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京屈身蹲在一处石亭之后,贼眉鼠眼的观察着瀑布下的赤膊少年。
“这个人,这是在淬体嘛!”
陆游京听说过这种锻炼体质的法子,而北襄那边的将士想要强健体魄,每三旬就会在演武场上,赤手空拳捉对厮杀,直至双方筋疲力尽,才算作罢。
而赤膊少年,显然就是依靠百丈高的悬崖,水流向下的冲击力,击打自己的身子,长此以往的磨炼,一次又一次的激发身躯的体能,达到极限,从而突破境界。
陆游京看了一会儿少年,摸着下巴嘀咕道:“这小子真狠,这都过去几分钟了,身形没变样,人更是没有被水流拍到潭水中去,就这股子毅力,不可小觑啊!”
他自问做不到瀑布下少年的那种程度,估计站在那石头上站不了一分钟,整个人就得落入潭水之中。
看少年的样子,可能还能坚持许久。
陆游京听着耳边传来的脚步声,他转过头去,看着李君沉二人,伸手放着嘴唇边,示意两个人小声点。
李君沉眼睛穿过亭子,看着数十丈外的少年,快步走到陆游京的身边,隐藏着自己的身形,作完这一切,还不忘拉了拉陈天问的衣服,示意对方跟自己一样,把自己隐藏起来。
陆游京看着李君沉着熟悉的模样,看来对方和自己一样,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不然怎么对隐藏自己这事,做起来极为熟络,浑然天成。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不像陈天问,身子站得笔直,闲庭漫步得走了过来,就跟在参观一样。
李君沉挨着陆游京蹲在地上,低声地问道:“陆兄,可是发现什么不对。”
他看着陆游京小心翼翼的样子,断定这小子很肯定发现了什么,不然以对方那傲慢的性格,此时就冲上去了。
早点解决,早点收工回家。
陆游京一脸凝重的说道:“这人不简单。”
李君沉微微点点头,看向远处的少年,轻声说道:“能够顶着百丈高的瀑布,扎着马步,他的身躯仿佛跟他脚下的顽石连在一起,不管水流怎么击打对方,仍旧能保持自己的身躯纹丝不动,确实不简单。”
他看着少年光着上半身,在阳光的照射下,身上的皮肤一块白,一块黑,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远处的少年,不是现在才开始这么锻炼体魄,应该是有一些时日了。
不然也不至于让身体出现两种新旧不一的肤色。
陆游京悠悠的说道:“我来到这里时,就没看对方动过。”
李君沉闻言,深深地皱着眉头,担忧着说道:“看来,我们这次有大麻烦了,果然天下间就没有免费的美餐,前辈给我们出的这道难题,难度不小。”
陈天问一脸迷茫之色,看了看远处的少年,又看了看陆游京和李君沉一脸凝重。
心中想着:那少年应当也不凡,不然同样是一个境界,自己这边有两个人,对面就一个人,优势应在我方啊!
但看着愁云惨淡的两人,好像这件事不是这样理解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陆游京看着李君沉的脸,认真的询问了一句。
对方一看就不好对付啊,这样冒失地冲上去,恐怕得吃亏。
李君沉盯着那少年,沉思片刻,回道:“我们现在就三个办法可用。其一,等那少年筋疲力尽之时,你冲上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陆游京听了听,默默点头:“其它两个办法呢?”
“其二,等对付筋疲力尽之时,我们一起冲上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陆游京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可用,我看这个行。”
陈天问一听,说来说去,可不就是偷袭嘛!
他皱着眉头,觉得这样不是很好,有些趁人之危,而且看对付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等达到李君沉说的筋疲力尽,太阳都落山了,到时候对付中途休息一下,这种机会不好抓啊。
陈天问碰了一下李君沉的身子,小声的问道:“李君沉,你第三个法子是什么?”
陆游京露出笑容,扭头看着李君沉的那双狭长的眼睛,开心的问道:“对啊,你快说说第三个办法。”
一般越往后,这办法也就越妙,第二个对于陆游京来说,就挺不错了,那第三个岂不是,稳了!
“你这么一脸期待的干嘛,我们是来比试的,武艺高低,除了战就是战,站着的就是赢了,躺下的就输。”
李君沉看着陆游京兴奋的劲,有些无奈。
“这第三个办法没什么取巧之道,你现在就冲上去,试试那人的身手,我站在一旁看看别人的破绽,等你落入下风的时候,我在冲上去,我们以二敌一,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和山长的徒弟大战一场。”
“谁输谁赢,全凭手下的功夫。”
陈天问一听李君沉第三个办法,举起手来,高声说道:“这第三个办法,我觉得好,我赞同,我们就应该堂堂正正。
陆兄,你和李君沉那也是天之骄子,打他一个,还怕什么?”
陆游京嘴角一抽,没好气地冲着陈天问囔囔道:“陈兄,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兵者诡道也,我才不管手段,能赢就行。”
陆游京认为自己的想法没什么错,他才不觉得对付一个有威胁的敌人,还要讲究正大光明。
陈天问苦笑一声:“陆兄,对面那少年是山长的弟子,可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此时只是迫于无奈,对人贸然出手,如果我们胜之不武,到时候惹怒了对方,在对方的地盘上,他给我们使绊子,防不胜防啊!”
如果在战场上,陈天问很是赞同陆游京的想法,但这是风眠山,以后和对方说不好,就是同门师兄弟了,今天用一些诡计赢了对方,哪人家也不会服气。
更糟糕的是,还不一定能赢。
他可不想,被对方看轻了,尽管自己没有出手,但是三人出现在此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陆兄,陈天问的顾虑有道理,更何况我们还没见人出手,怎么就觉得赢不了呢。”
李君沉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就一个同门之间的比试,用不上那些保命的下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