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凤倾羽这才侧头望向容忆然。
“倒是天姿国色的大美人。”
就在容忆然得到凤倾羽的赞许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只听得凤倾羽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过,容小姐似乎年岁不小了吧?让我称呼你妹妹,我也下不去这个口啊。”
她说完,还满脸无辜的耸了耸肩。
容忆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虽然她不怀疑夜璟寒,却也不想给容忆然来烦她的机会。
反正两人如今的立场注定和平相处不了,倒不如将话说的明白一些。
夜璟寒略微勾起唇角,将凤倾羽耳边的碎发为她挽到耳后。
这女人吃醋的模样,怪可爱的。
听了凤倾羽的话,容忆然面上笑容僵持,宽大衣袖下的手却不由自主的紧拽在一处。
她有些委屈的望向夜璟寒,眼眶泛红。
只是夜璟寒的目光,从始至终只在凤倾羽身上。
见夜璟寒没有丝毫反应,容忆然才重新望向凤倾羽。
“凤小姐往后与我表哥成亲,按照习俗,不就得跟他一般称呼我为妹妹?”
“难道凤小姐对我表哥……”
“往后,倾儿才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想如何称呼别人是你的自由,不必顾及我。”
还未等容忆然说完,夜璟寒望着凤倾羽轻声说道。
他瞥了眼容忆然的方向,声音冷淡。
“容小姐是否该离开了?”
容忆然还想说什么,在触及夜璟寒冰冷的眸子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便捂着嘴跑出了书房。
凤倾羽啧啧两声,在夜璟寒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指了指书桌上的那盅血燕,望向夜璟寒。
“你不吃吗?毕竟是人家费心思熬的。”
夜璟寒摸了摸鼻子。
“还是不吃了,谁知道她有没有在血燕中加什么东西。”
凤倾羽略微勾起唇角,她拿起夜璟寒之前握在手中的书翻看起来。
“竟是兵法。”凤倾羽略微翻看了几页,这才说道,“这本书中的用兵之道虽不错,却不全面,比如声东击西、调虎离山、金蝉脱壳、偷梁换柱,这些法子在行军打仗中,都挺好用的。”
毕竟是异世,又是以修炼为主,大部分人都是以实力取胜。
谁的拳头大,谁才是硬道理。
但在蓝星,古代行军打仗,是极其讲究策略的。
凤倾羽不禁想,若是前世的兵法与玄灵大陆的灵气相结合,会不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就如她之前引导凤婧仪几人将不同灵根配合起来共同作战一般。
有时候化零为整,反而能产生更大的杀伤力。
夜璟寒略微惊讶的望向她。
“你懂兵法?”
凤倾羽摇头:“不过纸上谈兵而已,我看书从不拘泥于题材,所以兵法也多少涉猎了一些。”
她想了想,自顾自的研了墨,提起毛笔便在一张空白的纸张上开始写字。
虽然没问,但凤倾羽心底略有猜测。
阿璟在看兵书,应该是近段时间用得上。
既如此,她倒不如将前世看过的兵书给他抄下来。
阿璟这么聪明的人,想来这些兵法被他运用起来,不弱于任何人。
对于凤倾羽要做的事情,夜璟寒没有干扰,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本以为她会问他关于容忆然的事情,可她却像是个无事人一般,这会因为他问了一句,还抄起了兵法。
看来她是真不将容忆然放在心上了。
夜璟寒顺着凤倾羽写的字一一看去,她的字不似普通女子的端庄秀美,反而多了一丝粗犷大气。
笔力浑厚,行云流水,看着极其舒适。
细看内容,夜璟寒越看越心惊。
“这些,你都记下了?”
凤倾羽边写边说道:“看过的书,我都能记个大概。”
由于要写的内容很多,夜璟寒便在一旁给凤倾羽研墨。
两人虽然话不多,却极其和谐。
……
容忆然在离开书房之后,便哭着跑去了容予乐的院中。
容予乐是容太妃的本名,之前在叱云国为妃多年,几乎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
现如今她撇去了叱云国太妃的名头,倒是逐渐活出自我了。
见容忆然哭着跑来,容予乐满脸不解。
“然儿这是怎么了?哭的这样伤心?”
“姑母……”
容忆然啜泣着说道:“我见表哥这段时间照顾凤小姐挺辛苦,便为他熬了血燕送去表哥书房,可他却将我赶出来了。”
容予乐挑眉,首先想到的不是容忆然受了欺负。
“璟儿那边,自有一众侍卫照看,你没事去瞎掺和什么?”
“我……”
容忆然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开口。
容予乐望向窗外,月亮已经悬在夜空中,今日的月亮,比昨日的倒是又圆了一些。
月白色的光洒下来,在容予乐本就光洁绝美的面容上镀上了一层薄雾,衬的她整个人如梦似幻。
“然儿,这件事情,也许是我的错,一开始我便应该跟你说明一件事情的。”
她侧头望向容忆然。
“我将你领来天煞殿,一方面是为了给我作伴,另一方面,是因为你天赋不错,容家沉寂太久,该出一个能撑住家族的人了。”
“但这大半年过去,你似乎并未将心思放在修炼上。”
容忆然听罢,心下一慌,随后在容予乐面前跪了下来,拉着她的手说道:“姑母,之前是然儿的错,然儿错解了姑母的良苦用心,还望姑母不要赶然儿走,然儿往后在天煞殿,必定发愤图强,努力修炼。”
容予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禁叹了口气。
“与她比起来,你还差远了。”
她第一次见倾羽的时候,那丫头虽不矮,却瘦的很。
没有家族支持,没有父母疼爱,靠着自己的韧劲,硬生生从一个废材拼成了天才,还被缥缈宗的宗主收入门下。
不仅如此,她医毒双绝,聪慧过人,半年时间,从炼气期的修为,修炼到如今筑基期九重。
似乎前日刚醒来又开始闭关晋级金丹期。
天赋好,还努力。
她没有想过要依靠任何人,靠的是她自己。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匪夷所思,自己都会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至少在她年轻的时候,是做不到如她这般的。
但其中付出的艰辛,却也让人心疼。
她是发自内心的心疼这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