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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还有谁?

    方才看起来他先行让过谢端阳一招,但其实他早暗暗将青蛇藤的种子打入地下,以术法催发生机。实际上也未吃亏多少。就算燕缺自己,也不是可以轻易斩破。孰料却连在初期修士面前都饶不过两招去。“好犀利的法器,果然不愧是神兵门真传。”绿竹剑属性极为契合他所修功法,但在锋锐上却是差了其它属性的飞剑一筹。与飞刀交错碰撞七八次后,剑身上就已崩出几计米粒大小的缺口。虽然此剑是以整根百年箬衣竹整体祭炼而成。只要伤损不是太大,回去经乙木灵力蕴养数日,就能重新恢复过来,无需添加其它材料。但燕缺仍是有些心疼。但见他以心神操纵绿竹剑,在空中幻化出数个大小不一的圆圈。充分发挥自家功法绵长,与绿竹剑的坚韧特性。绝不与飞刀剑刃相交,硬碰硬,只是以缠斗为目的。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另一边,借着拖延的时间,他的法术业已准备妥当。那些藤蔓被他唤起,在身上左缠右绕。只是须臾,就幻化成一具藤甲。正是木系法术中最常见的“木甲术”。但因为有着藤蔓作为原材,而非纯粹灵力凝结,防御力自是要大上许多。而燕缺犹不满足,五指掐诀,在藤甲上重重一拍。光华流转。原本生气盎然的藤蔓绿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积年老藤才有的木质枯黄色。不消去说,单凭肉眼,亦知道藤甲防护力更上一层楼。虽说如此强行催促藤蔓生机,必然坚持不了多久。但在斗法当中,很多时候,即便只是一时三刻也足以扭转胜负了。场下适时有燕家弟子赞叹“讲解”声响起。“筑基初期,却能逼得九哥连这招都使出来。神兵门的那位道友,哪怕输了也足以自傲。”“是啊,九哥的这手‘灵甲术’,即便筑基中期御使顶阶法器也能硬抗十几记。可是连燕文叔祖都称赞过两句的。”莫说燕家子弟,就算是先前那名紫金囯修士,脸上也不由现出凝重之色。对于他们这些筑基中期中的佼佼者来说,谁人身上都能找到一两件顶阶法器。但是以几种普通法术达成此效果,意义可是全然不同。非得自身在术法上就有一定天赋,外加常年勤学苦练。或许还有家族数代的研究方可。最起码,他自认做不到这点,不过很快,那名修士神情又自恢复平静。比法术,如何比得过论修为境界。修士修行,求得还是个长生。对方在法术上如此费心,必然耽搁法力增长。增加的那点儿战力,完全可以用灵符、法器弥补回来。燕缺不会不知,但还如此。说明他资质有限,不值得燕家全力栽培,自然也不配与光明远大的自己相比。他想通这点的时候,场上战局已经再生变化。燕缺显然对身上藤甲极为自信,再不防护,甚至将绿竹剑召回手中。任由谢端阳的飞刀噼斫在胸甲上,留下个浅浅刀痕。反手一转,燕缺随手将绿竹剑插入地中。只见他手握剑柄,蒙蒙绿光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地面当即裂开数条缝隙,六七条手臂来粗的巨大藤蔓破土而出,盘空而走,照着谢端阳狠狠抽打过去。这,才是绿竹剑的真正妙用,可以让其木行法术凭空提升近半威力。虽然谢端阳先前出手,看似已用飞刀将那些藤蔓斩个干净。但其实还有数根,被燕缺控制着一直潜伏在地底没有露面,就等着现在这一锤定音,反败为胜的时刻。“谢道友,承让……”燕缺微微一笑,正要抱拳说出在腹中酝酿已久的言辞。两人只是切磋,并非生死厮杀。谢端阳方才出刀,就明显有着留手,他自然也不会太过得罪贵客。大致试出高低,他就算完成交代下的任务了。但话到一半,他就再说不下去了。只见七根粗壮藤蔓隔空抽出,但却在谢端阳身前三尺处就再不能半分。赤焰光罩看似极薄,但坚韧无比,轻易将藤蔓阻隔在外。燕缺当然不会没注意到赤元钟。只是这口钟与谢端阳身上的百色无影甲一样,俱是采用的“心炼”之术。难以用寻常法器的方法来判断其位阶。在燕缺神识感应中,这口铜钟的灵气波动才不过区区上品左右。而藤蔓的长度同速度合在一处挥出,其上附着的力道又何止千斤。定能一举将其抽飞,破除谢端阳的防御。但他哪里知道,赤元钟中可很是掺了些铁精、铜精。就算硬接法宝一击,也不会毁掉,又岂是他这些法术召出的藤蔓就能鞭飞。一击不中,燕缺就知自己失策,急忙正欲变招。但谢端阳却没再给他机会。身形未动,赤元钟便自轻轻一震,再无任何动作,就有股奇异巨力无中生出。藤蔓节节断裂。谢端阳左手张开,一直扣在手中的另外那口飞刀飞掠而出。如彗星横空拖曳道璀璨白虹经天而过。寒气之重,以至于较技场中气温陡降,令燕缺只以为已是深秋。白虹与赤虹在他身前相交,一纵一横。未有什么太大动静,然而燕缺身上那具木质藤甲却自现出道十字交叉的裂痕。刀痕延展,迅速扩至整个前胸后背。然后,就听“呲啦”声响,藤甲寸寸裂解开来,露出内里纤维。然后一断再断,直至化为肉眼几不可见的木屑。感受这两道迫人眉睫,令人肌肤如被针扎的刀光。燕缺不由闭上双眼,心中本能生出个念头。“我命休矣!”然而刀剑切入血肉,贯穿身躯的特有声响与剧痛却未传来。燕缺只觉一股偌大力道出现,狠狠落在身上,将自己直接横扫出场。却是谢端阳在最后关头收了收手,变斩为拍,只是将他打出防护法罩之外,而未伤到他的性命。双手轻抬,将飞刀收回掌间,谢端阳头顶赤元钟,扫视四周。“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