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尚未平静，又是一朵水花绽放，华向阳从水里钻出，披头散发地站在湖面上，一身的衣裳全都湿透，模样狼狈。
“小子，你找死！”
华向阳啐了口唾沫，狂暴地踏水而来，我脚边升起清风，直接跳入湖中向着对方冲去。
“华向阳！”
“小辈！”
嘭！
我们二人对拳的气势排开了脚下的湖水。
砰砰砰！
我们身影急闪，在湖面上交手数十回合，溅起的水浪在初生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小鬼，虽然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让力气提升得如此之大，但老夫的下一招，你接不下来。”
说罢，他如炮弹一般冲上了天空，我随即感到四周的空气一凝，一股无形的压力逐渐出现在我的头顶。
“该死，想要无剑使出剑气果然不现实。”
方才与华向阳交手的过程中我多次想将剑气通过拳头打出，但每当剑气出体便会自行溃散，甚至还有一部分直接在经脉中失控，弄得我双臂内部刺痛无比。
“覆云手！”
华向阳一声怒喝，四周的环境一暗。
‘有东西遮住了太阳。’
我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白色手掌遮盖了整片公园湖。
“好手段！”
空气越来越凝重，若是常人在此恐怕早已窒息而亡。
法力在体内狂涌，金光神咒，大清风术和肉体激化术全都被我施展到极限，面对即将压下来的大手印我打算以力破之。
“江铭，接剑！”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华倚灵突然出现在湖岸，她用力一掷，一把长剑便直直向我射来。
但由于此处的气压太大，长剑飞行了一会就失去了动力，我眼疾手快贴着湖面疾飞，在长剑即将落入湖中时接住了它。
“离远点！”
我高声提醒着。
见华倚灵离开，我扫了眼手中的剑，剑柄处黏糊糊地，布满了暗红的血液，这剑明显是华倚灵刚从战场上带过来的。
接着我快速用法力洗刷了遍剑体，而后微微躬身，法力化为剑气不断流入长剑，剑体颤动得愈发猛烈，刺耳的剑鸣声刺破了压抑的空气，响彻天地。
白色大手印下落，我的剑气也已经积蓄到了极致，一剑刺出，耀眼的剑光通天彻地。那白色手印仅是片刻就被剑光击溃，但这还没有结束，又是两道大手印压下，不过只是几个呼吸间剑光层层突破，直指华向阳而去。
拨开云雾见天日，我清晰地看到华向阳浑身白芒大盛，不过他只是抵挡了一瞬就在剑光中爆成了血雾。
肉体碎块伴随血水落下，染红了一片湖水，手中的长剑因为过度承载剑气此刻已经断成了几截，丢掉光秃秃的剑柄，踢了脚不知何时浮到水面的死鱼，我松了口气。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杀戮，但不知为何内心却格外平静。
“只要我还活着，那么挡在我面前的敌人自然要走向死亡。”
我飞回了湖岸与华倚灵会合。
可能是我那一剑太惊人，华倚灵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小嘴张了又合，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那一剑击杀了武圣。”
我点了点头，帮她认清了事实。
“你也是武圣，但你这个年龄，不可能啊。”
华倚灵迷茫了，她想不明白我这恐怖的力量是从何而来的。
“其实我所修的并非武道，武圣很强，可以说是凡人的巅峰，但我不在这一层次。”
沉默了片刻，华倚灵无奈地笑了笑。
“果然，爷爷说的没错，我早该想到的。”
接着她拉起了我的手。
“你能带我……算了，这有些过分了。”
我看着她莫名落寞的样子有些疑惑。
“倚灵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华倚灵抿了抿嘴，松开了手，转身就走。
“锅破观离这儿有些距离，我们快走吧。”
我虽然知道对方有心事，但她不说我便不会追问，因为不说是她的选择，自然有她的理由。人人都是自由的，我没有理由也不喜欢干涉他人的选择和人生。
就此一战后，折损了一位武圣的华家想必一段时间内不敢再派人过来纠缠我们了，于是我和华倚灵悠哉游哉地打了个出租车前往锅破观。
车上，我看着出租车师傅时不时颤抖的双手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把车给开翻喽。
“师傅，你开车几年了？”
我的突然搭话让对方身体一怔，然后他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有，有十年了吧。”
“十年，师傅你是个老司机啊，那开车为啥还会手抖呢，我考科目三都没你这么紧张啊。”
司机师傅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副驾上的华倚灵，强颜欢笑着。
“我这是老毛病了，老毛病，哈哈哈。”
可他话音刚落，华倚灵便眉头一皱。
“奇怪，这不是出城的路，师傅，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
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司机大叔突然大哭起来：“两位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几口全靠我养活，你们千万别杀我啊！！”
我和华倚灵疑惑地对视一眼，当我们看到对方身上的血迹时顿时明白了一切，我实在没想到这司机师傅竟把我和华倚灵当成了穷凶极恶的杀人者，虽然我们刚刚确实进行过一场杀戮就是了。
“师傅，你不会是想把我们拉去警安局吧？”
我嘿嘿一笑，把手搭在了司机大叔的肩膀上。
“大叔，我劝你乖乖载我们去锅破观，否则......”
“好好好，我明白，我不该耍滑头，我这就去锅破观。”
司机师傅连忙点头，立马准备掉头，我脸色一边，赶忙提醒道：“逆行！调头就逆行了啊！”
“别胡闹了，危险。”
华倚灵一把打掉我搭在司机身上的手，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到了司机面前。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这是我的名片。”
司机大叔看过名片明显是放松了许多，他将信将疑地打量了华倚灵好几眼这才松了口气。
“你真的是华倚灵？”
“如假包换。”
“那你们这一身是？”
华倚灵微笑道：“公司举办活动，处理一些家禽时不小心沾了点。”
两人又是聊了一段时间，司机师傅彻底相信了我们的身份，尤其是在确定了华倚灵就是本人后显得格外激动，甚至还想要一份华倚灵的亲笔签名。
我很是诧异，难道华倚灵还是一个大明星？
“倚灵姐，你难道很出名？”
不等华倚灵出声，司机大叔侃侃而谈道：“国内一流化妆品公司的老总，又是个美若天仙的美人，能不出名吗，你小子连这都不知道，是外地人吧。”
“我只是个小城来的穷学生，没见过什么世面。”
听了我这话，再加上有美人在旁，司机大叔的虚荣心一下子就起来了，开始以一种成熟的沧桑口吻高谈阔论了起来。下到百姓民生，上到国家大事，无所不谈，挥斥方遒间让人感受到了天下尽在手中的自信。
‘也不知道谁之前还在满口求饶，一副快被吓尿的样子。’
我心中鄙夷，难道人到中年就只会装逼了吗？
不过很快我便发现了一个盲点，开口打断了司机大叔的吹嘘。
“大叔，我们这一身血迹的，你那时为啥会让我们上车。”
司机不好意思道：“你们招手时我没仔细看，等你们上车了我闻到腥味才看清楚了你们身上的血迹，毕竟我们干出租的，没事也不会太在意乘客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