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武二年
三月二十一
一条自京城通向瓦罗郡阿克莫拉的铁轨,正式开工……
这条铁路贯穿大梁东西两极,主要途径大同,呼和浩特,银川,嘉峪关,迪化,阿克莫拉等地,全长四千两百七十七公里,预计全线修通,至少也要等到黄武十三年底,而言冰之所以将梁国第一条铁路向西而建,就是为了更好,更快地促进蒙族,维族,瓦族,与汉族文化之间的交流,加速文化间的融合。
另外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将蒙古地区的矿藏尽快发掘利用,源源不断地运至中原,二也是利用地利,利用河西走廊广茂少山的地形优势,为之后的复杂地形修建铁路积累经验。
但代价也是极其大的,首先是英贤院就此被彻底拆分,除了常年处理化工产品的工匠外,其他各院的所有工匠都被投入到了铁路建设中,其次就是巨大的开销,此条铁路的修建费用,初步估计,已经突破了三千万两白银……相当于梁国两年赋税的总和……
所幸,此时大梁的土改政策已经基本转型,所有的商税,粮赋,都会畅通无阻地集中于大梁朝堂的国库,而随着玉米,土豆,番薯,等高产农作物的推广,再加上土地国有化的分耕制实施,梁国几乎做到了人均有田,人皆有耕,衣食无忧,安居乐业……www.八壹zw.????m
所谓有粮,便会有人,梁国的人口总数也因此受惠,成几何倍增长,大梁就此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中,分地,耕种,粮赋,人丁,消费,商税,大片曾经荒废的土地变成了良田,无数曾经消亡的村镇再次兴盛,四处都洋溢着生机勃勃的气象。
而那个响彻全球的东方“基建狂魔”称号,也在慢慢地运转,渐渐地苏醒……
…………
另一边,何有圭经过了近一年的漫长跋涉,终于将七万京师主力带到了戍边……塔什干城。
“这个瓦罗郡的郡守,老夫要向陛下替他请功!这才隔了几年啊……五年?这短短五年的时间,他不仅修缮了道路,还把各个城县也治理的井井有条,上次老夫进城的时候那瓦罗人看老夫的眼神,都恨不得将老夫生吞活剥喽!
现如今……家家富足,人人安居乐业,再看咱们的兵士就跟看救星似的,还送牛送羊,争相迎送,取民心而视官望啊……能得百姓如此爱戴……这郡守是个好后生!!该着重培养才是!”
何有圭骑在马上,夸了这郡守一路,直到进城驻扎后,许辉才腾出时间多方打探,最后将郡守的底细摸了个透才跑来何老头的面前开始邀功……
“叔父!侄儿给您打听清楚了!这郡守的来历……说起来跟叔父还有些渊源!”许辉身披着先锋官的盔甲,大步走进了帅帐,话刚说到一半就故意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卖起了关子……
“跟老夫有渊源??老夫常年久居京城,亲属也多在直隶,如何能在此地有渊源??你快别卖关子了,赶紧把茶碗放下!知道啥说啥!”何有圭一边说着,一边把许辉的茶碗给夺了下来,按到了桌上。
许辉这才嘿嘿一笑,遥指着北方,朗声提点道:“其父!!陈嘉宥!!”
“陈嘉宥!??莫不是当年入城死谏之人!?”
“没错!这瓦罗郡守正是他的长子!陈秉承!!”
“胡说!陈嘉宥的长子明明叫陈若文,当年先帝厚葬陈嘉宥的时候,老夫还亲眼见过他的长子,何时叫做陈秉承了?你定是弄错了……”
“没弄错!就是他!而且他这名字还是先帝后来御笔亲赐的,就是想让他秉承亡父之志的意思,因为功绩卓越,仅用了两年就从一个城尉连升六阶,被先帝提拔为郡守,客震瓦罗郡!通辖全郡事宜,就连官员任用罢免都可以先行后报……这也都是先帝的安排!”
“先帝!!??”何有圭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又苦笑着点了点头,低声附和道:“是了……是了……这确实是他的作风……这个老狐狸……究竟还瞒着我们做了多少安排啊……”
何有圭一边说着,一边背着双手看向了帐外,眼中泛起了丝丝莲雾……赶忙又抬起衣袖擦了擦。
“那个……军粮之事统筹的如何了?别告诉老夫你这两天光忙着打听闲事,耽误了正事!”
“那不能!!”许辉似乎听出了何老的嗓音略带沙哑,赶忙从桌子上又给他倒了碗热茶递了过去,轻声说道:“城中粮草充沛,至少够我军调用半年有余,听运粮官说,等到北境的冰雪化了,至少还会有三千车粮草会被陆续运抵,我军粮草无忧!随时可以开战!”
“好好好……陈秉承……老夫……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后生了……”何有圭接过茶碗抿了一口,涩口的柿叶茶却再次勾起了他的回忆,不由得身子一颤,咬了咬牙,这才大步走回了帅位,朗声喊道:“击鼓!谋议!!”
“得嘞!!侄儿就等着这天呢!!传令兵!!击鼓升帐!”
“是!!”
一声令下,传令兵敲响了营中阵鼓,与言冰低调谋事的性格不同,何有圭还是更习惯于这种“老方法”,尽管这个“老方法”会让全军的每一名兵士都知道……主帅要开会了……
很快,一通鼓响激起了营中所有的鼓兵抡捶,巨大的营盘中,所有的战鼓都被依次敲响,三通鼓后,所有千户级别的校官也就都聚齐了。
“拜见主帅——!!!”
“诸位不必虚礼,入座吧……”
“是!!”
诸将领命而坐,只有许辉和曹远召两人一左一右,侍立在何老的两侧。
“此番击鼓升帐,老夫是想听听诸位对于攻伐莫卧儿国的策略,各位也不必谦谨,有何良策大可都讲出来,但有一点……老夫也要明示各位,此番谋议……也是老夫有意在考校尔等的才能,若是有人说出大荒大谬之论……也休怪老夫罚他!!行了……丑话老夫都说尽了,诸位……畅所欲言吧……”
何老头这一席话说完,再看底下的将领个个都静若寒蝉,面面相觑,唯有一人缓缓站起了身,朗声说道:“下官,孙传庭……有良策一副!进献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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