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李明月只与楼兰王来过一次梅园,还要千防万防,现在终于能与许青一起光明正大的来了。
此时雪还未化,有不少文人雅士在梅园观景,今日的宫变似乎并没有让他们游园的兴致受到多大的影响。
许青拉起李明月的手与李明月一同行走于梅园之中,凛冬之中,寒梅似血。
李明月依旧是柔顺的性子,从来不会过分的要求什么,游园的路上也都是许青说什么李明月便也做什么。
由于李明月在京中极少露头,梅园之中也无人识得李明月,所以两人也不必担心游园的时候会引起什么轰动。
不过虽然李明月依旧是那种柔弱顺从的性子,但是可以看得出,她以往都不曾完全舒展的娥眉如今再也没有愁意聚集了,可以尽情的欢笑。
如今许青就是要多多补偿一下李明月,将曾经作为公主未曾享受过的统统享受一遍。
正巧两人行进到一处角落的时候,李明月忽然伸出葱指指向一处,许青顺着李明月所指的方向看去便是看到了临近梅园边墙的角落里依旧倔强的绽放着几支梅花,不同于梅园之中那似雪一般艳丽的梅花,此处的几支乃是如雪般的白梅,凌寒而立。
李明月道:“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明月也经常在这样的角落里看一看景色,虽然比不得外面那些繁盛的花草,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许青捏了捏李明月的纤手道:“明月有自己的风采,何故与旁的那些俗人为伍。”
想象一下在众多皇子公主还有皇帝妃嫔在御花园玩闹的时候,李明月只敢坐在僻静处自己守着一小片风景在心中思索女儿家的事情,虽有些凄凉,但也更显超凡脱俗。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的李明月再想赏花弄景,李洵完全可以给李明月建造一处御花园来单独给她玩赏。
那些行走于院中尽赏繁花的人此时也不过任由李洵生杀。
曾经周皇的妃子妃嫔以及公主皇子之类其实都已经沦为了李洵的阶下囚。
如今的李明月是真正的万人之上,没有在任何人之下。
唯一一个当皇帝的李洵都是为了李明月造的反。
当然了,这是未过门的时候,李明月万人之上。
过了门之后还是要乖乖的做一人之下。
许青就不信李明月能像娘子那样把自己按在下面。
李明月听到许青的话也是不由得向许青身边靠了靠,来自许青的甜言蜜语,她是没有一点抵抗力的。
便在这时,一个文人士子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看着许青虽然是拱手但是语气明显有些不善的说道;“在下董健,乃是我周国岳州的学子,此番提前到京城来参加春闱,听阁下的意思,难道是想说我等尽享好花好景的人都是俗人只有赏边角景色的才是雅士?为了讨得女伴欢心,便如此贬低我等,岂是君子所为?”
一个书生进京赶考有时候要走两三个月都不稀奇,提前在年前来到京城准备明年的春闱也是正常不过。
参加春闱一般也都是赶早不赶晚的。
这位春闱考生董健说完之后身旁不少士子也都围了过来。有的是他的朋友,也有寻常的梅园游人。
许青解释道:“阁下误会了,在下并无贬低诸位的意思,也并未说诸位是俗人,在下说的乃是在下未婚妻常游的那处园子里的人,那处园子的人平日里都争风吃醋惯了,并不是言说梅园的不是也并无针对各位之意。”
董健冷哼道:“阁下也不必巧言令色,由于我与几个同窗好友来得早,京城中的园子我与几位兄台也都去过,无论阁下说的是那处园子,也开脱不得。”
许青看着董健有些无奈,他都说了,他针对的不是他们的。
李明月脸上露出歉意的解释道;“许郎的确未曾针对各位,方才的误会明月代许郎向几位道歉。”
董健哼道:“瞧瞧人家姑娘都比你懂礼数,简直是我文人士子之耻,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
许青看着喋喋不休的董健,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位兄台,方才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又何故如此不依不饶?”
董健道;“因为阁下污蔑的乃是我天下喜爱赏花弄景的读书人!京城的园子哪处没有读书人?阁下敢说口中的争风吃醋难道不是在污蔑我等书生才子吗?”
许青说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我没有你乱讲,你要这么不依不饶的话,那咱们干脆画个道出来比划比划吧。”
董健的确是很讨厌许青这种为了讨得女伴欢心便满嘴甜言蜜语肆意贬低他人的士子,当然了,还有一点嫉妒在里面。
他这样除了一张脸貌似哪哪都不行的人,竟然能让的如此漂亮的女伴为之倾心?
他凭什么?
当董健听到许青的话之后更来劲了,比划比划?
虽然他们周国的确不如楚国那般尚武,但是武道上也不差啊!
不少士子也都能露两手瞧瞧,他们又不是赵国那种游园的时候只会摘一朵花别在帽子上扮作女相还装高雅的花瓶。
况且他的几个同乡还在,人多势众还怕许青吗?
就算自己打不过他,几个同乡一齐上又有何惧哉?
李明月担心的看了一眼许青,许青却是反手拍了拍李明月的手:“放心。”
李明月只好收回纤手看着许青的表演。
许青走到旁边的一棵大约有壮汉手臂粗细的梅树旁,伸手便是横着一拳打在了梅树上,瞬间那棵梅树便是向着许青的反方向倾倒而去。
一拳断树,功力可见一斑。
许青跟自家娘子白天晚上练了这么久,虽然打不过那些从小就开始练功的,但是身体里的内力也不是白长的。
许青此时很痛快。
他在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可以欺负一下的人的。
董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而后围在董健身边随时准备跟他同仇敌忾的同乡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
这一拳若是打在他们身上,他们焉有命在?
董健虽然浑身颤抖但还是嘴硬道:“粗鄙!我辈读书人自当应通过文人之比一较高下!岂能如此随意的打打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