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弛峻气急败坏的一连串问题,苏词萱早有心理准备,轻描淡写道:“大哥,让你们担心了,是词萱不是,我只是出去走走,不会出什么事的。”
“大冷天的,在院子里走走就罢了,为何要出去走?”
苏词萱笑笑,声音微冷,“我已经平安回来了,不是吗?大哥还要在大门口这里问话吗?”
“你,哼!进去吧。”这个妹妹全然不同于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妹妹若儿,这个妹妹不仅与他十分疏离,而且十分难以驾驭,也不给他面子,这让他觉得这个兄长当的十分憋屈。
进到内院,凌王妃也是一通责问,既生气又关切。
苏词萱也并没有向凌王妃如实相告自己出去做什么,只是说去走走而已。福伯那里,她已经事先给了封口费,所以苏弛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出去走走原也没什么,在凌州,若儿也经常出府去到处游玩,但是凌州不比京城。而且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去了,留个丫头来回话,这像什么道理。虽然,若儿也是经常偷溜出去,但是若儿那是玩性大,词萱看着不像是若儿那样的性子,行事怎的如此不知礼节?凌王妃心里也暗自气苦,罢了,萱儿这是心里还在怨她呢!但早上儿媳妇淑婷来请安,她原也等着词萱来给她请安,结果左等右等却只等来了一个传话丫鬟,她那一刻心里着实有气。
看着站在堂前始终与她十分疏离的女儿,凌王妃感到一丝无力。她对他们,远远不如对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亲近。
大嫂淑婷走到苏词萱身旁,挽起她的手臂,向凌王妃笑着说道:“娘,想必萱妹妹也累了,让妹妹先好好休息吧,等一下就又是晚饭时间了。”
凌王妃这才勉强笑道:“也罢,萱儿,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下娘让人来传饭。”
“是,词萱告退。”
凌王妃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渐渐淡下来,微微叹息。这个女儿,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而且词萱身边的两个丫鬟她也不敢随意责骂,因为那是宫里来的宫女,不是凌王府的家生子也不是凌王府买来的,她实在不敢奈何。
要说在府里等得最煎熬的,当属妗玉了。她都不知道求了多少遍菩萨佛祖保佑了,此时终于看到词萱和晓星都平安无事地回来,妗玉激动得快哭了。
“郡主,你可算回来了?奴婢这一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还好佛祖菩萨显灵,保佑你们平安无事回来了。”她一把扑上去,又在词萱面前停下来,双手合十虔诚地喃喃道:“多谢佛祖,多谢菩萨,信女以后定然多多烧香还愿。”
晓星见她如此郑重其事,先笑了起来,“妗玉姐姐,原来你还信这个,平日里见姐姐都是事事稳妥,成竹在胸,还以为姐姐不信鬼神呢。”
妗玉并没有反驳,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她强烈感觉到在完全无法掌控的时刻,才知道自己是最无力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担心。”
从她的眼神看得出来她还心有余悸,苏词萱上前握住她的手,说:“妗玉,让你担心了,我们都没事,也不会有什么事了,不用害怕。”
“只要郡主没事就好。”事情,她不问了,因为看到郡主平安回来,而且神色也轻松了,她就知道,郡主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而且,结果应该不坏。
晚饭之时,苏弛峻对词萱依旧脸色不太好看。
苏词萱对此没有并不在意,也不当一回事。
凌王妃对她说道:“萱儿,等会儿吃完饭,到娘的房间来,试一下嫁衣是否合身,如果不合身,才好及时改。”
苏词萱有些惊异,母亲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嫁衣?是在凌州给她准备的吗,在凌州她也还惦记着她,给她准备嫁衣?苏词萱心里一时间既酸涩又感动。若不是又听到了凌王妃后面那句话,苏词萱都准备放下一切过往的委屈和隔阂了。
然而,却又听到凌王妃继续说道:“因为时间紧,娘还来不及准备,便将若儿的嫁衣带来了,想着你们是姐妹,身量应该差不到哪里去。”说道这,凌王妃笑得更加欣慰。“娘如今认真仔细看,你和若儿果然是身量差不多的。”
天知道,她当时跟若儿讲这件事,要把若儿嫁衣带来的时候,若儿闹得有多厉害。要不是她好说歹说,会给若儿准备更好的,若儿是决计不让她带来的。否则,这十天半个月的,哪里还来得及裁制嫁衣?便是请一百个绣娘来日夜赶制,也无法确保能及时完成。何况词萱要嫁的可是当朝太子,岂能马虎。思来想去,只能用准备给若儿的嫁衣来替代了。
苏词萱闻言,热切的心逐渐冷下来。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是,多谢母亲。”
凌王妃笑嗔道:“傻孩子,母女之间,说什么谢字。”
苏词萱只觉得涩的发苦,母亲何曾将她真正视如待辞若一样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