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施久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明白傅司都想说什么了。
之前他搪塞傅司都的理由是上头想要看看他的潜力，如果他能做出一定成果，那么执棋社便会同意让他进入核心的研究计划。
而现在，傅司都的确是研究出了点新东西，但是那点东西没办法像之前的黑兵药剂跟次级黑兵药剂一样拿出来，所以如果真的存在一个执棋社并且想要复刻这种药剂的话，就得给傅司都提供实验器材。
但是……他现在手头上哪里有什么狗屁实验器材啊？
在傅司都看来或许能量很大的执棋社，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空壳。
前有苏婵，后有傅司都，两人简简单单的行为背后都有可能随时戳破执棋社的谎言。
祝施久有些苦恼。
但他的愣神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实验器材这方面另说，你确定你研究出来的东西是有效果的吗？这是不是时间太短了点？”
傅司都点头：“时间短是短了点，如果是我一个人从零开始研究，那肯定屁都研究不出来。但一方面你通过洛素仪交给我的实验资料已经相当完善了，只要弄懂实验思路，并且找到材料复刻基本上多尝试几次就能复刻199号化合物。至于199-β的出现，其实是存在一定的巧合的。”
“组织也曾研究过虫人药剂，虽然最后被列为禁止研发的事项，但其实……这项研究在后勤部的科研部门其实并未完全封禁。”
祝施久很想好好地惊讶一番，但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是执棋社放到明面上的代表，这种连学员都知道的消息应该不算什么秘密。
所以祝施久摆出了一副“你继续说，我听着呢”的表情，示意傅司都继续。
傅司都没有察觉到祝施久内心的诧异，继续说道：“在后勤部，虫人研究计划没有被完全封禁，但也跟被封禁差不了多少——因为这项研究根本没有人提起，是属于冷门到不能再冷门的研究项目，如果没人问的话，其实广大后勤部学员也不可能知道虫人研究计划。”
“在你交给我实验数据后，我先到后勤部的科研图书馆查了一番资料，果然从一些文献中找到了虫人研究计划的蛛丝马迹，直到从文献中找到了许多足以支撑我的相关知识面的资料后，我直接去找了我的教官。”
祝施久忍不住说道：“你……还真大胆啊。”
傅司都道：“放心好了，我有好好遮掩，我跟教官说起的理由是我突发奇想，试图从异虫身上找到它们如此强大的原因，然后才去图书馆查找的资料，查找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虫人研究计划的蛛丝马迹……”
一番说辞，其实找不到什么破绽，因为这都是很正常的思路，只不过想到了跟实际去做是两回事。
一般的学员就算想到了这一条路，直接去找教官，教官嘴上打两个哈哈就过去了，没有实际的证据支撑，是没办法跟教官深入探讨的，但像傅司都这种从茫茫书海中找到了虫人研究计划真实存在的依据，然后拿着这些依据去询问的，教官就不能无脑敷衍了。
如果不想让自己的好学员在这方面浪费时间浪费天赋，那就要跟他说清楚。
所以傅司都得到了他的答案。
他的教官为了劝导傅司都不要浪费时间，于是便把当年黑兵组织曾经尝试过的几个实验方向跟傅司都大致说了一下，当然，无一例外，全都失败。
这一下子就把傅司都原本在脑子里构思好了的几个大方向给否决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比得上整个黑兵组织实验团队，他们研究不出来的实验方向，他自然不会无脑尝试。
而排除了几个错误的大方向后，傅司都的实验压力便减少了很多，他开始分析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研究团队准备实验的各种思路。
而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实验思路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脱胎于美国顶尖实验团队的虫人研究核心计划的，祝施久从一开始就怀疑美国其实研究出了真正的具备强大战斗力的合格虫人，而现在傅司都的研究成果只不过是进一步佐证了这一点而已。
美国的虫人研究计划核心思路是正确的，从这条核心思路出发，可以延伸出好几条支路，傅司都只不过是随便选择了其中一条，也就是巴布亚新几内亚实验团队选择的一条支路，在这条支路上又开辟了一条支路，然后就研究出了199-β。
而听完了傅司都的大致实验过程，祝施久已经明白了，这不是巧合，也不是什么运气，而是他当初从巴布亚新几内亚地下研究所背下来的资料的确有点东西。
也难怪巴布亚新几内亚军方会不遗余力地研究这玩意儿，而且还故意瞒着黑兵组织。
他们估计在破灭之前都还在做着征服世界的大梦。
开什么玩笑，连黑兵组织都研究不出来的东西被我们研究出来了，这不值得赌一把？
——估计巴布亚新几内亚军方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要不是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那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他们研究出什么东西来。
祝施久理清了逻辑，拍了拍傅司都的肩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已经迈出了一大步，希望你能继续努力。”
“实验器材呢？”傅司都略带期望地说道。
祝施久姑且问道：“你要什么实验器材？给我列一个清单。”
“我也不要多的，我只需要一个跟后勤部实验室一样全配套的实验器材就足够了，你如果不知道都有哪些，走，我带你去看看……”
傅司都把祝施久带进实验室在众位学员好奇的目光下逛了一圈，就连教官都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突然之间闯进实验室打量的祝施久，不知道祝施久想干什么。
“祝施久，你就最开始来上过几堂课，现在都旷课好几节课了，准备什么时候来申请毕业考核呢？”教官笑着问道。
“没上过几堂课”、“什么时候申请毕业考核”……这话放在别人身上那是狗屁不通，但放在祝施久身上，却没人会觉得奇怪。
“快了快了。”祝施久讪讪回答。
好像是有点过分哈，他选满了课程，中间还出了一次任务，实际上课时间少得可怜。在别人眼中他疑似基本靠自学，没人知道他其实啥也不懂，全是作弊。
逛了一圈出来，祝施久内心沉重无比：“嗯，我看这些实验器材都挺大哈。”
“是挺大。”傅司都点头。
偷是偷不走了。祝施久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祝施久又问道：“傅司都啊，你制造一管199-β化合物要多久？”
“至少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啊……好，你等我消息，我先把这事反馈给上面，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稍后把这些实验器材的清单发我。”
……
祝施久离开了后勤部，前脚刚离开，后脚手机里就传来傅司都的简讯，一系列实验器材清单就传到了他的手机上。
他想都没想，直接把这一连串清单发给了荆棘。
附上一句话。
“这些货，你在外面能搞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