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当下、未来,未必有其界限。
东夷边界的酒馆里,暗灰色的石桌石椅,只一两桌人在窃窃私语,一堵单薄的墙和微弱的炭火,抵不住屋外的寒风,酒菜微香,众人跋涉已感口渴。
彭友、瑶雁儿、左焱同大挠、伶伦入内,大挠招呼酒家上了些佳肴。
几人闲叙几句,忽一柄魔剑从外飞来,直击左焱,众人正惊诧间,左焱却看剑来,露出一丝笑容,轻轻挥手,便把剑收于手中。
左焱对彭友道:“哥哥,曳影之剑来了,我送给你。”彭友见她面色温柔,知她亦是懂事,不好在此推辞,暂且接过。
大挠见左焱手持那柄曳影之剑,又见她手上的扳指,大惊失色,方才细细端量左焱,道:“你是新进的九幽魔主?”
左焱只淡漠的嗯了一声,她虽是新进的九幽魔主,但并未生长习武在西戎,西戎之人众大多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大挠与伶伦听言,都忙施礼,伶伦知九幽魔主去东夷与太乙仙主约战,此时见二人与彭友同行,面露喜色,哈哈大笑。
彭友三人不解其意。
大挠亦笑道:“少侠勿怪,我这近兄实在高兴,我亦欣喜。”
瑶雁儿问道:“大师因何事高兴?”
大挠拱手对彭友道:“彭少侠贵身为华夏大武师,又娶太乙仙主与九幽魔主为妻嫔,可谓西戎东夷之幸临,三方安定之福源,四海兴旺之初时。”
伶伦则道:“少侠若是来西戎与魔主完婚,到时我定奏乐助兴,同天伦之乐,以表寸心。”
这话倒喜得左焱面色桃红,只瑶雁儿心中却感怏怏,彭友忙拱手正要解释,瑶雁儿却向他使了眼色。
彭友转而道:“大师过誉了,四方多年征战,若能安定,亦是民众之愿,我一己之力虽薄,却也竭尽全力。”
大挠、伶伦听言,慌忙又拜,道:“少侠仁义无双,我二人虽不习武,但少侠如需用得在下之时,可随时驱遣。”
彭友忙还礼,五人复用餐,瑶雁儿、左焱各在彭友左右,二人不时望向彭友,心有情意萦绕,大挠、伶伦亦对彭友赞许有加,敬佩之意溢于言表。
众人餐毕,大挠、伶伦同三人去往西戎魔城,在前带路,再向西去往西戎魔城的路其实不远了,只西戎漠地,路途崎岖,不便行路。
五人行至两山夹麓之丘山,忽一伙歹人跃出,为首两人带着数十个小喽啰拦住了五人的去路。
彭友见有强人拦住,一手中潮汐之力涌动,随时打算释出,另一手里提起匕首,准备杀人。
左焱心中不悦,怒火在手心燃起,她正要出手,瞬间要让拦路之人成灰,但脑中忽一个念头闪过,却自然的收了火灵之力,倒并未出手杀人。
瑶雁儿见状,怕露了破绽,又见为首二人眼熟,忙对左焱喊道:“焱妹妹,莫动手,这二人我认得。”
左焱听言,则不解的看向彭友。瑶雁儿对彭友笑道:“鹏哥哥,你还记得他们么?”
彭友道:“这二人又来西戎劫掠,嫌被扔到天上还不够高么?”这拦路的土匪正是彭友同东夷仙师去往仙山时,拦路的九黎匪首和东夷匪首。
大挠、伶伦本见有强人拦住,准备释放魔烟求救,却听三人这般言语,忙问:“少侠如何识得这伙强贼?”
彭友道:“我曾教训过为首二人,他们在九黎和东夷待不下去,竟来西戎继续行劫匪掠夺之事。”
那些小喽啰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后叫嚷着,只九黎匪首与东夷匪首见得瑶雁儿,哪里敢上前。
瑶雁儿睁大明眸,望向那二人,二人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不敢动弹,她笑道:“二位好久不见,正好我鹏哥哥走累了,去寻车轿载我们去西戎。”
那两个匪首连连称喏,众小喽啰不知其故,面面相觑,见对方不过一男一女、两老一少,两个平日杀人放火的大王,怎会这般委曲求全。
两匪首吩咐下去,众喽啰不敢不从,寻得两顶车轿,载彭友五人去往西戎魔城。
待至西戎魔城,众人下车,大挠、伶伦对彭友施礼道:“彭少侠,我与伶伦兄还有别事需做,还望少侠多保重。”
彭友见二人皆都性情中人,亦是佩服,道:“能结识二位大师实是平生之幸,还望能早日相会。”
瑶雁儿见二人毫无武力,四方正征战,恐怕有失,对两匪首道:“你二人保护两位大师同行,不得有失。”两匪首连连称是。
大挠、伶伦不多推辞,两边人道别离去。
彭友、瑶雁儿、左焱入得西戎魔城,往魔山处行去。
三人待到魔山脚下,几个西戎魔兵凶神恶煞,拦住他们,呵道:“什么人,敢闯魔山。”说着手中的魔刀祭起。
彭友见这些魔兵个个武力不弱,想起当时云中山之景,亦记得左图所授魔刀阵口诀,多时不见,不知他现下如何,亦不知他当时究竟有什么目的。
正想间,左焱上前两步,单手举起,亮出自己手指上的西戎魔戒,众魔兵见到那枚戒指,纷纷诚惶诚恐,都拜倒在地。
那些魔兵大声喊道:“恭迎魔主归山!”与此同时,依次向魔山顶的台阶上皆有魔师重复着,话语逐阶被传播,但凡闻得此言者皆都复述。
待话语传到山顶之时,成千上万的魔兵都齐声呐喊:“恭迎魔主归山!”一时间,如雷贯耳,山雀惊起。
恭贺声掀起万般波涛,卷起千层涟漪,魔山、魔城中人皆都入耳,此言亦被听入一女子耳中。
另一边,“洛尘仙师,少侠、公主、魔主都已到达魔山。”说话之人正是左玉,她正同众仙师去往东夷。
洛尘一旁的蝴蝶公主喜道:“彭哥他们这么快就到了么?”她说着对洛尘道:“我们为什么这么慢!”
洛尘笑道:“这时间长短得看情况,比方说半个时辰有多长呢,那得看你是在茅坑里面,还是等在茅坑外面。”
蝴蝶公主呸呸两声,道:“你是想臭死我么,你父母从小就教你这些。”
洛尘仍笑道:“我从小就没父母教。”
蝴蝶公主从未听洛尘提起,啊了一声,忙道:“你不是说你父母出外远游去了么?”
洛尘道:“我姨母和我说,他们二人曾出海远航,去了仙岛上,谁知道呢,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反正他们留下这偌大的家财,倒也仁至义尽。”
蝴蝶公主心道原来洛尘是无父无母之人,不觉心疼,搂着他道:“不想你这般可怜,以后我不欺负你了,会好好照顾你的。”
洛尘哈哈道:“我自由自在惯了,没了老娘、来了新娘,也是头疼,被人管可不舒服。”
蝴蝶公主听言,嘟着嘴,轻轻掐了洛尘一下,道:“说什么呢,不要我,我可就走了。”
蝴蝶公主转身就走,左玉忙跟上,洛尘正要上前赔罪,忽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邮驿兵蜂猴。
他慌忙下马对蝴蝶公主施礼,同时递上一封密笺,蝴蝶公主不知何故,打开信笺读来,不觉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