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羽边走边留意四周的景物,她心下好奇。
“都说北漠民风彪悍,遍地荒凉,这里倒是与想象之中的北漠不尽相同。”
裕离似是找到了表现的机会,满脸谄媚的说道:“夫……”
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他差点给自己一巴掌。
裕离略微尴尬的笑了笑。
“凤小姐有所不知,这里常年被拥有木系灵力的下人维系,所以比起北漠大多数地方要苍翠的多。”他边说边领路,“再加上去年流云山脉那处火山温度骤降,如今的北漠,植被的生存率倒是比之前要高很多。”
“火山?”
凤倾羽微微怔愣之后,勾起唇角。
想来火山温度高,全是因为焚天噬心焰的关系了。
如今焚天噬心焰已经被她吸收,火山中没了异火,温度骤降也能理解。
“说起那座火山,也怪。”裕离满脸疑惑,“那火山在玄灵大陆存在无数年之久了,温度一直居高不下,否则北漠也不至于这么凄惨,但去年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将温度降了,也确实够邪门儿的。”
凤倾羽只是听着,并未搭言。
跟着裕离左绕右拐的,终于到了容予乐的院子。
容予乐的院门此刻大开着,并未关上,相隔甚远便听得女子说话的声音。
“姑母昨日操劳了一日,想必累着了吧?”容忆然一边为容予乐捏肩一边说道,“不过那凤小姐许是不知道姑母身子不好,否则也不至于让您在那里折腾一整日。”
她的声音,不只是凤倾羽,裕离都听到了。
凤小姐怎会不知道夫人的身子?当时夫人的病就是凤小姐治好的呢。
也不知道表小姐这么说目的何在?
不过在他看来,总归是居心不良。
凤倾羽本想敲门,让人通传,此刻也不在乎那些礼节了。
她抬腿跨进院中:“刚到门口便听到容小姐议论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不过,容小姐这话我倒是不爱听,伯母的病之前是我亲自治好的,怎会不知她的身子好坏?”
容予乐听见声音,立马回过头。
“倾羽,你来了。”
随即想到容忆然方才说的话,她眉头轻蹙,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凤倾羽一眼。
凤倾羽也并未想大动干戈。
反正她将容予乐的丹田恢复好便会离开北漠前往宗门,容忆然想针对她,怕是也难找到她人。
再者,碍于容予乐这个人,想来在知道容忆然的意图之后,她自己有应对之策,自己没必要插手越俎代庖。
站在容予乐身后为她捏肩的容忆然捂唇浅笑。
“凤小姐还真是与一般女子不同。”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是叱云民风相对开放吗?之前因为昏迷,表哥为了便于照顾,将你抱进他院中也就罢了,如今凤小姐既然已经醒来,怎的还如此不懂得男女之防?”
“难不成,凤小姐在外头都这样?”
凤倾羽听到这话,并未生气,唇角略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森寒的笑意。
“我的事,何时轮到容小姐来管了?”
容予乐此时也气到不行,刚才容忆然出言不逊也就罢了,这会还公然挑衅凤倾羽。
显然是没将她前天晚间的敲点放在心上啊。
“并非我想管,只是见不得我表哥那等谪仙般的男子,到时候娶的妻子竟不清不楚……”
“容忆然!”
还未等容忆然说完,容予乐怒的从自己的座椅上站起身来。
她双目阴沉,定定的望着她。
“前日我是如何与你说的,你都忘了?”
这是容忆然第一次见容予乐发怒,她心底此时也有些慌乱起来。
“姑母……”
容予乐厉声说道:
“之前我便与你说过,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我接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借天煞殿的资源,给容家培养一个天才,以报答容家对我的生养之恩,仅此而已。”
“我觉得自己如此做,已经够对不起璟儿了,毕竟这天煞殿是他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势力。”
“可你是怎么做的?”
“这大半年来,你一日比一日散漫。”
“是否觉得天煞殿的资源,配不上你这个容家天才了?”
容忆然听罢,当即在容予乐身前跪了下来。
“姑母,然儿没有。”
容予乐冷哼一声。
“前日说过的话,隔一日就能忘,我看,你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否则本夫人不小心培养出了一只白眼狼,反而害了自家人。”
她说着,望向恭恭敬敬立于一旁的玉珠。
“去吩咐几个人,将忆然送回容家。”
玉珠福身:“是,夫人。”
容忆然慌乱的抱住容予乐的裙摆,红着眼眶不住的摇头。
“姑母,不要啊,姑母,然儿这次真的知道错了,然儿往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都怪凤倾羽,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会被姑母赶出天煞殿?
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被赶出去,叫她往后还有何颜面回来?
但眼下,她还不敢在这里造反。
容予乐将自己的裙摆从容忆然手中抽出。
“来人,带下去!”
容忆然见容予乐狠下了心要赶她走,不禁慌了心神,抬起头环顾一圈便朝着凤倾羽的方向扑去。
“凤小姐,刚才是我的错,不该如此编排你,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她深知,一旦她离开,就很难有机会回来了。
然而,她的手还未触及到凤倾羽,凤倾羽立即往后退了数步。
她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容小姐怕是跪错人了吧?要惩罚你的又不是我,求我做什么?”
容予乐见容忆然死性不改,当即冷哼一声,望向容忆然身后的两名侍卫。
“将她送回容家之后,告诉我哥哥,就说容忆然到了适婚之龄,该嫁了,让他上上心。”
“是,夫人。”
容忆然听罢,不住的求饶。
“不要,我不要嫁人,姑母,求求你了,我不要嫁!”
然而,两名侍卫并未拖延,抱了抱拳,便将容忆然‘请’出了容予乐的院子。
整个过程,凤倾羽都只是静静看着,既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借机打压。
并非不愿,而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