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泾霆面色一凝,不自觉郑重起来,问道:「进了刺客?那刺客抓住了吗,那刺客为何而来?」
罗泾辰看他,说道:「那刺客轻功奇高,逃脱了。」
「东宫有人受伤吗?」
「刺客目的,似乎不是伤人,而像为了寻找什么而来。」
罗泾霆一下子了然,看他手中的奏本,说道:「三哥怀疑,刺客与这些奏本有关?」
「孤也不确定,但这些奏本昨天刚呈上来,晚上便有刺客造访东宫,孤不得不有次怀疑。」
罗泾霆点点头,说道:「那臣弟与三哥一起找吧。」
罗泾辰点头,侧开身子给罗泾霆让出一个位置。兄弟两人都凝重地仔细翻看那些奏本。
忽然,罗泾霆从袋子中把奏本取出,岂知拿出来一看,还有一张大白纸包在外面,罗泾霆将纸拆开,才看到了里面的奏本,是彤州来的。罗泾霆不禁笑道:「这彤州知府也真是小心,还在奏本外边包了一层纸。」
罗泾辰闻言,眉心一跳,转头想他道:「拿来我看。」
罗泾霆这才意识到这似乎不正常,忙将奏本和白纸递到罗泾辰面前,说道:「三哥,你看,这是彤州知府呈递来的。」
罗泾辰伸手接过去,看着奏本中长长的的内容,都是一些地方事务情况,并无特殊。他又把白纸拿出来端详,不论如何看,都是白纸一张,什么也没有。罗泾辰眉头拧的越来越深,这么多奏章,只有这本不一样。
可那张纸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稀奇的地方,他看着白纸凝神思索了好一会儿,忽然眉心一动,对罗泾霆说道:「泾霆,命人被一盆水来。」
罗泾霆顿时也目光一亮,说道:「三哥是怀疑……」
没等罗泾霆说完,罗泾辰便点头,他们近二十年的兄弟,彼此十分默契。
罗泾霆忙说:「是,臣弟这就去命人备水。」
不多时,罗泾辰近身侍从九笙端水进来。待九笙出去后,罗泾辰将白纸放到水里,果然,白纸上慢慢就显出了字迹来。
这不起眼的白纸,竟然是一封密信!
罗泾霆面色变了变,凝重说道:「果然有字。」
待所有字迹都全部显现,罗泾辰滴一些水到桌面上,摊匀,才把信纸从水中取出来,摊开铺到湿润的桌面上。
密信内容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名单,另一部分才是内容陈述。
看着密信上的内容,罗泾辰眉头越拧越深。
罗泾霆已经咬牙道:「竟然胆敢丝造军火库,这是企图起兵造反吗?还有如此多之官员牵扯其中!」
「三哥,我们立即呈报父皇吧,让父皇派兵将这些反臣全部捉拿归案。」
罗泾辰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惊动刺客,说明密信已经泄露了。军火库想必早已被他们转移,当务之急,先要将他们转移的那批军火找出来,釜底抽薪他们自然成不了事。至于这些涉案官员,先按着不动。否则,将他们逼急了,恐生大乱。」
罗泾霆想了想,便不再说什么,时下近年节,确实不宜有变乱,若是那些官员都被一锅端了,恐怕彤州所有郡县都将瘫痪。但他心里始终十分不畅快,他原本是嫉恶如仇之人,此刻觉得十分憋闷,不禁指责道:「彤州不是大皇兄的封地吗,难道大皇兄不知道这些事?还是大皇兄根本不管?怎么任他们猖獗到这等地步!」
罗泾辰看了看罗泾霆,等他说完,才说道:「五弟,你说大皇兄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管?」
罗泾霆蓦地醒悟过来,他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道:「三哥,你是猜测,大…大皇兄他,他也牵涉其中?或者他…他主谋?」
罗泾辰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淡淡说道:「我会把事情查清楚。」他盯着那些名单以及陈述的内容,手逐渐收紧握成拳,宁国只怕不甚安宁了!
「五弟,昨晚东宫进刺客之事不要让父皇知道,以免他担心。」
想到父皇近来身体总是欠安,罗泾霆只得一一应了。
宁国东宫独立于皇宫之外,所以昨晚的动静,并没有惊动到皇宫里的皇上。
书房气氛凝重,但凤栖殿中却是一片宁静。
苏词萱才吃完早点,便有人进来禀报:「太子妃,咏和公主来了。」
宫女话音未落,就看到咏和在宫女簇拥下喜笑颜开进来了。
「三嫂嫂。」
人未到,声音便已经进来。
这还是这两天来第一次有人唤她嫂嫂,而这个人还是咏和公主。苏词萱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公主来了。」
苏词萱站起来,与咏和公主相互见礼。
见礼后,咏和向屋里探头,笑问道:「太子哥哥没在?」
苏词萱笑道:「我还以为公主是来找我的,敢情公主是来找太子殿下的?教我白高兴了。」
咏和忙挽起她的手臂,笑道:「自然是来找嫂嫂的,问太子哥哥只是礼貌性的问候。」
听她说得俏皮,苏词萱也笑起来,眉眼弯弯,芳华绝伦。
咏和呆呆看着,不由自主赞道:「三嫂嫂比以前,更美了。」
「可是又哄我开心了,这必定是将近一个月没见,乍然相见的错觉。」
「那三嫂嫂乍一看到我,可有那样的错觉?」咏和公主歪着脑袋看她,一派期待的模样。
「有啊,我才要说,你便先说出来了。」苏词萱眨眨眼睛,笑意浓浓。
两人相视,亦都笑起来。妗玉看到这几天来,太子妃第一次笑得开颜,心里十分欢喜。
两人坐在一起,说着这些天来宫里的一些趣闻趣事,时不时有笑声传出。可渐渐的,咏和公主脸上浮起了一丝伤感。
苏词萱甚少看到咏和感伤的模样,忙问道:「公主怎么啦?有心事?」
咏和摇头,「倒也不是什么心事,只是突然有些感伤。想想以前宫里多热闹啊,三姐姐还没出嫁,佳妍还没有去原国和亲,平阳姐姐也还常在宫里,三嫂嫂你也还没有嫁给太子哥哥,乐瑶还没有被禁足,我们大家一起去学堂,一起听先生授课,虽然经常拌嘴,吵吵闹闹,可现在想想,那样的日子以后再不会有了,再也回不来了。」
苏词萱亦心有所感,叹息一声,又笑着宽慰咏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聚总是暂时的,散才是人生常态。但有时候散,是另一种方式的聚,也因为有散,才显出重逢的可贵来。」
咏和听了,也笑道:「这倒也是。前两天,佳妍从原国来信了。」
「当真?」
「自然是当真,佳妍信里说,她在原国过得很好,原国二皇子也待她极好,就是那边北方,天气冷得很,天黑得也早,说是现在冬天酉时未到,天就全黑了,刚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现在已经全然适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