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炭火,苏词萱才逐渐感觉到暖和,与此同时疲惫和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太子妃困了?奴婢扶太子妃去午觉。”
“好。”苏词萱也实在有些支撑不住。
可到了床边,忽然想起昨晚在这床上罗泾辰对她的所作所为,苏词萱心生气恼和抗拒,冷声道:“我不要在这里午觉。”
妗玉不解,“太子妃怎么啦?”
苏词萱脸皮薄,自是不会说原因,她指了指靠在窗边的贵妃椅,道:“妗玉,帮我整理一下,我在那椅上休息就好。”
“太子妃,椅子到底没有床舒适。”妗玉试图劝她。
“无妨,就贵妃椅即可。”声音已经有几分冷硬,妗玉便知,劝说亦无用。只好和晓星一起用软和的褥子把椅子铺好。
苏词萱确实又困又倦,靠在贵妃椅上,大脑还在胡思乱想着,但架不住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冬天夜幕来得早,苏词萱一觉睡到天幕昏昏沉沉。
醒来的时候,透过雕花窗格,外面还有几许昏暗的光投进来。屋里寂寂,冬日昏昏。一时之间,苏词萱感觉无限的孤寂席卷而来,似乎世间只剩自己一个人,不知身处何年何月,似乎自己一个人置身于万古洪荒中,荒芜得令人窒息!
空洞的双眸骨碌碌的看着越来越暗的天,周遭都是静悄悄,苏词萱心里一片荒凉。这一生,究竟为何而来?就这样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终了一生吗?就这样寥寥落落一生吗?
苏词萱心里苦涩,若是嫁与旁人,她兴许还能争一争,要那人只许许她一个人一生偏爱,可是她嫁的,是储君,是未来帝王,注定不是她一个人的!
微微叹息后,词萱向外间唤道:“妗玉。”
“吱呀”一声,妗玉推门进来。
“太子妃,你醒了?”妗玉进来,也把光亮带了进来。
苏词萱和被坐起,道:“妗玉,你去把箱子里的书取出来,我想看会儿书。”
“是。”
妗玉答应着,就转身走向放着她带来的箱子的组合柜,把装书的箱子打开了。
苏词萱想了想,又道:“压在最底层的图纸也一起拿来。”那图纸是她这几年来看的关于宁国各地地理风土的书籍而绘制出来的大略的地图。这也是她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愿望,到这些地方去游历一番,做历来女子不敢做之事,写一本游记以传后世,就当作这人世间她也来过一回。
她思量着,罗泾辰说今晚要去宋敏蓁那里,正好她拿书来看,温习她预想的游历路线,好为将来的离开做准备。
苏词萱看书有个习惯,那就是时常要查典籍,做注释写批注。所以,妗玉把书放到她桌前后,就自觉地为她磨墨。
苏词萱对着地图,时而专注地看书,时而思索。妗玉起初不知道苏词萱画的是什么,说是山山水水又不像,也不是什么花鸟水墨,但随之她认识的字越来越多,读的书也越来越多,她才知道,苏词萱是在画地图。可她一直不清楚苏词萱画地图的意图,只是以为她为了方便理解和注释。
“太子妃,这地图,好像奴婢也会看了。”
“当真?”苏词萱讶异,把地图递到她面前,笑道:“说说看。”
妗玉俯身低头细看,苏词萱让她坐下来,但妗玉谨守规矩,不敢再如以前在紫云殿那般与她同起同坐了。
见她坚持,苏词萱也就没再劝她,宫规森严,劝她反而是对她的为难。
妗玉看了一会儿,手指着地图说道:“往北走,是京城永昌门,出了永昌门,沿着官道往北,途经彤州府,管达府,豫州郡,再穿过这几个郡镇,到达北锁关,便是我们宁国的北境。”
苏词萱笑着点头,赞道:“不错,进步很大,假以时日,我们妗玉就可以成为女先生了。”
妗玉羞赧,忙说:“奴婢也只是连看带猜,若非有太子妃悉心指导,奴婢到现在也只识得那字长什么样,却不知其意的。”
苏词萱没有居功,赞赏的看着她,“莫要自谦,我也不过从旁略说说罢了,原是你悟性极高。”
“太子妃太高看奴婢了,若非有太子妃,奴婢都不知道,世上还有那么多奇妙的东西,也不会知道,这书,能安抚人心。”
苏词萱笑道:“看看,这可不就是悟性了?多少人看书,日日吟咏,也参不透其中意味,更别说能在书里找到心灵抚慰了。”
妗玉依旧不好意思,可心里却是真真感动的,换作是别的主子,她永远也接触不到这些的。因为这些诗书,让她感觉到生活变得更加充盈和美好。
她思索了一下,略带疑惑问道:“太子妃,您画的这些地图,可是有什么作用吗?”
苏词萱微微迟疑,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看书了之后,总想画下来,就当是我也到过这些地方了。或许,以后会有些用处也不一定。”
末了,苏词萱转移话题,“晓星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晓星去厨房看去了,吩咐厨娘们准备晚膳,想必现在也快好了。”
苏词萱点头笑道:“还别说,我真有些饿了。”
说到晓星,转头就晓星就风风火火进来了,“太子妃,你醒了,晚膳已经备好了,可要传膳?”
苏词萱把地图收起,对晓星笑道:“传膳吧,我饿了。”
因为苏词萱的动作,晓星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她手上折起来的图纸,才应道:“是,奴婢这就吩咐她们摆上来。”
三个婢女把饭菜摆好,立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