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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旋涡

    王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然后慢慢的遍布阴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真是蜀州大学的榜样,只是社会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有时候过刚则易折,难道你不怕吗?”

    “怕,只要是人,都有怕的时候,但是你们就不怕吗?”,周小花淡淡的说道。

    王妈妈气结,“你……”

    周小花再次笑笑,在王妈妈和王爸爸的怒目中远去。

    她走得很潇洒,却不知道她后来会为这份潇洒付出多少代价,受了多少非议。

    当她再次出现在病房时,被病房中的情形吓了一跳,四个探员穿着制服正围坐在文雅丽周围。

    几人看着周小花进入,连忙站了起来,一个线条刚毅的男探员伸出手,“我们是王小路伤人事件的负责探长,我叫蒙文彪,这三位是我的手下,探员李彩荷、张友竹、李爱军。”

    周小花连忙握住探长的手,“蒙探长,几位好。”

    “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在给文雅丽做记录,现在周小花同学也回来了,就请跟我的两个手下到护士办公室做记录。”,蒙文彪探长说道。

    他一说完,张友竹和李爱军两位探员就站了起来,“周小花同学,请跟我来。”

    周小花跟着两位探员出了病房,探员与护士沟通了一下,很快就得到允许,三人进入护士办公室。

    三人分两边坐好。

    李爱军在旁边架设了一个小录像机,然后示意张友竹可以问话了。

    “按照正常流程,我们开始记录,所有的记录过程由视频和笔录两部分组成。现在开始,姓名。”,

    张友竹说完后直接问道。

    “周小花。”

    “性别。”

    “女。”

    “身份证号码。”

    “……”

    “你在这件事情之前和文雅丽认识吗?熟悉程度如何?”

    周小花想了一下,说道:“我在之前基本都是在兼职和上课之间奔波,早上六点就起床,一般晚上要十点多才回宿舍。所以我基本上宿舍的同学都是脸熟,有些隔得远些的同学甚至连名字和脸都对不上号。文雅丽是少数几个印象深些的同学,主要还是她漂亮,本来也比较开朗,所以本层楼的女生应该没有不认识她的。但我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认识,我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这些。”

    两个探员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张友竹继续问道:“你兼职都做些什么?”

    虽然有些意外他们不问文雅丽,反而问自己,但她还是想了一下,然后拿出老年手机看了一下,就像是看了一下短信,然后点了几下按钮,“不好意思,你说起兼职,我才想起今天轮到我在图书馆勤工俭学,刚向老师请了假。”

    “是这样的,我的兼职有几种,固定的是每周三次的阅览室勤工俭学,周末给两个初中学生补课,这个其实也是勤工俭学办公室帮忙找的,其余的空余时间我找过很多临时兼职,早上六点多领发传单,中午下午的洗碗等等都做过,由于是临时工作,时间都不固定。”

    “有没有在舞厅、夜总会这些类似的地方兼职过?”

    一种阴谋的感觉浮上心头,她看向摄像机,又看向两位探员,“你们觉得在这些地方兼职能按时回归宿舍吗?”

    “请正面回答问题。”

    “没有。”

    “那你有过没回宿舍吗?”

    “有,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想知道你们问我那么远的事情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了解一下你的生活背景。下面请你讲述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越详细越好。”

    “那天晚上我在阅览室勤工俭学,……,等到保安队长到了后,我向他说了一遍事情经过,整件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

    “好了,我们的问题问完了,请你看看这份记录,是否和你说的一致。”

    “记录上怎么只有我后面陈述的事情?”

    “我们不是说了吗?前面只是了解一下你自己,这些和案件没有关系。”

    “周小花同学,我请你确认这份记录是否和你说的一致?是的话就请在后面签名。”

    周小花签名后,两位探员板着脸收好记录本和小摄像机,就径自去了文雅丽的病房。

    看着两人的背影,她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她想起文雅丽这两天聊天中提到的,当觉得有些事情感觉诡异的时候,最好把手机的录音打开,如果有条件,最好准备一只录音笔。

    她没有这些东西,不过幸好她有老年机,虽然看上去很土,很老式,但录音效果却很不错。

    而刚才她借着给勤工俭学管理老师请假的机会,开启了录音机,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但是有备无患。

    而当她等待文雅丽做记录时,张友竹正在和李爱军说话:“爱军,我总觉得这个周小花刚才发消息有些奇怪,你等下去电商查查她的短信记录,是不是在这个时间给老师发了消息,内容是什么?”

    李爱军给她在电商的好朋友打了个电话,两分钟后,她告诉张友竹,“周小花的确在那个时候向勤工俭学办的任静老师发了消息,内容是今天被周校长安排陪护文雅丽,今天和明天请假。”

    张友竹松了一口气,“放心了。”

    “张哥,你紧张什么?这个姑娘一看就没在社会上吃过亏,不像里面那个文雅丽,说话滴水不漏,翻来覆去就只有前面如何如何,后面晕了,醒来都第二天了,至于前面到底说了什么,就都不记得了,当时晕得厉害,话的大概意思是什么,就是记不得原话。”

    “这个记不住原话也很正常啊,没发生事情的时候,谁记得一秒前的话,你刚才说的那段,现在让你重复,你能大概意思说出来都不错了。文雅丽最厉害的是,他拳打脚踢,我的孩子被他打掉了,要让他偿命。你说她本来是让男友陪她去人流的,现在她说只是试探一下男友的态度,实际没决定,所以要他替孩子偿命,这才最狠。”

    “那倒是,张哥,这种不会真偿命吧。”,李爱军记不清楚具体规定,顺口问了一下。

    张友竹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只要事前是活的,没有流产迹象,王小路就是严重伤害他人身体,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然后只要文雅丽不谅解,基本都是靠上。所以,你懂的。”

    文雅丽的记录比想象中慢了不少,当周小花看到探长蒙文彪走出病房门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分钟。

    周小花不知道她们谈了些什么,但是看蒙探长的脸色,她也知道事情并不顺利。

    等探长四人走了后,周小花进入病房,文雅丽正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她。

    由于是平生第一次在探员面前做记录,周小花心里没有底。

    “你做记录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文雅丽有些奇怪,她顺口答到:“想说什么说什么,不想说就说忘了,不记得。”

    周小花心里的疑惑又大了一些,“他们不问下其它的?比如平时你做些什么?”

    “他们到底问了你什么?怎么感觉很奇怪,你要知道,我是受害者,你是救我的人,你只需要陈述事实就行。”

    “这就奇怪了,他们和我东拉西扯的说了好些东西,然后这些都没有记录下来。”

    文雅丽经历毕竟多了一些,她立刻察觉到有问题,“你还记得他们问了些什么,你怎么回答的吗?”

    周小花摇摇头,“这种谁记得那么清楚,只知道大概。”

    文雅丽皱起眉头,低声说道:“那这件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周小花关上病房门,然后坐到病床上,和文雅丽并排着,在她耳边说道:“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于是把手机打开录了下来。”

    文雅丽笑了起来,用手在她肩膀上捅了两下,“校花,你变坏了哦。”

    是的,像周小花这样天生丽质的女孩,加上外表清纯,任谁都不会想到她居然会耍心眼。

    周小花浅浅的笑了一下,“还不是你前几天和我提过一些,只要觉得奇怪,最好自己想法记录下来。而现在我也觉得你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奇怪了,王小路家长为什么不找你,直接得到你的谅解不就行了吗?他们却直接找我,还软硬兼施要我更改说法,关键是这还是在探长们找我做记录之前。”

    文雅丽一下子搂住周小花,在她的耳边说道:“你不知道,王小路的父母还是很有实力的,他们要得到很多消息并不困难。而他们的目的明显不是什么减刑,而是判成意外,这样就可以保住王小路了。现在让我听听他们都问了什么?”

    文雅丽说着,拿出耳机,插在周小花的老人机上,然后让周小花调出刚才的录音。

    周小花借机继续看着自己借的书,她现在对自己怀孕期间的事情了解得多了一些,至少没有最初的茫然,甚至连产检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哪些不做会带来什么后果,等等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文雅丽听完录音,低着头沉思起来,她也敏感的察觉到有问题,但是具体有什么问题她也不知道,因为这些东西按理应该是检控方的资料。

    她用手捅了一下周小花,“这录音我建议你把它复制出来,拷贝到其它地方,比如你的邮箱,网络云盘,这样避免遗失。手机上也不要留这些东西。”

    她看看一脸茫然的周小花,知道她还没反应过来,想想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于是她一点点的告诉周小花应该怎么去操作,并且在自己的手机上帮她申请了邮箱和云盘。

    很快周小花就把录音备份了下来,而老人机里空空如也。

    其实周小花自己虽然没有智能手机,但是同学们有,她多少用过。而为了学英语,她的老人机里也是有很多英语听力资料,这也是她学习能跟上学校进度的原因。

    做好这些事情后,文雅丽看着周小花,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校花,这次的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多了,看来是我把你拖入了一个漩涡之中。”

    周小花牵着文雅丽的手问道:“这次的事情是你有意让我进入的吗?”

    “当然不是,当时我也不知道你在旁边听到了。”

    “这就对了,哪里是你把我拖进来的,明明是我自己突然正义感爆棚,主动跳进来的,与你何干。”

    周小花说完看向文雅丽,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是要坚持下去。

    周小花也没有想到,这个漩涡的影响那么大,仅仅过了一个中午,就完全缠绕到自己身上。

    两个女孩依旧是一起午休的,不到两点,周小花的老年机就响起洪大的声音,把两人从睡梦中惊醒。

    周小花连忙接起手机。

    “你好,我是周小花。”

    “你好,我是学校负责勤工俭学的老师,我姓张。”

    在老师自我介绍后,周小花连忙说道:“张老师,你好。”

    “是这样的,周小花,我们的记录中,你选了两个周末给初中孩子补课。”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刚才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向我们投诉你偷了他们的钱。”

    由于老人机的音量都很大,文雅丽也听到了,她拉了一下周小花,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来了。

    “喂,周小花同学,你有听到吗?”,对方没有听到答复,询问道。

    “张老师,我听到了。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说的,我只告诉你我是怎么做的。”

    “你先说。”

    “作为长期进行兼职工作的人,我们一般都有个传统,凡是入户的兼职,都只会穿没有口袋的衣服,在这种情况下,连自己带的钱都是插在手机背后,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至于我是不是这样做的,你可以问下另外一家,或者我兼职过的其余单位。”

    “周小花同学,我们当老师的都是相信自己的学生,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杀鸡取卵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