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一直在书房忙到很晚才归来,堂屋内还亮着明烛,她立在廊下,灯下小妻子纤弱的身影正好落在他眼中。
不用猜就知道,又是在熬夜看那些账目。
李陵三两步迈上廊下的台阶,推门走了进去。
静姝见李陵进来,终于抬起来头,又是用一双“兔子”似的眼睛看着他道:“世子爷回来了啊。”
李陵嗔了她一眼,冷着脸道:“睡觉去。”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能熬夜忙,就不准我忙了?
静姝心里虽不服气,却还是悻悻的放下了账本,灭了烛火,跟着他进了内室。
与其被人像兔子一般夹着扔到床上,还不如自己识趣呢。
李陵见她这次乖了,脸色缓和了下来,自顾解了外袍,去了浴室。静姝回来时便已经沐浴过了,她只卸下插着头发的发钗便上了床。
李陵洗漱后来到床前,见小妻子已经钻进了被窝,一头秀发披散在圆润的肩窝上,隐约可见那一抹雪白下的深壑。
他随手灭了灯,上了床便将她捞在怀中。
还未等静姝反应过来,他已是欺-身-而上。
“都这么晚了,你......”
不等她的话说完,一阵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凉丝丝的的唇便印了上来,堵上了她的嘴。
“傍晚时你还敢用脚踹我,你以为我就这样揭过去了?”他一面动作,一面附在她耳畔,低沉道:“你说,我今晚是不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你。”
成婚这么久,她的承受力虽然已经强了不少,但仍旧有些招架不住他。
这一晚,李陵翻来覆去的折腾起来。
静姝哭了一回又一回,心里甚至想着:要不然也给他纳个妾吧,至少能有人帮她分担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李陵便停住了动作,抬手拍拍她的腰窝,沙哑着嗓子道:“想什么呢?认真些。”
他来得更猛了,静姝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了读心术,莫非自己刚才的荒唐念头被她知晓了,她连忙打住,再不敢去想。
她真的承受不住了,哭着哭着,便又开始不争气的跟他求饶了,还很没出息的唤着他“夫君......夫君......”
她知他喜欢他这样唤他。
只要能勾起他的怜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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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点点,月色皎然,西苑晨曦阁内。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烛光摇曳,灯下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歌声婉转诉衷情。
李显斜靠在椅子上,一脸的餍足,看得是如醉如痴。
一曲毕,宫姬媚娘放下琵琶,缓缓走到李显跟前,声音婉转如莺啼:“郎君,妾身这曲子弹得如何?”
李显伸手,一把将人拽进怀中,搂着她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的媚娘不仅人美,琴声更是如同天籁,动人心脾。”
媚娘扬起纤纤手臂揽住李显的脖颈,嗔着道:“妾身知晓郎君是个风雅之人,只是大娘子不喜妾身每日抚琴唱歌,说是妾身这样会扰了郎君的心,郎君便不能好好当差了。”
李显听她提起徐婉宁,脸上的笑意便僵住了。
徐婉宁到底是他发妻,想起今早他们争吵时她落了泪,他心里便有些不痛快起来。
他看着媚娘说道:“徐氏乃我正室,你今后要对她恭敬,知道吗?”
媚娘见他变了脸色,语气里也透着严厉,她眸子一暗,从李显怀中挣脱下来。
李显见她不悦,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徐氏毕竟是我正妻,你二人若有不快,让我夹在中间很为难。”
媚娘听了李显的话,她抬起头,波光潋滟的目光看着李显,柔声道道:“我知郎君是真心待我,今日让您与大娘子因我而生了嫌隙,妾身心里真的是很过意不去,说到底,都是媚娘的错。”
说着说着,她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李显瞧着美人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又将她搂在怀中,心疼道:“莫哭!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再说今早的事也不怪你,是徐氏苛待你在先。”
听李显这样说,媚娘却是哭得愈发伤心了,她复又从李显怀中滑下来,跪在他脚下,抽抽搭搭的说道:“郎君,不如你将我送走吧,我看以大娘子的性子,是断断容不下妾身的。”
“她敢!”李显扶起委顿在地的娇软美人儿,脸上浮现出怒意:“我是看在镇国公府与勇毅侯府多年的交情,还有她为我生儿育女的份上,才对她多加忍让,她若敢容不下你,那也休怪我容不下这等妒妇。”
媚娘抬起泛着泪光的双眸,连忙捂住了李显的嘴:“郎君千万莫要起这样的念头,你若是因我休了大娘子,妾身更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说罢,她便埋在李显怀中悲悲切切的啼哭起来。
李显这一颗文人的赤子之心呀,被小美人这样一哭一闹真是揉碎了一地!
他紧紧的抱着那娇软的美人儿,说道:“你放心,我既然纳了你,便会护你一辈子周全,断不容别人欺负了你。”
媚娘这才渐渐停了哭泣,用锦帕试着泪,哽咽着道;“郎君此话可是当真。”
李显拉过她郑重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媚娘终于破涕为笑,软软的靠近李显的怀中,用额头蹭着李显的胸膛,娇柔道:“那妾身便将此生系与郎君了。”
鸳鸯被里翻红浪,身下小女子那媚眼如丝的模样,真是让李显欲罢不能,她带给他的欢-愉是他从未感受到过的。
他心中暗想,这么些年他作为一个男人真是白活了。
至于妻子,此刻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今早因爱妾引得妻子伤心而生的那一点愧疚之心,也因着此刻的快活而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