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苑的人这才不敢再问。
又在禁苑中走了一阵,林松还看见禁苑里圈养着一只猛虎,正扑杀带血的羊羔。
秦照还笑道:“你别怕,这铁笼,便是再多两只猛虎,也不怕。”
而猛虎再往前,同样是各种猛禽,除却猛禽。还有名花奇珍等物。
走过一圈之后。
林松坐上秦照的车,本想在宫外下车。却不想秦照没有停车,还直接把车停在东宫一处,还笑道:
“本想让你过几日来,偏我见了你也喜欢。屋舍早已收拾好了,你住在前面的偏殿,僻静。想出去,随时找他。”秦照指了一下身侧的太监宁海。
林松笑着向宁海一拱手,宁海哪敢受林松的礼,连连摆手道:
“林公子,折煞我了。”
林松又是一笑,本想说先回家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
秦照亲昵的亲自领着林松进去。
这个偏殿房子不大,两间小房,一个更小的耳房,和东宫的正殿隔着一道墙。但院子倒是颇大,在里面练枪也能施展的开。偏殿房间还有些单调。
不大的偏殿厅堂,左边便是卧房。有些古旧的黑漆雕花木床,一边是横在窗前,明显是新搬进来的黄花梨木的大书桌,上面如山入林一般,摆着各种毫笔名砚。一边则是同样有些古旧的黑漆大柜。
秦照笑道:“我本想给你挑一个更好的屋子,但其它的屋舍。要么不是单独分隔,要么院落狭小。我想你要练枪,总要有施展开的地方。我已经让他们送东西来,你且忍耐一二。”
“多谢太子殿下。”林松笑着向秦照拱手道谢。
秦照按住林松的手,正色道:“叫大哥。”
“大哥。”林松喊的毫无心理负担。
秦照拍了拍柳氏的手,笑的越发温和。
太子没在偏殿待太久。
很快便只剩林松和几个宫人。
林松半是被迫的搬进东宫,在偏殿里忙忙碌碌折腾半夜。直到躺下后,吹熄了灯,四处一片漆黑。林松才睁开毫无睡意的眼,无声的呢喃:
“爷爷,我倒想有个真心待我的好爷爷,可惜……”
一夜无话。
次日天还微亮。
林松的生物钟还没起效,宫人就小声的把林松喊了起来,说:
“林公子,起床更衣了。玉泉宫离得远,不能耽误时辰。”
林松懵懵的打着哈欠起来,用冷水洗了几把脸,才清醒了些。让宫女给他换上新的衣衫。又到正殿前去等着太子。
秦照出来的也快,看见林松,他笑道:“我走吧。”笑着亲自携林松上车,去往玉泉宫。
玉泉宫在皇宫的边缘处,占地不小。名字是玉泉宫,是因为太上皇崇道炼丹,自封玉泉道人。才喊一声玉泉宫,宫殿的本名到无人喊了。
林松和秦照到玉泉宫时,刚巧秦彻也才到。
秦彻也知道了昨日的事情,看见林松就大笑着上前说道:
“好啊,我就看你像兄弟,如今果然成了兄弟。”笑着才又向秦照行礼,口中说着失礼勿怪的话。
秦照也只是温和的笑道:“进去吧。”
而秦彻只是嘴上说着勿怪,人却很是干脆的挤到林松和秦照中间。喋喋不休的向林松说:
“昨个明德还说你总不出门,见不到你。以后我们可有时间了,我带你出宫玩去。对了,听说周兄病了,明德想去看望……”说着就想把林松拉走,却才走了两步。
秦照就笑道:“小彻。”
秦彻笑着回头问道:“怎么了皇兄?”
“父皇有令,子松要随我到禁苑中去。”
“皇兄,去也无妨,我们同去就好。”说着又挽着林松的手要走,却被几个宫人拦下。
秦彻把脸一沉,回头笑问道:“皇兄,这是何意?”
“你年纪小,许多事为兄不愿和你计较,但你总要懂得自重。”
“我只是看见子松高兴,我想和他一起玩罢了。”秦彻不服气的看着秦照。
但秦照依旧是微笑着说:“你有心一起玩也好,孤会上请父王,给你禁苑内的官职,以便你和子松……”
“不必,不必。”秦彻闻言,忙赔笑拱手道:“不劳皇兄费心,皇兄请。”
秦彻低头让秦照和林松先过去,又朝林松挤眼睛。
林松却没有回头,倒让秦彻一撇嘴,一瞬的眼神令人生惧。
太子秦彻,不是傻的。相反还是一个和当今圣人一样宽仁,即便开扩之心不足,也足以守住祖宗基业,为下一代明君铺平道路。
圣人没有换太子的心,朝堂众臣也都偏向太子。
至于秦彻……
无人理解,他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撼动秦照的太子之位。
但看着近在咫尺的玉泉宫。
看着走近玉泉宫后,连行礼都不曾,直接走到太上皇跟前坐下,拉着太上皇的手。爷爷长爷爷短的秦彻。
林松又好像理解了。
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再想。太上皇就笑道:“松儿过来。”
林松忙上前喊道:“爷爷,这就来。”说着就来到太上皇身侧,喊爷爷的亲切绝不比秦彻少。
秦彻在一旁脸都有些僵了。
这还是他见过的,颇有风度,更有风骨的林大郎吗?
这一幕。
秦照和秦彻早有耳闻,而秦治傻呆呆的看着林松,下意识的说:
“不是说林子松有其父风范,怎么会是这样的?我见过文亭侯……”
但无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都无法左右林松此时的状态。
林松不介意装。
甚至装起来,他是最会装的一个,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本就真心希望,自己能多一些亲人。
等从太上皇这里出来。
林松和秦照走在一起,有心拉拢林松的秦彻故意错开位置,后退几步。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嘴里嘟囔道:
“他……”
虽然演的的确真实,真实的他都要信了。但演的过他,也不该能骗过皇爷爷的眼。
皇爷爷怎么会那么高兴?
却不知道玉泉宫中。
太上皇已经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内室。一个画像被太监展开。
画像上的人极具威仪,只是画像,也给人一种只能仰望的感觉。
太上皇以往最不喜欢这副画像,但此时他笑的合不拢嘴,大笑道:“姓林的,你听见了吗?这一声声皇爷爷喊的多甜。你也别生气,若有新东西不孝敬朕,朕就送他见你去,随便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