下调兵令,要召附近州府的府兵应战,总之是一个风风火火。

    符察摸着胡子,一脸凝重。

    看来,顺妃从冷宫搬出来,让忠勤伯充满了干劲。

    这也没错。

    要让牛干活,就得给牛吃草,哪怕不喂到嘴巴里,也得在哪儿吊着。

    婕妤娘娘为此担忧,亦是难免。

    思及此处,符察问道:“万世子在哪儿?”

    “在后头库房,”那人答道,“上月,指挥使交代了他整理库房内的文书档案,这些时日都在那儿。”

    符察啧了一声,转身往库房去。

    库房大门开着。

    天色暗下来,里头点了蜡烛,有几个小吏抱着文书进出。

    符察进去,道:“世子,借一步说话?”

    万承闻声,干脆吹了蜡烛,随符察走到廊下角落。

    “符大人有什么事儿?”他问。

    符察轻咳了声,面上透出了几分内疚。

    他并不想为难万承。

    这位世子爷,在他们这儿挂了个佥事的职,算起来是符察的下属,但真讲究身份,符察就比不上了。

    哪怕他符察有一位皇子外孙来厚着脸自抬一下身份,指挥使、与另一位副指挥使,就没有这等抬身份的本事,但万承在衙门里,从不以自家爵位“欺负”人。

    反倒是,好说话的很。

    不管大小事,哪怕是底下人,好言好语请世子爷帮忙,世子爷都会搭一把手。

    万承不靠衙门里这点经历累功业,上峰也不会胡乱塞些得罪人的、乱七八糟的事儿给他,处于当差日子顺心了,也能顺便着让求助的大伙也顺顺心的“好人”。

    即便是符察,先前遇着状况时,也向万承求助过。

    就这么一老好人,与眼下状况也浑然不相干,却要被他赶出去,符察挺过意不去。

    只是,想到符婕妤与四皇子,符察狠狠心,道:“秦家在商城起兵,世子听说了吧?”

    万承颔首:“今儿都在传。”

    “我记得,世子府上与秦家关系很近?”符察又问。

    万承听了这话,多少品出些意思来,便道:“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你们两家的关系,到底太近了些,”符察叹了声,“世子要是在其他衙门,倒也无碍,偏是京卫指挥使司这样、负责京城守备的衙门。

    于公,世子一定会竭尽所能,与衙门上下一块守卫京城;于私,秦家毕竟与你们交情好,世子夹在中间,难免为难。

    我的意思是,等事情过去之前,世子要不要暂且回避?

    一来,真有什么事儿,不至于被有心人抓着说世子与忠义伯府的不是,平白惹一身腥。

    二来,也免得世子左右为难。”

    万承听完,沉默了。

    这番话说得是好听,但真实意思,也很清楚。

    怕他添乱,想要调离他。

    符察看在眼里,一时心里也打鼓。

    他自认说得很婉转,句句以世子的立场来考虑,意思表达到了,还不刺人耳朵。

    以万承的温和性子,应是能听进去的。

    忐忑了一会儿,符察见万承笑了笑,是苦笑。

    “大人,”万承道,“不瞒你说,你句句说在我心坎上了,我今儿确实十分忧心,也想过怎么和几位大人商量一下。

    我若继续在衙门里,不说我如何,几位大人肯定十分为难。

    就是没想到怎么开口,大人就主动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