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神主
阿伦来到山门口时,三长老正怅然若失地看着远处的烟火,阿伦到来之后,他神情严肃地看了阿伦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看。
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山门的几处几要,看着远处在抢救之下渐熄灭的大火,听着各弟子的嘶声力竭的呼喊和哭嚎,两人一阵惊人的沉默。
良久,阿伦主动开口道:“长老!宗门各要害之处均被袭击了!宗门损失惨重,弟子伤亡不小!”
“嗯!死伤不下三十人。定山宗从未遭受过如此损失。你说,这是不是邱辞所为?”
“我不知道!”阿伦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相信。
定山宗各处几要,那是定山宗的高层和驻守人员才知道的,要在几位长老离开的不到一刻钟时间里突然发动攻击并撤离,目标明确,迅若雷霆,这一切,从实力到对定山宗的了解,都将矛头指向了邱辞和无极宗。
“嗯!要不是我们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一个人四年间能有这样大的变化!定山宗试问并未亏待苛责过他,掌门师兄还曾许他宗门首席长老,临别之际还道定山宗大门永远为他敞开!哎,真心终是错付了啊!”
“我不明白,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三长老摇了摇头道:“谁能抵挡天下第一的诱惑呢?更何况是个十八九岁,血气方刚的青年。”
阿伦回想起过往相处的点滴,在他看来邱辞是一个毫无野心更不在乎虚名的人。他始终无法将他与争名逐利的行径联系在一起。于是说道:“长老,这点我并不认同。邱辞不是那种人!”
“四年了,人总是会变的啊!”
阿伦目光陡然睁大,并不再言语。是啊,人是会变的。四年前后的自己,不也改变了很多吗?
这四年间,天下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午新生,无极宗横空出世,区慈国君易主,天下仙宗从新洗牌,在这样的风云变幻之下有多少人能独善其身呢?更何况,邱辞这样的闪耀人物,正置身这时代的漩涡正中心呀!
远处的山巅之上。穆云子与二长老远远看着宗门的火光,听着传来的嘈杂之声,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却始终没有动身回到宗门,只是在飘飘落下的风雪之中守护着离元子已经冻僵的尸体。
穆云子正在仔细检查离元子的尸体,他找到了离元子仙陨的关键。心脏和丹田俱碎,而且是以极其高明的仙法所毁,这已经不是离凡境以下修为可以做到的了。他之前也观察了周围环境,看到了不少打斗留下的痕迹,留下的气息除了离凡境还有归元境的,而且是不同的几道气息,单单是离凡境留下的气息,就已经不下三种了。这绝不能简单地判断就是邱辞所为。穆云子百思不得其解。
“师兄,节哀。掌门师兄已经走了!定山宗上下一定会为掌门师兄报这个仇!宗门出了这样欺师灭祖的败类,实乃宗门不幸啊!”
突然,穆云子豁然开朗。这所有一切本就是针对离元子师兄的阴谋,一开始就已经在布局。只不过,这结果是他甚至离元子也未曾料到的。
穆云子微叹一口气道:“师弟!你为何
要这样做?”
“师兄!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掌门师兄遇袭,宗门遇袭不都是你的手笔吗?”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这种事,你不要血口喷人!现在掌门师兄刚刚仙逝,我们正该同心协力查明真相守护宗门才是!”
“哼,你别装了。不是你在掌门师兄的饮食里下了毒吗?”
“师兄,什么毒?你可不能冤枉我啊!这么多年我对定山宗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那等欺师灭祖的事情?你可要查清楚啊!”
二长老情绪激动,争辩道。
“哼!你当我老糊涂了吗?不是你,你刚刚为什么眼神里会有一丝闪躲。”
“你是师兄,又在气头上。我不愿与你争辩。”
“哼。定山宗何曾亏待过你,你竟然对师兄下手。我本不想过问宗门之事,师兄曾言若是他一朝陨落,这定山宗千年基业的便由你接手最合适不过,可你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和你的同盟到底有何企图,今日,你若不如实说来,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穆云子瞬间一挥拂尘,一股庞大的气势豁然爆发。
二长老浓眉一凝,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便不再伪装,闪开七八丈远,与穆云子相对,周身的气息也爆开来。
“师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今日敌袭,并不在我,我顶多就是配合了一下。”
“混账,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我就替宗门清理门户了!”
穆云子一挥拂尘,丝毫不给二长老反应时间,数十道白光猛然激射而出。
二长老连忙拔剑身前一划,挥出一股白色的屏障,格住了白光的攻击,不过也被那股巨力击得飞退了数丈之远。
“大师兄,这么些年,你一直执教内门,我们也许多年没有交过手了,今天我也想看看,都修的是同一种功法,你到底哪里比我强!”
“好!那就让我这个做师兄的教你迷途知返!”
穆云子随手一挥拂尘,一个透明的气界将二人所在一方土地与外界隔绝。周围嘈杂的风雪呼啸之声,均被隔绝在外。
穆云子浑身一抖震,数十把白色气剑环转在他周围,他手挥着拂尘,那些气剑如有实质,随着拂尘摆动不断变换着位置。
二长老赫然睁大了眼睛,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招数,光看穆云子这招式,便知道其中蕴含的能量有多大,在那数十把气剑之间,似乎正在穿梭着风暴,隐隐可见一丝丝电光流动。
二长老连忙也运起功法,在他的身前也陡然出现数十把气剑,整齐地排列着,剑尖直指穆云子。
二人都没打算搞太多花哨,二人修为相当,功法相近,除了战技不同,每个人对气的运用和道的理解不同,使用相同功法的形式和效果也有不同。待到二人都蓄够了势,都将身边的气剑向对方推去。
无数的气剑猛烈地撞击在一起,交互之间,一股股电流流窜出来,爆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两人都不甘示弱,不断调动体内的仙灵之气,操控着气剑,
一把碎掉,另一把立即显现。僵持了两三个呼吸,二人都将气剑融为一柄,剑尖对剑尖,气芒对气芒。
“轰”一声巨响。整个空间都发生了爆炸。将地上炸开了一个大坑。两人都停下手来。穆云子纹丝不动,而二长老则被震退了四五米远。
“不可能,我的天赋比你高,实战经验也比你丰富,你我修为也接近,我不可能败给你,一定是师父或者掌门师兄给了你特殊好处!我不服!”
“师弟,你错了。师尊对我们每个弟子都是一视同仁的。之所以分出这些差异,本是源于每个人的内心。从前你忙于山门事务和应对俗世往来,私心杂念太多,现在你又对无极宗心怀恨意已种下心魔。须知我宗功法不同别宗,需要心思纯正方可修炼至更高层次,功法之威才能发挥应有水准。你说你怎么能赢?”
二长老不甘,这么些年他一直都被离元子和穆云子压着,虽然二人对他也很好,但他始终觉得低人一等,心中并不服气。要是离元子也就算了,毕竟修为差了一个层次,不得不服。但穆云子,二人修为相差无几,而且他无论是在山门事务的处理和为山门做的事上相比,贡献都不比穆云子少,但只因为他比穆云子入门晚,就只能当师弟。须知,除了掌门,师弟和师兄已经是尊卑有别了。
现在,穆云子将他击败,二长老感觉自己又输了一次。他不肯服输,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左右着他,他神情有些纷乱,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怎么可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门。一定是师尊留了什么给你们。师尊偏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定山宗。你们无权怪我。你们一定是跟无极宗串通好了!既然如此,管它什么功法,打得过你就是好功法了。我不能输,我没有输!”
二长老望着穆云子,眼神里充满了迷茫,瞬间又变得刚毅笃定。
“师兄,邱辞必须得死。我已经种下心魔,唯有亲手斩下。你想留我下来,抱歉了!”
“师弟,莫要执迷不悟。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穆云子语重心长地说。自始至终,他都念及师兄弟情谊,没对二长老下死手。
二长老听穆云子还叫自己“师弟”,不禁浑身微颤,但只一瞬间他身上气息发生了变化,他的两双眼睛变得凌冽,身上的气息白中透出红色。他看着手上跳动的红白色的气焰,发出一阵嘲笑,不似笑他人,更像是笑他自己。
大错已经铸成,他已经无力挽回。刚刚对离元子的两次出手,虽不全出自他的本意,但确实是他本意无疑,因为他知道有离元子在,定山宗便不会对无极宗发难。所有谋划环节中,离元子必须死。但是,他对眼前的穆云子,根本没有多少恨意,也不愿意用对待离元子的方式对他。
穆云子看他那红白色的气息,眉头紧锁,怒道:“你竟然和魔宗有所勾结!”
二长老摇了摇头道:“魔宗已灭何来勾结!以掌门师兄的修为,若是我与魔宗勾结,他岂会不知,又焉能留我!师兄,今日,我是不会跟你留下来的。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门。我已经不能回头!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