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庆州郊外,虽有些炎热,但是绿荫之下还是凉快不少。
飞流拿着鱼竿一本正经地在溪边钓着鱼,见到言豫津又拉了一条起来,气得把手中的鱼竿一扔撅着嘴巴嘟囔道:“不好玩,不钓了。”
宫羽轻盈地走到林殊身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糕点递给他:“宗主,这个是庆州的特色糕点,打米糕,味道不错。”
林殊微笑着拿过一块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他们都有嘛。”
宫羽指着远处的竹篮:“里面都备着呢,他们现在都在玩乐,哪有时间品尝。”
木燕子看到飞流扔掉了鱼竿,连忙走上前去:“飞流哥哥不要焦急,我带了些庆州的白面馒头,我向溪水里丢上一些,把那些不听话的鱼全部吸引过来,到时候你想钓多少就多少。”
飞流本来想从背后偷袭言豫津,听到木燕子如此说来,心里一悦,有重新拿起鱼竿垂钓起来。
“宗主,我们回来了。”刘之蔺和胡柄志、催克翔三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有何发现?”林殊端起小案桌上的一杯清茶吹了吹。
“宗主猜测的没错,这树林周围确实有不少篝火痕迹,地上有不少遗留下来的食物残渣。”刘之蔺说完从胸口处摸出一块黑布缓缓打开继续说道:“宗主,地上遗留的主要就是这些东西。”
林殊接过黑布一看:“这是胡豆啊,西域特有的。看来就是坦蕃人了。”
“宗主,我们寻遍了周围,虽有发现这些东西,但是未见一人啊!”胡柄志抠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郁闷。
林殊只是微微一笑:“赤林盟破了案,他们自然会小心一些了。现在长林军也回到了庆州,若是他们再随意出现,他们的计划也就前功尽弃了。”
“宗主,那我们如何才能让这些坦蕃人现身呢?若是他们一直藏匿,到时候就不好说啦。”催克翔担忧地说道。
“嗯,催克翔说的对,所以我们今天才出来寻找线索嘛。好啦,刘之蔺,你去让大家都过来。”林殊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起身,背着双手看着远处正在垂钓的飞流。
“宗主,人都到齐了。飞流哥哥刚刚钓了一条大鱼呢!”刘之蔺开心地说道。
飞流拿着鱼得意地朝言豫津晃了晃,又连忙拿到林殊面前:“给你!”
林殊会心一笑:“好,等会我们就把飞流钓的鱼烤了。今天飞流可是厉害了!”
“我这里还有不少呢,飞流,我钓的可比你多哦!”言豫津故意地挑逗着。
“你的没我大。”飞流也不甘示弱。
在场的人都哈哈笑起来,林殊也微笑着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走到大家的中间:“虽然我们赤林盟已经有了些名声,琅琊新榜上也是帮派的榜首,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如今,坦蕃人从庆州潜入,至于多少人,我们不得而知,他们能从庆州潜入,同时也不排除从其他边境潜入进来。因此,大梁面对的敌人非常地狡猾,实力也非常强大。从目前看来,坦蕃人就是想从西境作为突破口,其他的边境只是一般地围困,所以找出这些潜入的坦蕃人势在必行了,也关系到未来的整个战局。”
“方才,木燕子丢了一些庆州的白面馒头来作为诱饵钓鱼,其实这庆州白面非常出名,每年都有不少面粉被商贩贩卖到西域那边。刚才刘之蔺你们找回了一些胡豆残渣,显然这些潜入庆州的坦蕃人并没有带多少粮食进来,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抢夺,否则就会立即败露身份。所以,这些坦蕃人很有可能会到庆州购买食用的东西。而庆州白面是他们比较喜欢的食材,经常被做成烧饼,西域气候干燥,做成饼又能存放,而馒头就不能像烧饼一样存放那样久了。所以,要想找出他们的踪迹来,我们只要看好买饼的人便可。”
“宗主,庆州城卖饼的可不少,我们赤林盟只有这些人,恐怕是看不过来啊!”木燕子疑惑地说道。
林殊只是淡淡一笑:“这个简单,你们就劳累一些,跑遍整个庆州城,告诉那些卖饼的人,让他们把做好的饼全部送给我们,然后我们再设一个地点集中买卖便是。”
“宗主,你的意思是我们收购所有的饼,然后集中售卖,只要谁来大量采购,那么就有嫌疑了!”刘之蔺转着眼珠说道。
林殊拍了拍刘之蔺的肩膀:“就是这个意思,飞流会暗中保护你们,所以不会出现意外的。事不宜迟,你们各自行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你们分工去找,记住,庆州知府随时在关注我们的动向,一定要小心为好。”
飞流撅着嘴巴:“鱼,我要烤鱼。”
林殊拍了一下飞流的脑袋:“我现在陪你烤便是了,他们都有事情了。”
次日清晨,林殊起了个大早。
宫羽端着一盘饼走了过来:“宗主,这是他们送来的饼,今天早上都吃这个了。”
林殊拿起饼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他们把赤林盟的饼铺设在哪里了?”
“离咱们院子不远的地方,租借了一个铺子,那里人流很大,走上一会儿就到了。木燕子还起了个名字,叫林家饼铺。”宫羽笑着说道。
“飞流呢?”
“他一早就跟着言豫津卖饼去了。”
“昨天交代他们不要轻易露面,可有化妆?”
宫羽行了礼:“都化了,谁都认不出来呢。刚才刘之蔺送饼回来,说是生意好的很呢,大家排着队买呢。”
“那是自然,整个庆州城的饼都在我们这里了。走,我去装扮一下,也去看看热闹。”
饼铺里,刘之蔺和胡柄志、催克翔都装扮了起来,全都变成了伙计,铺子面前不断有人来买饼,不过大都只买了一个或者两个饼。一旁的飞流和言豫津都在脸上贴了胡须,一边咬着饼一边看着。木燕子站在另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买饼的人。
在庆州的西街上,几个彪形大汉走到一个饼铺前大声喊道:“老板,我要买饼。”
老板猫着腰从里面急忙走了出来:“哎呀,不好意思,今天没有饼了。”
带头的大汉眼睛一瞪:“怎么又没有,我走了好几个饼铺都说没有。”
“我们的饼都被一个叫林家饼铺的全部买了去,要买的话就去那里买吧,说是买的多还便宜呢。”
大汉眉头一皱:“又是这个林家饼铺,怎么把所有的饼都拿走了?”
老板笑呵呵地说道:“听你们口音是外地人吧,你们不知,这个林家饼铺也是才出现的,说是为了感谢庆州的老百姓,买一个送一个,要是家里有困难的还能免费送一个吃呢,所以大家都去那里买饼了。他们派人告诉我,不管我们做多少饼,他们全部收购,所以现在庆州的饼铺全都一股劲地做饼,然后送到林家饼铺去呢!”
彪形大汉们无奈只好问了老板如何走到林家饼铺后,就匆忙地向那边赶去。
“我们要不要先回去禀报酷图鲁将军,这个饼到底买不买?”一个大汉倒是有些机灵。
“不必了,酷图鲁将军给我们下的死令,警惕必须买到吃的带回去,胡豆都吃完了,山里的动物都快打光了,当初为了混进庆州城,我们只带了些干粮,现在已经用完了,抢也不能抢,只能买了。好在所有的饼都在林家饼铺,我们前去联系一下,让他们每天把大部分的饼卖给我们便是了。”
几人动作倒是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林家饼铺。
买饼和拿饼的人被这几人的凶面给吓住了,不由自主地全部让开去了。
“老板,今天的饼子全部给我了,多少银两?”
刘之蔺抬走一看,心中大喜。眼前的这几人脸上有些污垢,发髻也有些凌乱,更重要的是身上似乎有些难闻的气味,似乎已有多日未曾打扫。
刘之蔺扭头看了看远处观望的林殊,林殊微微朝他点点头。
“对不起,我们这饼是哪来救济的,所以我们卖的便宜,你们若是要买,只能每人买个三个。”刘之蔺语气很快,似乎一点也不惧怕眼前的几个大汉。
“这是一锭银子,够买你们饼铺了,你们就把饼全部给我们得了。”
刘之蔺摇着头:“请客观谅解,我不能全部卖与你们!”
“妈的,给你们好脸不要是吧!今天不卖也得卖!”其中一个大汉把手里的大刀往案桌上一拍。
刘之蔺假意吓得不轻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是庆州,你们的口音是外地人,不得胡来!”
“一句话,卖还是不卖!”另一个大汉也把刀往桌上一拍,桌子立即摇晃了几下差点垮塌下来。
“卖,我卖还不行嘛!所有的饼都在这里了。”刘之蔺指着身后的桌子。
几个大汉一看,桌上堆满饼,心中窃喜。
“今天这里有多少?”
“今天所有的饼铺陆陆续续地送来的话,到晌午可以收到两千张饼。”刘之蔺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生怕大汉的大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样,这两千张饼我们全要了,等到晚上,有多的饼我们再来取。我们以后每天都会来取饼,越多越好!”一个大汉说完就招呼着其他几人装饼去了。
周围的人见几人如此凶悍,不敢作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所有的饼都装走了。
林殊对着言豫津和飞流点了点头,两人随即也跟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