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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有钱就是任性

    ……

    暖冬一出,大宋再无烈酒!

    秦为庆幸那日在州桥下,走进了那家破小的酒馆,并结识到那位酿了一辈子酒的老掌柜。

    若不是有老掌柜的帮助,‘暖冬’不可能酿造得如此顺畅,以前他只知酿酒的流程,却不懂具体应该如何调配。

    结合前世蒸馏酒的制作流程,再加上老掌柜一辈子总结出来的酿酒经验,最终成就了‘暖冬’,也开创了大宋烈酒的新时代。

    犹记得当日老掌柜的那句话。

    若能亲手酿出此等极品的烈酒,就算顷刻间死去也是甘愿。

    匠人重艺不重利,为了一款好酒他们甚至可以付出一切!

    秦为庆幸他能遇到这样的匠人。

    所以他当机立断,命人在城外建造了一个足足五十亩地的酿酒作坊,由老掌柜全权监督制作,并承诺将他一家接到甜水巷来,由秦记出资给他们买了处宅院。

    想要人家一心付出,光靠情怀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足够的待遇。

    秦为虽然在乎钱,但在投资这一方面从不吝啬!

    如今再看,他当初的投资是正确的……

    ……

    几家酒楼掌柜们尝过暖冬后,当即请求加盟秦记酒坊,各家采购的单子很快就敲定了。一千五百瓶暖冬瞬间脱销,外加三千斤散装烈酒,用于酒楼寻常销售。

    不过代价也是高昂的。

    秦为压下了嘈杂的喧闹声,正色道:“秦某欢迎各位加盟秦记,但有个条件,恕在下丑话说在前面!”

    正题来了!

    各家掌柜们纷纷坐立正矜,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犹记得当初秦记整合汴梁餐饮界时,那是他们第一次领略到这个少年的手段,仅仅三个月……他便将樊楼十六家酒楼的结盟土崩瓦解!

    这少年是个心狠手辣的!

    这是汴梁餐饮业对秦为的第一印象……也正因如此,‘秦记’才能在各方势力中稳居首位,压得整个酒楼行业不敢还手。

    如今他再次出击,对手却是京城第一酒榷供应商何家!对手一个比一个强横,且看他此次又会如何应对。

    秦某豁然起身,站在最中央,仍略显青涩的脸上却满是自信与轻狂!

    “一句话!解除与何家的一切酒水合约!自今日起,凡我秦记旗下酒楼,不可再与何家有任何商业合作!”

    人不轻狂枉少年!

    秦为很好诠释了什么叫‘少年意气风发、鲜衣怒马,踏遍九州山河’。既然上天给了他‘再少年’的机会,轻狂一次又何妨!

    各家掌柜皆沉默了。

    震惊的同时他们也在衡量,何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一旦得罪了就再无缓和余地。

    秦记更是如此!依秦为的性子,今日若是拒绝了他,必定因此结仇。以秦记在业内的地位,封杀任何一家酒楼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众人还在犹豫,曹掌柜却率先站了起来,拍了下桌子道:“就冲这‘暖冬’曹某应了!以后还要仰仗秦公子赏饭吃了!”

    “好说!曹掌柜既然爽快,秦某也不是小气的人,除去刚才定下的份额外,每月额外多供五百斤!”

    曹掌柜快人快语,抱拳笑道:“那就多谢秦公子了!”

    五百斤可不是个小数目,足以支撑一家中等规模酒楼一个月的销量了。

    好酒不愁卖,这是明摆着送钱啊!

    各家掌柜后悔的同时,纷纷表示同意,一个个信誓旦旦的保证要与何家划清界限,只求秦为能够多分些供应份额。

    秦为看在眼里,接着笑道:“还有一事相求,各位掌柜若是愿意,秦记必有重谢!”

    “秦公子但说无妨!”

    大家生怕再错过机会,纷纷表示心意。

    秦为环视一周,淡淡道:“请诸位转告身边同行和酒坊掌柜,秦记诚招各位加盟,今后但凡与我秦记酒坊合作的,秦某在此承诺愿让利市价三成!”

    这才是大手笔啊!

    秦记若想扳倒何家,每年出酒量最少不低于十万斤,若全部让利三成,那几乎就是赔本的买卖。

    这得多有钱的人,才敢这么任性!

    秦记日进斗金是不错,但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败家,他又多少钱经得起这么折腾?

    不过也有人窃喜,秦记赔不赔钱干他何事,只要契书一签,那就是稳挣不赔不买卖。

    二楼,回廊上。

    王臻与范仲淹站在一起,看着楼下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禁皱了皱眉。

    “少年人好狠的手段!他是想刨何家的根呐!”

    王臻却很是欣赏的点点头,反驳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心软的人成不了大事!梁子已经结下了,何家又岂会手软?”

    范仲淹被怼得有些尴尬,笑道:“及之似乎很看好这孩子。”

    “老夫是看好他,但却与此事无关……”王臻脸色一场严肃,正色道:“昨夜何振山去了吏部尚书韩敖的府邸,今日早朝便有人弹劾老夫监管不力、任人唯亲。他们既然出手了,难道老夫还要坐等挨打不成?”

    范仲淹有些好笑道:“你呀你!这分明就是借口,韩敖与你一样,都是先帝时的老臣,他既要弄你,又岂会不咸不淡的弹劾几句了事?人家这分明是在求和,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不死不休呢?”

    王臻毫不觉得理亏,冷道:“若心里无鬼为何要与老夫求和?说来就是想要老夫撒手不管,他们好欺负这孩子。老夫岂会坐视?”

    范仲淹没好气的摇摇头:“某说不过你……”

    王臻有些浑浊的老眸里脱出几分深邃,幽幽道:“就看这小子能不能压得住何家了!只要何家敢狗急跳墙,那就别怪老夫下狠手了!”

    “韩敖还好说,左右不过是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也就是了,难办的是那个刘家的竖子……”范仲淹有些担忧,接着道:“此事说来还是因为何家与刘坚联姻之事,闹不好就会引发朝党纷争。”

    王臻点点头,皱眉道:“老夫担心的也是这个,实在不行就把秦记关了,总要将人保住才行!”

    秦为似乎感应到楼上的目光,仰头朝王臻露出一抹微笑。

    一老一少相视无言,又一次达成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