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泾辰过去想要扶她起身,苏词萱不着痕迹避开,自己起来。
“妗玉、晓星,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同太子殿下说。”苏词萱扭头向两个丫头,出言将她们支开。
“是,郡主。”
等妗玉和晓星都出去后,苏词萱抬眸看罗泾辰,启唇道:“太子殿下,我想见公子霁,有些话,想当面对他说。请太子殿下恩准。”
罗泾辰脸上由原本的面无表情逐渐变得森冷,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苏词萱。
“你想见孤,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苏词萱迎着他发凉的目光,应声道。
罗泾辰面色越发阴沉,他哂笑一下,讥讽道:“有什么话,如此要紧,是还在谋划着让公子霁如何带你离开吗?”
“不是。”苏词萱脸上的笑意如同心里一样苦,她自嘲道:“这个时候了,词萱不敢再有这样的痴心妄想。只是先时与他约定好了,我却被禁在宫中,自然需要给他一个交待。否则,我永生永世都不能心安。”
罗泾辰面色稍缓,“你如今已是孤未过门的太子妃,我们夫妻一体,你的事便是孤的事,孤代你去跟他说。”
“多谢太子殿下,未过门便还不是殿下的妻子,我的事亦还只是我的事,请殿下恩准我去见一见他,我自己同他说。”
罗泾辰嘴角勾出嗤笑,睨着她,“词萱,你是怕孤对他不利,怕孤伤了他,是想亲自去确定他好不好吧?”
没料到他完全猜中了她心思,苏词萱亦不否认,反而直截了当应承:“是,我怕他受我牵连,想亲自确定他是否安好。”
“若孤说他很好,毫发无损,你相信吗?”
苏词萱抬眸对上罗泾辰的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她茫然摇摇头,“不知道,除非亲眼见到他。”
“既如此,词萱,孤实话告诉你,公子霁敢觊觎孤的女人,孤命人把他吊在梁上三天三夜,用浸过芥末水的鞭子抽打,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
苏词萱瞬间面上血色全文:“不,不可能,你不会这么做。”虽然她心中的理智告诉她,他应该是吓唬她,可只要见不到公子霁人,她就不敢笃定罗泾辰不会拿公子霁怎么样,苏词萱声音几乎发抖:“他是梁国皇子,你不会这么做的,宁梁两国是友邦,这么做会引来两国争端。”
罗泾辰俯身看她,笑意残忍地盯着苏词萱的眼睛:“怎么,你刚才不是不信孤没有动他吗?现在孤说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你怎的也不信?词萱,你到底是希望他有事还是希望他无事?。”罗泾辰直起身子,好整以暇看她,继续道:“况且,公子霁觊觎我宁国太子的太子妃,不顾两国关系意图把太子妃掳走。词萱,倘若孤把这个消息传给梁国,昭告天下,你说,被谴责的将会是谁?”
苏词萱又岂会不知他们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政治手段,她怒不可遏。“罗泾辰,你真卑鄙。”
罗泾辰轻蔑地笑笑。“你知道就好,词萱,如果你想要他好好的,就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否则,本皇子可不能确定他会怎样。你应该领教过的,孤从来都说到做到。”
他瞧着面色惨白的苏词萱,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复杂,很快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动声色的冰冷。
凝着她惨白倔强的脸,他冷冷说道:“好好待着吧,等吉日到了,我们大婚。”
丢下这句话,罗泾辰大步流星走了。
苏词萱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如此恐惧而陌生。见不到公子霁她不会罢休,但是罗泾辰的警告还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了他,也知道他雷霆手段说到做到。没有亲眼确定公子霁是否安好,她的心永远都悬在半空,无法安生,但她害怕自己给公子霁带来的只会是灾难。这种所有举动都受制于人的困窘,让苏词萱心头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而大步离开的罗泾辰,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落荒而逃,他伤她,他比她更疼。
第二天午后,苏词萱恹恹歪在床上。早上她去见了咏和公主,旁敲侧击地想从咏和那里打听公子霁的境况,只听咏和说“听说公子霁身体抱恙,有二十多天没有进宫了。”
苏词萱忙迫切地追问道:“那可有听说公子霁缘何抱恙,现在如何了?”一时间紧张的神色溢于言表。
咏和公主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忽而,她“咦?”了一声,狐疑地打量着苏词萱问道:“词萱,你怎么这么关心公子霁?莫不是……”她猛然止住话头,这话可不能乱说,但她确实从来没有见到苏词萱对什么事情这么关心在意过,心里仍是止不住的狐疑。“词萱,你同我三哥可是有婚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