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羽本也没想那么快对付它。
她也未预料到，原本只是先去探查情况，那魔头竟急着要开始重铸肉身。
当时情况紧急，她身为大阵中的一人，当然得奋起反抗。
之后几位师兄都赶来，七师兄更是因为救自己而死，那就更加不能让魔头得逞了。
“人族会不会生灵涂炭我不关心，我在乎的，只是你的安危，仅此而已。”
夜璟寒低头吻了吻凤倾羽的额头。
“你可知，我得知你也在窦城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
望着凤倾羽明明伤感，却还要隐忍着故作坚强的模样，夜璟寒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有些不忍的将她揽进了怀中。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凤倾羽略微摇头：“我没事。”
夜璟寒揽着凤倾羽的臂膀紧了紧。
“若想哭，便哭吧。”
想象之中的嚎啕大哭没有传来，凤倾羽伏在夜璟寒怀中，轻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沉云香，情绪逐渐平缓下来。
在她看来，哭，是弱者的行为。
如果什么事情都能用哭来解决，世界上便不会有那么多不平之事了。
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更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时候掉眼泪。
“阿璟，师父他们是否还未离开？我想出去瞧瞧。”
她之所以这么快苏醒过来，全凭自己的意志力撑着。
七师兄的事情还未处理妥当，眼下，她还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好。”
夜璟寒没有反对，他从空间袋中拿出了一件披风裹在凤倾羽身上，便带着她一个闪身入了窦城中。ωω
……
此刻，城中一片静谧。
魔族尽数被剿灭，一些宗派的弟子们正在清理战场。
经此一战，窦城内的百姓死了九成以上。
剩余的一些百姓，在得知魔族已经离开之后，或从城郊进了城，或从自己家隐蔽的地窖中爬了出来，纷纷来到了城中。
望着昔日还算繁荣的场景已经不再，不少人面上带着悲戚。
林柚立于人群一角，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陡然望见凤倾羽进了城，他立马跑上前，满脸自责的在凤倾羽身前跪了下来。
“姐姐，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那个哥哥，才导致他……”
他欲言又止。
凤倾羽眸中闪过一丝沉痛，俯身将眼眶泛红的林柚扶了起来。
“不怪你，他是修炼之人，若想离开，你就是使尽全身解数也拦不住他。”转而又说道，“眼下，能不能让你去缥缈宗我说了不算，若你想修炼，有一个地方，我却能做主，你可愿前往？”
她之前便探过这个孩子的天赋。
他是有灵根的，虽然天赋不高不低，但一旦入了修炼这道门，往后的成就就看他自己是否肯努力了。
飞羽阁中，天赋与林柚相当的人很多，比他差的更是大有人在，这不是评判一个人最终修为的标准。
林柚一愣。
修炼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但他维持生计都不简单，更遑论去测试天赋了。
这是众多平民百姓的无奈。
如今突然听到有一个地方能让自己学习修炼，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待反应过来，他连忙点头：“我愿意。”
凤倾羽嗯了一声：“收拾好之后，到城门口等着我，待我离开之时，将你一并带上。”
她说完，在夜璟寒的搀扶下，继续往前方走去。
“阿璟，之前那个魔头去了何处？”凤倾羽边走边问。
“被我流放到空间黑洞中去了。”夜璟寒淡声回答，“伤了你，我怎可放过它？”
凤倾羽眸光一凛，既如此，她便不能从它口中问出神族之事了。
不过好在，她也算是有了点线索。
自己的身世，或许与那个魔头口中的神族，有着莫大的关系。
思及此，她侧头望向夜璟寒。
“你可知道神族？”
夜璟寒略微拧起眉头：“未曾听说，不过想来应当不属于玄灵大陆。”
“之前那个魔头，可是魔族魔君一类的身份？”凤倾羽再次问道。
“不是。”夜璟寒紧了紧凤倾羽身上的风衣，轻声说道，“看它的修为，倒更像是魔族护法一类的人。”
凤倾羽嗯了一声，没再问什么。
一路来到几位师兄身旁，夜璟寒虽什么都未说，但看他浑身的气势和之前对付魔头的那一手，几位师兄知道，他的身份，必然非同一般。
寂无心在望见两人的那一刻，叹了口气。
“丫头身体可好了？”
“无事，多谢师父关心。”
凤倾羽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在众人围坐着的汤鸣身上，她在夜璟寒的搀扶下，于汤鸣身侧跪坐下来。
“赤玄，你有办法救七师兄吗？就如当时芸香那样，你想要多少瀑灵珠我都可以给你弄来。”
空间中，赤玄当即捂紧了自己的尾巴。
它救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仅仅是修为倒退那么简单，只是当时没跟主人说而已。
眼下，它虽仍有九条尾巴，但其中一条，形同虚设。
半晌，脑海中才响起了赤玄的声音。
“不是瀑灵珠的事，他的情况与芸香不一样。”
凤倾羽面露疑惑。
“什么意思？”
赤玄哼哼唧唧：“芸香那时候是七魂六魄离体，他的神魂仍在体内，尚且有自己的意识。”
凤倾羽眼神一亮。
“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有机会活过来？”
“活过来是不可能了，除非他有元婴期的修为，能放弃自己的肉身夺舍他人，但很显然他没有这么高的修为。”赤玄淡声说道，“如今未走，想来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吧。”
听到这里，凤倾羽亮起来的眼神又重新黯淡下去。
一旁的寂无心见着凤倾羽的神色，俯身拍了拍凤倾羽的肩膀。
“人各有命，祸兮福所倚，丫头不必太过介怀。”
凤倾羽抬头望向寂无心。
“师父此话何意？”
寂无心望向汤鸣：“他的丹田被魔气污染，又不愿让两种介质在体内共存，便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寂无心抬手，将汤鸣的身体收入空间袋中。
“行了，如今老七的事情要紧，为师便不与你们多说了，待这边事了，早些回宗门吧。”
说完，他直接抬起腿，虚空一步朝着远处跨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