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眠说完，挥了挥手，大殿中出现了一个画面。
其一，为凤族长老委托他篡改凤族留影石的画面。
其二，为魔族入侵凤族的画面，与凤族留影石上所记录的画面不同的是，这个画面中，根本没有夜璟寒的存在！
凤族众人震惊。
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都错怪夜璟寒了！
他们曾经憎恨了那么多年的人，是最最无辜的受害者，但他似乎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半句！
“我曾经，还想杀他来着……”
“我也是，关键，我当时真的打伤了他，他却没有还过手，因为担心主上对他的误会更深……现在想想，我真的想杀了我自己。”
“唉！我还诅咒过他的祖宗十八代呢。”
“其实不瞒你们说，因为打不过，我扎过他的小人偶……”
“我们都错了！”
众人异口同声。
……
望着所有人满脸内疚的模样，凤倾羽的心里五味杂陈。
万年前，为了让夜璟寒攻击凤族的事件更加真实，那几个长老根本没将真相告诉过除了他们几人之外的任何人。
所以，才有了他们如此憎恨阿璟的一面。
以为魔族的入侵，当真是他所为。
但此刻，得知真相的他们满脸忏悔，却也无法改变他们曾经伤害过他，或者想要伤害他的事实。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从始至终却都不肯承认，直到此刻上官眠将证据尽数搬出，才终于满脸灰败的跌坐在地上。
凤倾羽没有再给几人留丝毫情面。
“凤泽，在凤族，欺君罔上，谋害主子的族人，该如何处置？”
凤泽抱拳。
“当废除修为，扔进炼狱，受尽炼狱百般极刑，永世不得超生。”
凤倾羽深吸口气，心底带着一丝大仇即将得报的畅快。
“那便照做吧。”
死固然可怕，但折磨一个活人，似乎更让他们觉得恐怖。
原本，凤倾羽是想直接了结这些人的性命的，但他们刚才的做法，似乎不太明智。
她不是好说话的人。
从来都不是！
凤泽先是一愣，随后再次抱拳：“是！”
凤泽领命，便招呼人去安排了。
凤倾羽见状，摆了摆手。
“今日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待众人散去，凤倾羽才下了高位，越过上官眠来到大殿外，一脸缅怀的望着凤族的景物。
上官眠来到凤倾羽身边，静静的站在她的身侧陪她赏景。
半晌，凤倾羽才淡声说道：“上官眠，如果没有那件事，我想，我们应该能成为无话不说的知己、朋友。”
上官眠自嘲一笑。
“可惜，这个机会已经被我自己鬼迷心窍的舍弃了。”
但他并不后悔。
因为他想她能重新回到他身边，虽然手段恶劣了一些。
只是却无比悔恨因此而害的她殒命。
“我也没想到，你会对他用情至深。”
片刻之后，上官眠再次说道：“原本，我不信我们的缘分会这么浅薄的……为此，我还特意去了一趟神虚。”
他说着，转头望向凤倾羽。
“你猜，我在姻缘宫的三生石上看到了什么？”
姻缘宫？
三生石？
凤倾羽面露不解，却并未开口询问，似是在等上官眠亲自开口告知她。
上官眠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我在三生石上，看到了我们两的名字，紧挨在一起。”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夜璟寒的突然出现，原本我们两应该是一对的。”
下一刻，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遗憾。
“只是事实，却似乎并非如此。”
凤倾羽因为惊讶而微微怔愣了片刻，根据上官眠的语气，他应该没有说假话。
如果没有阿璟的出现，她嫁给谁都一样，更何况是原本就有联姻关系的上官眠。
可偏偏，阿璟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看来这三生石，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嘛。”凤倾羽淡声说道。
上官眠嗯了一声，故作轻松的说道：“兴许是出错了吧。”
他望向凤倾羽，眼中带着一丝不舍。
“我要回天族了，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你能平安顺遂。”
凤倾羽望向他。
“谢谢，你也是。”
上官眠深深望了她一眼，似乎想将她的容颜印刻在自己眼中一般。
片刻，他才抬起腿，三两步便消失在凤倾羽面前。
望着离开的上官眠，凤倾羽长舒一口气。
与上官眠在一起的氛围无疑是压抑的。
他的感情，以及眼底掩藏不住的爱意，都让凤倾羽觉得万般沉重。
“阿眠，我不值得……”
说完，凤倾羽转身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
回到天族，上官眠便吐出一大口血。
只是这种身体上带来的伤害，却远比心理上的，要让他觉得轻松很多。
一侍卫连忙上前扶住上官眠。
“主上，您的身体明明不能操劳，却还为何要远赴凤族？万年前您便已经答应与凤主退婚，她和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的眼底带着万分的焦急。
原本丹师便说，主上的身体好好养着，不受刺激兴许还能熬些日子。
可他似乎并不听话。
前些日子才去了趟神虚，紧接着又赶往凤族。
上官眠缓缓站起身，蹭了蹭嘴角的血迹，自嘲一笑。
“是啊，明明已经没有关系，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她，守护她，想看着她幸福。”
侍卫眉头紧拧，万分心疼。
“主上……”
“北辰，在你看来，我很傻吧？”
“可我一想到往后要独自面对没有她的生活，我这里就很痛。”上官眠一边说着，一边紧捂自己胸口的位置。
北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劝他放下，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主上能放下，万年前便放下了。
“在属下看来，主上是重情重义之人，既然凤族的事情已了，接下来主上便好生在天族休养可好？”
上官眠艰难的点头。
“好。”
偌大的寝宫中，面色苍白的上官眠平静的躺在宽敞的床榻上。
一将他送回寝宫，北辰便让人叫来了大夫。
此刻，大夫的手正搭在上官眠的手腕上，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