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们不是都签订了合同？如果真的那样，你也可以拒绝呀，法律会站在正义的一方的……”
李璐对于陈天的这种想法，非常理解。
“法律？李姐，咱们都是明白人，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对于李璐的话，陈天倒是真的不以为然。
听到陈天的话，李璐黯然。
她是大院出来的子女，对于这样的事情，比别人更明白。
她当年起步的时候，可还是靠着家中的关系搞了不少的批条。
要不然，根本不会让卡马特在短时间内就壮大起来。
见到李璐露出黯然神色之后，陈天就不再说了。
“终于来了……”
车队出现在视野里面之后，陈天就把郭玉兰也叫了出来。
十一辆皇冠组成的车队，估计是蓉城最豪华的车队了。
当然，皇冠绝对不可能是蓉城最豪华的车，国产红旗都比这些货高档不少！
真不知道这些货在想什么，放着更为高档的红旗不坐，反而去坐鬼子的车！
“这位是国防科学工业委员会的李忠卫上将，这位是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的杜**副主任，这位是国资委俞建华副主任，这位是……”
已经荣升为蓉城市市长的谢和平一下车，就向着陈天介绍着这些从京都来的大领导。
见到只有陈天跟李璐两个人带着两三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在厂大门口等着，刚刚下车的谢和平满脸的不高兴，都已经让人通知了陈天这小子，让他好好地安排一番。
到头来依然如同接到那些小部门一般，就他一个老板跑来迎接。
这后面的车上，随便一个人，都能够让陈天的九一重工关门大吉。
见到后面的车都停了下来，谢和平见到陈天跟李璐两人迎了上来，才收回了满脸的不高兴，带着陈天给挨个地介绍那些京都来的领导。
李忠卫上将不是国防科工委的人，而是军委里面主管着后装总部的老大。
见到陈天这个他已经听到过好几次名字的人物居然如此年轻，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李忠卫的眼睛扫在陈天的身上，让跟他对视了一下就把头偏向一边的陈天心中发寒。这老东西的眼神，可远远比陈天见到的其他人的眼神更加能够透入人心深处。
“小陈，你这大门上面的横幅，用了很多次了吧？”
想要缓解一下气氛，看到门口上面挂着一条“欢迎上级领导莅临公司指导工作”的横幅，李忠卫不由暗自笑了起来。
堂堂一个上千号人的大公司，居然为了省下这么点小钱，把横幅做成这个样子，这样一来不管哪种级别的领导来考察或者视察工作，这条横幅都找不出错误之处来。
估计用的次数不少了，上面的颜色已经不鲜艳了。
“李将军您说的没错，九一重工的这个年轻的老板老抠门儿了，从半年前第一次见到这条欢迎的横幅，我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一样的……”
谢和平见到陈天额头上面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却并没有热到这种程度。
为了避免尴尬，他急忙向着李忠卫解释道。
“很不错，年纪轻轻就懂得节约，不错。”
“要是咱们所有的国有企业都向着九一重工学习，不铺张浪费，哪里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困局？”
俞建华不是一个太注重形式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在五十过一点点，就到了现在的位置。
现在的国资委，为了国家无数境况不好，濒临破产工厂的出路忙的焦头烂额，每次做市场工作，那些工厂都会组织大量的少先队员来欢迎，然后胡吃海喝……
“确实，九一重工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绝对不是偶然的，从这一条小小的横幅上面都能够看的出来。”
“开源节流，不仅要开源，还得节流，才能让企业快速发展壮大起来呀……”
杜**同样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其他的一些陪同人员听到几个老大都这样说，也急忙跟着拍马屁。
“诸位领导，现在这里就是我们九一重工的第一期工程，在去年十一月份就已经建成，咱们旁边的这栋楼就是我们的行政办公楼……”
郭玉兰介绍着。
“小姑娘，你们的科研大楼在哪里？”
李忠卫拒绝了郭玉兰要带他们先从行政办公楼开始他们的考察。
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九一重工生产出来的芯片，没时间听这些废话。
“领导，咱们没有科研大楼，不过倒是有着一个用来进行各种试验的大楼。‘
“就是咱们对面，那栋离的最远周围没有厂房，也没有其他楼的大楼……”
“小俞、小杜，你们让这丫头带着你们到他们生产车间去看看那些属于国家的设备，了解一下工人的各种情况吧，我就不陪你们了……”
李忠卫是这次考察团的带队人，再加上级别也比其他的人高的多，直接就吩咐起来。
“小陈，你能不能带我这个老头子参观参观你的实验楼？”
虽然是问陈天，但是陈天却听出了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
陈天对着郭玉兰点了点头，然后对李忠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部分的人都跟着李璐去了生产车间进行调研，考察。
留下跟着李忠卫一起的，也就五六个人。
九一重工虽然占的地盘够大，不过大多数的地方都还是空地，已经投入使用的车间距离都不是很远，不过那栋严格来说算是科研楼的实验楼，从进入大门走路还都得走十多分钟。
一路上都是李忠卫问陈天答，要不是李璐也在一起，说不定就会出现冷场。
对于陈天的表现，李璐那是相当的鄙视。
进了实验大楼之后，李忠卫等人丝毫都没有在一楼的机械实验车间里面停留，直接就乘坐电梯上了电子研究实验室所在的四楼。
看到陈天这小子输入了密码之后，电梯的门才打开。到了楼层同样还得输入密码，电梯才会再一次开门，李忠卫暗暗地点了点头。
“如此重要的实验室里面，怎么全是外国人？”
李忠卫满脸寒霜地瞪着陈天问道。
“难道不能都是外国人？”
“李将军，不是我不想用咱们自己国家的人，可我从哪里找？”
“即使没有丝毫经验的，都在一毕业分进了各家国营企业，虽然很多的国营企业都已经人满为患了……”
现在很多的国营企业，甚至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但是国家依然还在坚持着原来的政策，新毕业的大学生宁愿分到那些面临倒闭的工厂里面，也不愿意放开手脚。
不过，这里面不仅仅是国家政策的影响。
毕业的大学生档案户口这些，都是需要解决的事情。
原本属于城市里面的毕业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所以敢放弃那些他们并不觉得有前途的国营单位，跑到经济最为活跃的珠三角以及长三角去打拼。
但是那些跳出农门，好不容易脱离了农村，成为了城市里面的人，即使工作不好，他们都不会愿意再回到农村去的。
这个年代，很多人甚至会为了城镇户口削尖脑袋走后门。
“……”对于陈天的话，李忠卫没有办法说什么。
国内的情况，他们比谁都清楚。
军方旗下很多工厂，甚至准备把一线工人都换成大学生。
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不少的官员呼吁国家取消大学对大学毕业生进行统一分配的政策，这些官员大多数都是来自沿海一带。
因为改革开放经济快速发展的地区，各种人才的缺口越来越大。
“这里就是九一重工的电子研究实验室芯片项目小组。”
“除了里面的这些设备，其它的一些方面甚至超过咱们国家科学院里面的一些研究所。”
“当然，这里面取得的成就可把那些拿着国家津贴的专家教授们给远远地甩开了……”
李璐见到两人冷场，急忙向着李忠卫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几名年纪都不小的随员介绍着这里面的情况。
项目小组里面那些正在忙碌着工作的研究人员，并没有因为见到实验室里面有人来参观就放下手中的工作，很多人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看这一行人。
“由于人不好招，苏联那边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所以我们实验室里面的研究人员在工作时间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闲暇时间。”陈天满脸自豪地对着李忠卫一行人说道。
“陈总，麻烦你给咱们介绍一下你这个实验的情况？”
一个看起来跟孙麟以及刘贝差不多年龄，干瘦的老头说道。
“这里面最开始的时候，主要就是从事工控芯片方面的研究。”
“四十三名研究人员，全部都是来自苏联境内。”
“实验室下设三个项目小组，咱们目前看到的就是芯片项目小组的装配工作室，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利用我们实验室里面小批量生产出来的芯片改装我们自己机床使用的数控系统。”
“这里面现在正在进行的三个项目，除了三十二位的工控芯片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之外，通讯手机项目以及微型计算机都因为缺人，基本上没有什么进展……”
陈天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阵俄语的嚷嚷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跟着李忠卫的一个老头正尴尬地面对着他前面的苏联人的咆哮，不好意思地向着自己这边望来。
“怎么回事？”
陈天走上前去，脸色不善地对着那个刚才催着自己介绍实验室里面情况的老头。
“呵呵……我就是想要看看，三十二位的工控芯片，与八位芯片有什么不同……”
见到那名苏联人把不多的几块芯片都给揣到了白色工作服的兜里面，讪讪地对着陈天说道，不过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名三十多岁的苏联人捂着兜的手。
陈天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个老家伙悄悄地偷芯片被发现了。
“没事，都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知道怎么一回事的陈天，见到其他两名苏联人向着这边走来，急忙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面去。
九一重工现在每天都要生产好几台数控车床，实验室里面这种手工作坊式的生产，如果不加班，甚至无法完成工厂里面生产的数控车床的数控系统改造。
要把一个设计时候只是使用八位甚至四位芯片的数控系统，改成一个能够兼容三十二位芯片的系统，可不是仅仅换上芯片就能够完成的。
里面很多电路都得改掉！
使用三十二位芯片的新系统，一块就能够代替原来的五块八位芯片，省下了不少的空间。
为了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陈天吩咐在把自己实验室生产出来的芯片焊接到主板上面之后，再把原来花都数控装上的芯片进行位置上的复原。
要是有人拆开九一重工上面的数控系统观察，除了发现这里面多了两三块比其他的芯片大不了多少的芯片，很难发现那些原本花都数控装在主板里面的芯片，基本上只起了一些辅助的作用。
“老先生，他们手中的每块芯片都有着编号，如果您想要仔细观察，我们可以到前面生产这些芯片的实验室里面近距离观看……”
陈天笑呵呵地对着老头说道。
陈天带着李忠卫向着旁边的专门用来进行芯片生产的实验室里面走去。
“他们实验室里面，只有少数一台当初从苏联那边运过来的用于研究实验的小型粒子注入机，还有两台从西德购买回来的二手光刻机以及cmp机，其他的比如粒子加速器、质量分析器、聚焦透镜以及束流扫描装置等这些芯片生产最为基本的设备，都是通过他们自己设计出来的……”
“这里面就是他们用来进行手工加工的生产实验室，聚集了这个芯片项目小组的大部分人手，因为设备的生产效率，以及手工操作模式下的质量问题，即使整个项目小组的人都加入到这里面，也仅仅能够生产出来不到四十枚合格的芯片……”
李璐突然在一旁介绍着介绍，她的话让一行人都皱眉不已。
原来他们得到的消息，可是说这个实验室里面每天都能够生产上百枚的芯片！
要是真的这样，每天只能生产不到四十枚的合格芯片，军方大量缺口的高性能芯片应该如何才能解决？
“这种芯片如果要进行工业化生产，需要些什么设备以及哪些条件？”李忠卫转过头向着旁边的干瘦老头问道。
“主任，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这些芯片的详细性能，工业化生产这块……”
老头为难地回答着李忠卫将军的话。
虽然现在看到了这种芯片的手工生产全部流程，这可比他们一直在研究的八位芯片的生产工艺复杂了很多，光看这些，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需要哪些设备才能完成流水线生产。
不管怎么说，总不能在流水线上面安装这些小型的设备吧？
要是那样一来，还能有多少的效率？
“这些问题，咱们还是让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对于芯片，陈天其实了解的并不多，
要不然他早就解决掉了他们这些芯片的工业化生产工艺及设备了。
“塔娜莉娅，麻烦你给咱们的客人介绍一下咱们芯片工业化生产面临的困难，行吗？”
陈天带着一行人走到屋子里面，却发现塔娜莉娅正在对几名研究人员说着什么。
“没见着我这会儿没空？”塔娜莉娅连看都没有看陈天一行人一眼，不满地说完之后又准备继续她刚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