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阮仙贝早早的醒了过来,天渐渐破晓,阵阵春风吹散云雾。
她推开窗,阵阵春风随着大自然清新温润的味道扑面而来,阮仙贝吸了吸鼻子,望着初升的太阳,不禁在心里感叹,能活着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她撩起衣袖,身上各处淤青也好的差不多了。
该说死里逃生逢凶化吉还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总归都是些吉祥的话,即使只有,不!
应该说,她现在还有时间可以找到破局的机会,绰绰有余了。
这个点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街道也十分宁静,她低头看见已经有阿叔阿婆推着车出来卖早点了,她挑了挑看中一家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阮仙贝懒得走正门直接从窗台飞身下去,轻飘飘的落了地,现在她对于自己身体行动的掌控可是越来越精细了。
她来到看中的小推车前,笑道:「阿叔来一份煎饼!几文钱?」
出早餐的男人似乎没想到这么早就有客人,连忙擦了擦手摆放好酱料说道:「好咧,两文一个放这里,姑娘您稍等!」
「阿叔有辣酱吗?给我加点辣酱。」
「有的有的!」
她抱着热腾腾的煎饼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就是里面放的是油条少了薄脆。
说到油条又想念糯米包油条了,她幼时读书的时候经常在校门口买来吃。
左右看了一眼好像没有卖这个的,那就算了,阮仙贝数了一下人头,嗯一二三七,怎么这么多人!
「阿叔我还要七份送到客栈里。」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栈大门,把账结了,又去隔壁豆花姐姐家买了四碗甜豆腐脑和四碗咸豆腐脑,想当年咸甜豆腐脑之争那可是经久不衰的话题。
等其他人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阮仙贝一人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
「阮阮,这么早?」程岁岁一屁股坐到她旁边,问道:「这都是你早上去买的?」
「嗯呐,快点来吃,豆腐脑有两种看你喜欢哪种口味。」阮仙贝看到方绮雅也出了门招手道:「绮雅快来~」
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下来了,沈瑄见了她却没有再那般熟络,只是对众人点点头,坐了下来。
「怎么不叫你阿阮了?」程岁岁又凑过来揶揄道,「该不是大师兄害羞吧?」
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修为比她要高,她这点悄悄话也不知道能瞒过谁的耳朵,程岁岁说完就感受到两道尤为凌厉的目光照在她身上。
一个是大师兄,另一个是......阮阮她哥,阮晏。
阮仙贝夹了一个小笼包塞进她嘴里,威胁道:「吃你的,少说话。」
这日没什么安排,只有昨日崔琳说的那般,南宫家宴请众人吃顿便饭这一个行程。
用完早饭阮晏冷着脸叫阮仙贝回屋:「阮阮过来,有话跟你说。」
阮仙贝回头瞪程岁岁一眼,她要是被阮晏骂了一定出来报复她。
程岁岁嘻嘻的和方绮雅笑:「没想到阮阮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她哥呢。」
可是她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说完这句话沈瑄叫她们:「师妹们也跟我来一下。」
方绮雅传声道:「就像你怕大师兄一样,人总要怕点什么才知道惜命。」
程岁岁tat:呜呜呜!师姐你学坏了!
......
「说说吧,你们发生的事情。」阮晏用指尖敲了敲桌子,脸上面无表情。
阮仙贝哎呀了一声,觉得阮晏肯定是哪个部分想歪了,她在他对面坐下来说道:「就是......沈瑄的父亲
是当年救我们出来的那位大叔......」
阮仙贝几乎没有保留的把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除了她三的事情除外,连天魁老人说她身体里好像有东西,被人下过毒的事情也跟阮晏说了。
阮晏推敲着她说的话,思索着道:「这个天魁老人到底是谁?」
「大哥,你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啊。」阮仙贝无辜的很,又不是她想招惹上这些事情的。
半晌他道:「罢了,关于他的事情不要外传,以免被利用。」
阮晏却没有这么快放过她:「那你接着说吧,和沈瑄又是什么情况。」
阮仙贝又挑挑拣拣选了一些能讲的讲了,像什么夜探沈瑄房间,沈瑄给她擦身,态度莫名其妙这回事啊统统就当没发生过,打死都不能说。
「他还叫你阿阮?」阮晏冷哼,很是不爽。
阮仙贝追沈瑄是一回事,他妹妹这么可爱谁不喜欢?沈瑄意动又是一回事,他妹妹这么可爱谁配得上?
众人:教主滤镜不要太重......
阮仙贝嗯啊了一下说道:「可能是因为沈叔叔救了我们,所以让他对我们同病相怜吧?」
胡扯!
什么我们同病相怜,明明只对她一人改变。
可阮晏看着阮仙贝瘦了一圈的样子又心软了,自从双亲去世后阮仙贝可以说是阮晏亲手带大的,可不过短短月余她身上穿的衣服明显空了一些,下巴尖的要命,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妹妹在家人的保护下应该永远都无忧无虑的。t.
爹娘唯一的心愿只是希望她快乐就好。
阮仙贝乖巧的坐在那里,哪里知道阮晏心中活动居然那么多,只见他眼神一下泠冽一下柔软,一下皱眉一下抿唇的,最后都化在一声叹息中。
「唉,算了算了。」阮晏捏了捏她的脸,哪里还有肉,又心疼的紧了。
「没事了去玩吧。」
阮仙贝被阮晏捏了一下脸才想起来这段时间没有易容这回事,她哎呀了一声,摸上了自己的脸。
「算了,瘦成这样也没必要了。」阮晏道。
「那些人已经找上来了,遇袭那批人就是冲你来的。」
阮仙贝:!!!
「总之你没事就好,这一切应该还是和十二年前的那桩事情有关。我便先***了,你要回去吗?」
「不了,我想去那个村庄看看。」
既然别无选择,那就搅浑这一池春水吧!
......
说好的今日宴请崔琳一大早就起来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派人去接各位少侠。
哪能想马车刚要出门,少年少女们说说笑笑地腿着来了,手上不约而同拿着一些小玩意,小吃食。
「怎么来的这样快?」下人来传消息,崔琳知道了连忙跑了出去。
南宫家的门看起来十分气派不同凡响,不愧是扬州城的大户人家。
阮晏本来不想来说自己要回去但硬是被阮仙贝拖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再说了崔小姐还不是你安排我去保护的吗?怎么这会儿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我们那万两黄金的报酬还没结算呢。
阮晏拗不过他,只得去了。
「这边请。」还在门口就有人给他们引路了。
南宫家的园子就有些偏向现代苏州园林那样的设计了,春光明媚,宴席设在园子中的凉亭里,凉亭外就是一汪池塘,这处位置也正好能看到园中风光。
崔琳的母亲是最小的女儿,如今住在府里的是崔琳的大舅二舅和两家人,外祖家其他的小辈女眷都已成家搬出去了。
南宫家也对崔琳在上京里
没什么好友一事略知一二,心中悲痛只觉得是因为崔琳母亲早逝才会这样,孩子命苦这阵子又遇到这样糟心的事,生怕崔琳会自寻短见。
崔琳的外祖父祖母都担心的不得了,难得听到外孙女兴致勃勃的说有朋友要来,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今日把空间都留给他们小辈们让他们自己玩。
这一开始众人就惊呆了,崔琳明明说是吃顿便饭可哪有便饭几十道菜,还有十几个婢女丫鬟帮忙布菜端茶倒酒。
通淳还有专门独一份的斋食。
「崔小姐......这会不会太铺张了?」饶是程岁岁家里同样富有也惊呆了,这顿便饭能比上宫宴了吧?!
崔琳莞尔一笑:「应该的。这顿可是我从扬州城最好的酒楼里花大价钱请的一日大厨,大家多吃点。」
美食美景,天气也好,少年少女们难得放松心情举杯同饮。
放肆欢笑,放肆流泪。
也许只是每个人人生的一小段路,但也会成为某个人永远深刻的记忆。
酒足饭饱吃着饭后甜点和果盘,程岁岁摸着肚子开始打嗝。
阮仙贝笑话她,程家怎么出了个饿死鬼?
崔琳问他们:「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
「桐锡村。」沈瑄道,「已经耽搁太久,明日就准备出发了。」
「也好。」崔琳笑了起来,「我也收到了阿爹的信,那件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了,还说皇上可能准备给我封个郡主,等我回去再行封赏,不过家里被烧秃了,过些日子家里修好了就接我回去。」
「那太好了。」阮仙贝说这可是个好消息,又想到还有一个女子问道:「那子涯呢?」
崔琳就等着她问呢,接着道:「子涯写信说皇上本来也欲给她封个什么赏,但是她只求了一个恩典,她想去前线打仗立功呢!皇上答应她若是立下战功,便封她为大照第一女将军。」
方绮雅感叹:「竟有这般奇女子,大照可从没有出过女将军!」
程岁岁道:「女子从军可比男子从军要难多了,真难为她。」
阮仙贝嘻嘻一笑:「祝她心想事成!也祝大家心想事成!」
「你们一路上也要小心,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忙的,尽管找我。」
「你也是。」众人道。
一直到快傍晚,一群人才从南宫家离开,崔琳原本还想留他们吃晚饭,但由于还有行囊需要收拾就拒绝了她的热情招待,还有也是因为程岁岁的肚子实在是塞不下了。
出了门口就有一辆马车在等待,见他们出来,女孩急慌慌地跳了下来。
越莺儿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心知这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面了。
她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泪眼盈盈地看着沈瑄说道:「我听说了,崔姐姐说你们要走了。」
众人识趣的想要先走留下她跟沈瑄单独说几句话。
「不用,我是来向大家道谢的,尤其是阮姑娘,我为我之前的行为感到抱歉。若不是你舍身相救,我现在怕是孤魂野鬼了。」
阮仙贝道:「不客气。」
越莺儿与其他人道谢后还是走到了沈瑄跟前,眼中多有不舍,她含着泪笑着摇了摇头:「也......多谢沈公子。」
「这是我求来的平安符,山高水长,再见时难,莺儿在这里祝各位少侠平安顺遂。」
越莺儿将平安符交给阮仙贝,鞠了一躬,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转身时她眼角的那滴泪终究还是滴落了下来。
她的少女梦江湖情,将随着这滴泪永远的珍藏在心底。
崔琳说的没错,苍鹰的辽阔天地,笼中的小鸟有一瞬能够窥见已是
幸运的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
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