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觉得自己活得辛苦,而今觉得,这世上比她活得辛苦的大有人在。
“这世上总有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触及不到的世界,藏着无尽的黑暗,如果连自己的内心都不够强大,迟早有一天会被黑暗吞噬。”
她希望即便自己哪一天不在了,陆沉渊也依旧可以独当一面。
静娴笑着看向褚建怀,问:“你信命吗?”
“信。”
“从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她长舒一口气,看着下面人潮涌动的十里古街。
说:“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与天争,与命斗。”
只看谁能笑到最后罢了。
与天争?与命斗?
若是旁人,褚建怀定然嗤之以鼻,不以为意,可这话是静娴说出来的。
他只会感到信服。
只是这世上,何人能与天争,与命斗?
出征的路途总是漫长而枯燥的,偌大的昆京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黄沙漫漫,行军之路,将士们唱起了战歌,一路士气高涨,势必要与南楚铁蹄杀个头破血流。
苍茫大地上,落日与孤雁齐飞,褚建仁从前是个浪荡公子哥,从未感受到这般激荡人心的情怀。
他忍不住问:“殿下,若是我们打了胜仗,你会如何?”
“回京,娶阿娴。”
陆沉渊倒也不曾掩饰自己的内心。
身后的将士们闻言,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笑什么?殿下有女子挂怀,尔等孤家寡人,怕是连个相好的都找不到。”
陆千秋瞪了过去,士兵们倒也不敢有多放肆了。
陆沉渊只有这一个心愿,娶阿娴,过上安稳的日子,再和阿娴生一些孩子,从此便无欲无求了。
褚建仁撇撇嘴:“那殿下就不怕,她一人在昆京,被别的男人勾走了?”
“她说过,她最爱美貌男子,那江冷鹤皮囊也不错呢。”
“是吗?”高头大马上,落日余晖匀在他身上,在眼底匀出一片浅浅的金光来。
“阿娴不会。”
阿娴说过,这世间男子万千,风姿却不抵他万分之一。
他到底是该庆幸,让自己有了这般好样貌。
从前他是憎恶这张脸的,给他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和折辱,如今想想,这张脸竟成了唯一能勾引阿娴的东西。
“殿下可真是长情,句句不离阿娴。”
褚建仁心性成熟了不少,又整日被兄长调教,想不长大都难得。
“若得胜而归,你们便是西圣的英雄,天下女子,无不仰慕倾心,倒也不愁。”
他缓缓说着,以此来让大家放松心情。
虽是打仗,也不该总是紧张恐惧的,尤其是他们其中还有许多刚来的新兵,自是恐惧那些刀枪剑影,鲜血淋漓的场面的。
“天下女子自是多,但像永乐郡主这样的,可只有一个。”
那样的女子,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世间美景千万种,人也如此。”
陆沉渊这是在告诉他,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不该把目光总是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黄沙漫漫,日暮沉沉。
夜里虫鸣四起,玉芙站在屋子外头,与那屋子里的人遥遥相望。
苍白布满尸斑的躯体,千疮百孔,已无法再去多看一眼。
“若是心痛害怕,那就应该让他留在太妃身边,而不是让本郡主如此费心费力,将他弄出来。”
静娴用烧红了的刀子将他身上的烂肉挖出来,皮肉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中更是漂浮着一股烤肉的味道,只是这股味道着实不算好闻。
玉芙低头:“奴婢不曾害怕,既有郡主在,玉芙自该宽心的。”
她还是做不到足够相信静娴,公仲卿被利箭穿心时,她恐惧,慌乱。
“那你还在这里作甚?那楚家二夫人,便不用你劳心伺候了是吗?”
静娴未曾回头看她一眼,可玉芙却能感受到她那凌厉的眼神。
公仲卿只余一条亵裤,如同任人宰割的死鱼般被安放在案板上,一动不动,死气沉沉。
“若实在舍不得,那本郡主也不救了,你且自个儿守着这具死尸便是!”
瞧她还是不肯离去,静娴索性将手中刀子一扔,眼里布满了寒霜。
到底是照顾储君长大的人,这一身傲骨,哪里像个奴婢,分明就是她的主子罢了。
她这辈子很少主动救人,她向来都是看心情,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她说救就一定会救,偏生还要在这里守着看。
玉芙慌忙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楚家,只求郡主能留住他的性命!”
静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说:“前些日子因为大雨和陛下国丧,他们才没有去寺庙祈福,明日你需得去盯着赵婉,她腹中的孩子,是个福星。”
她的玄黄术虽不如微生玉那般登峰造极,可也隐约能勘破一些天机。
“是,奴婢知道了。”
玉芙不敢耽搁,怕自己多看一眼,静娴便要恼怒。
静娴轻哼了声,去库房找了把铁铲子,又在太子府后院儿寻了处阴气十足的好地方开始挖坑。
随将那公仲卿扛着扔进了土坑里。
夜里遇见前来巡守的奴仆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问:“郡主这是在做什么?”
静娴吭哧吭哧地刨土,头也不回的说:“种人。”
“种……种人?”仆人们面面相觑。
这可还真是奇闻了,虽说晚上的确比较适合种人,但好像也不是这么个种法吧?
“既然来了,那便在此处搭上一个凉棚,务必不要让阳光照射到分毫,嘱咐人每日午时都要过来浇水。”
将土壤彻底掩盖了公仲卿的石头后,静娴将铁铲扔在一旁,拍了拍手说着。
“有问题?”
她瞧着那群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不过是用了逆转阴阳的法子,用土里的阴气滋养他的尸身,等到三魂七魄稳固之后,便也能破土重生了。
“既是郡主交代的,奴才们必定会听从吩咐。”
且不说她是未来储妃,现在昆京谁还不知道,他们的永乐郡主便是扶麟兽的主人?
这世上能人异士多了去,像郡主这般天赋异禀之人,那也是凤毛麟角,他们自是愿意相信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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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