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正文卷第五百三十五章开封府还有比公孙判官更侠义心肠的英雄?“御拳馆,周侗!”
李彦策马而来,遥遥看向御拳馆,露出饶有兴致之色。
正史上的周侗,本名周同,是一位武艺出色的乡豪,教岳飞弓术,岳飞对其颇为敬重,其他并无详细记载,后来经过历代评书演义,艺术加工,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大侠。
又与水浒传世界观联动,卢俊义、林冲、史文恭都是他的弟子,也同样指点过武松和鲁智深武艺,牛逼的人物都包圆了,可谓武力天花板。
李彦之前听林元景提起过这位周总教头,公孙昭在意识到江湖人可能蒙受不白之冤,第一站就是来这里,显然也对周侗颇有敬意。
而远远见到拳馆外面还守着一群开封府衙的差役,他的脸色顿时沉下:“连凶杀现场都没去过,无凭无据,直接来御拳馆,明显是私念作祟,周总教头侠义心肠,誉满京城,岂能被这群贪官污吏所害?”
李彦心想你这打击面也太大了,之前说开封府上下无能,现在又都是贪官污吏,提醒道:“周总教头武艺高强,御拳馆内弟子众多,难免鱼龙混杂,若对方抓着这点做文章,还真的不好应付。”
公孙昭凝眉道:“确实如此,即便是周总教头,在此案中也不是完全没有嫌疑,但查案不是这样查的,他们这明显就是不分青红皂白,要兴冤狱!”
李彦淡淡地道:“公孙判官,你此时服绯,当全权负责此案,不负太后重托。”
公孙昭明白了,这是要借执政太后的势,贯彻自己的查案方式:“多谢林兄指点,我们进去吧!”
李彦微微摇头:“我非官府中人,在这件事上不便出面。”
公孙昭很清楚这是施恩扬名大好机会,闻言不解地道:“林兄不去么?”
李彦道:“公孙判官去吧,谨记快刀斩乱麻,不要与对方多做纠缠,接下来还要多多奔波,尽量将此案风波降低,不让无辜者蒙受不白之冤。”
公孙昭敬佩地抱抱拳:“请林兄稍候,我去去就来!”
……
“给韩判官和诸位差役奉茶。”
此时御拳馆正堂之中,众人分主客入座,周侗坐在主位,面容平和地吩咐左右,哪怕来者不善,也具礼周全。
韩判官却没有饮茶兴致,板着脸环视堂内一圈,尤其是落在那一个个孔武有力的武师身上,沉声道:“昨夜我京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周总教头已经知晓了吧?”
周侗道:“老夫也是刚刚知晓,永阳郡王于昨夜不幸遇害。”
韩判官抹了抹眼角,竟是挤出几滴泪来:“凶人嚣狂,竟敢杀害堂堂郡公,听闻太后在宫内大悲,我等做臣子的,自然要与上同悲,可我刚刚来到拳馆外时,却听里面操练呼喝,与寻常无异,不知周总教头可有解释?”
周侗面无表情,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老夫也是刚刚知晓,永阳郡王于昨夜不幸遇害。”
韩判官眼泪滞了滞,没想到这老头如此厉害,早早就把话头堵住,干脆也就不铺垫了,声音变得森寒:“那周总教头可有贼子线索?”
周侗语气很硬:“没有。”
韩判官顿时冷笑起来:“周总教头结交各路豪侠,江湖上哪個不知哪个不晓,现在京都出了这等大案,正是江湖贼子所为,御拳馆外还挂着神宗亲赐的匾额,贵馆上下难道就没有半点忠君报国之心么?”
周侗身边的教头和武师,顿时怒目而视,这话十分阴毒,御赐匾额本是护身符,被他上下嘴唇一碰,反倒变成了责任,好似御拳馆不去抓贼,就是辜负了神宗皇帝的信任一般。
周侗则缓缓道:“韩判官太高看老夫了,且不说此案到底是不是江湖中人所为,老夫的区区薄名,又岂能约束得了旁人?查案缉凶,还是要刑部、大理寺和开封府衙为之,老夫更不敢越俎代庖!”
韩判官忽略他后半句,直接抓住前半句:“那依周总教头的意思,就是贵馆上下全是良民,没有触犯我大宋律法的贼子了?”
周侗眼神沉下。
就不说侠以武犯禁那类老生常谈的话,即便是选一片正常民居,在汴京这般密集的人口,诸多尖锐的社会矛盾下,谁敢说治下全都是守法良民?那一个个不守法的恶贼,也没见你开封府衙去抓啊?
这话明显就是找茬,偏偏这狗官趁着这个机会,拿着鸡毛当令箭,确实让人难以招架。
不过周侗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随着这些贪官污吏的胃口越来越大,能庇护一方平安,显然也要有更为高明的手段:“韩判官若是担忧我馆内藏有贼人,不妨按律查办,我御拳馆上下自当配合开封府衙。”
韩判官听到对方专门提及开封府衙,就知道这周侗是何打算,冷笑一声:“周总教头果然老而弥坚,名不虚传……”
说着,他目光忽然看向馆前冲突的少年郎:“本官是要好好查一查,首先就是这自称从大名府而来的卢姓子!”
少年郎已经弄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强忍怒气地解释:“禀告判官,我昨夜在外城脚店休息,今早才入内城,直至御拳馆拜师,与郡王被害无关。”
韩判官冷声道:“本官起初见你神色慌张,就有怀疑,现在更是诸多狡辩,看来果然与罪案有关,回开封府衙受审吧!”
少年郎愣住,不明白对方是怎么从自己的话语中得出这个结论的,周侗脸颊绷紧起来:“韩判官此言差矣,这位少郎既然已经讲明了行程,理应去外城脚店询问清楚,洗去嫌疑才是!”
韩判官暗道得计:“周总教头,此子又非你御拳馆中人,难道你也要袒护么?”
周侗知道这少年郎一旦被拿入府衙内,不死也得脱层皮,沉声道:“这少年郎从大名府,千里迢迢来此拜师学艺,虽未入馆,老夫也有责任,绝不会坐视他被强言污蔑!”
韩判官抓住把柄,脸色怒沉,恨不得拍案而起:“好个英雄气概,你连不相识的少年郎都多加袒护,那相识的贼子若是犯案,岂不是更加包庇?由此可见,那谋害郡王的凶手,即便不在馆内,也与你这御拳馆脱不得干系!”
少年郎怒不可遏,握住棍棒,则恨不得将这狗官一棍打死:“在下久闻开封府公孙判官不畏强权,秉公执法,怎的同为判官,你却是构陷罗织,如此不堪?”
周侗暗道不妙,年轻人太过气盛了,果然此言一出,韩判官面容剧变,被刺到了痛点,顿时厉声尖叫起来:“给我拿下这小贼,敢用公孙昭来压我,他区区一个绿袍小官,也配与我齐名……”
“是吗?”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冷冽声音突然传入堂内。
别说韩判官身躯一僵,就连他麾下将要扑出的开封差役,听着这声音都缩了缩脑袋,不敢动弹。
下一刻,韩判官转身看着来者,然后再度愣住,失声惊呼:“公孙昭……你服绯了?”
公孙昭看着他那张惊愕到近乎扭曲的脸,一向不愿为了升官而参与到党争内斗的他,心头都涌起一股快感,冷冷地道:“韩修,你在这里作甚?”
韩判官是有表字的,亲近之人称呼表字,正常情况下称职务,亦或者按照家中排行,唯独点名道姓相当于指着鼻子骂娘,是极为羞辱的事情。
但由于刚刚韩判官惊呼时也脱口说公孙昭的姓名,他难以反驳,咬牙道:“公孙判官,我此来也是查案缉凶!”
公孙昭冷声道:“我得太后所托,负责查办此案,你们若要出力,先去郡王府搜集线索,去吧!”
韩判官眼神动了动:“公孙判官之意,是笃定了凶手与御拳馆无关?”
公孙昭谨记关照,毫不拖泥带水:“去郡王府,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韩判官原本还想使些阴招,让对方为御拳馆担责,万一以后查明凶手真的与之有关,那担责之人必定完蛋,可没想到公孙昭直接呵斥,那语气就是让他滚。
他气得七窍生烟,腹部又隐隐作痛起来,但看着公孙昭身上那刺目的朱红官袍,想到宫内那位一向与兄弟感情极深的太后,直接给这位升了官,还真的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造次,唯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走!”
眼见这凶神恶煞的狗官,在两句呵斥下直接滚蛋,少年郎顿时露出敬佩,周侗也松了口气,上前道:“恭喜公孙判官服绯!多谢公孙判官仗义来援!”
公孙昭面容缓和,还礼道:“周总教头客气了,我此来也为了查案……”
他大致讲述了案情的情况和目前分析出来的凶手特征,周侗闻言也不免惊诧:“没想到凶手有这等武功,老夫明白公孙判官之意,这就将拳馆的名录交予,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正如蒋老汉听到郡王被杀,匆匆想要出城,身为江湖人士,都有谋生的手段,周侗家大业大,无法撤离,但也早有准备,并交给最放心的公孙昭。
公孙昭接过名录,拱手道:“多谢周总教头,我此来也是得人指点,不让无辜之辈受不白之冤,还要去往其他武馆,告辞了!”
“公孙判官高义,我等铭记于心!”
周侗赶紧将他送出,目送公孙昭匆匆离去的背影,诧异地抚须:“公孙判官居然也是受人指点?能第一时间想到我等困境,不知是哪位英雄?”
正思索着,又有数人入内,其中两位正是蒋老汉和蒋敬兄弟,周侗迎上:“多谢诸位!”
少年郎立于边上,全程目睹,眼见周侗受各路好汉敬仰,顿时露出憧憬:“这就是英雄人物,一方有难,八方来援啊!”
一道声音在边上响起:“小兄弟所言甚是,你来这里拜师学艺,当真是来对地方了!”
少年郎转身,就见一位气质儒雅的男子站在边上:“在下蒋敬,潭州人士,刚刚见小兄弟英武非凡,不惧狗官恶吏,心生佩服!”
少年郎赶忙道:“不敢当,在下卢俊义,大名府人士,来此正是要拜周总教头学艺!”
险些入狱的磨难没有打消卢俊义的念头,反倒更增加了拜师学艺的动力,只是他同样升起一股好奇:“不知刚刚公孙判官口中之人是谁,难道汴京府衙内还有比公孙判官更加侠义心肠的好官?”
蒋敬笑道:“卢兄弟倒是问对人了,我恰好认得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