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章鹤此刻处在一脸懵的状态，他四下一望，没有看到凤倾羽的身影，转而又望向寂无心。
“师妹哪儿去了？”
寂无心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让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保护你师妹，你居然还问我！”
章鹤满脸苦恼的想啊想，终于……
他呀了一声。
“糟了！昨日师妹就说要与我一道进城救人，我还未来得及反对呢，她就将我给敲晕了。”
师妹自己进城了？
寂无心嘴边的胡子颤了颤：“被修为远不如你的师妹敲晕，你很出息嘛。”
另外两名长老也是忍俊不禁。
章鹤面带苦色。
“师父，我也不想啊，关键我那时候身上魔气刚去，对小师妹又半点戒心都没有，谁知道她会突然对我下狠手？”
寂无心再次哼了一声。
“往后对外别说你是我徒弟，老夫都觉得丢脸。”他说着，突然望向章鹤，“你方才说，你之前沾染上了魔气？”
章鹤点头。
“那当然，否则我又怎会着了师妹的道？”
寂无心没再问什么，他心底比谁都清楚这几个徒弟的伎俩。
若非那丫头给章鹤驱除魔气，凭他自己，是肯定没有办法的。
也是，那丫头鬼机灵着呢，她进城，必定是有一定的把握。
即便如此，寂无心仍旧紧锁眉头。
“如今他们师兄妹在里头也不知道如何了，希望能扛到为师进去才好。”
章鹤也满面愁容。
“怪我怪我，我要是当时防备心强点，她肯定没有可乘之机，也就进不去了。”
寂无心则给他丢了个眼神便出了营帐，飞身而起攻击窦城的禁制，试探这处禁制的强弱。
……
窦城城郊处的石洞中，凤倾羽仍旧在给一众师兄们疗伤。
最后一个，轮到了二师兄严松。
严松面无表情，淡漠的眸中闪过一丝抵触，随即他又将语气放缓。
“我的伤已无大碍，不劳师妹费心。”
凤倾羽挑眉，瞅了眼严松身上的伤口，见确实已无大碍，便也没再坚持。
她走到一旁坐下，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七师兄汤鸣睫羽颤了颤，最终睁开了眼。
“七师弟，你醒了。”
距离汤鸣最近的顾惜言首先察觉到他的动静。
汤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嗓子似要冒烟一般难受。
顾惜言立马望向众人：“谁还有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都是修炼之人，平日里可以不吃饭不喝水的，基本上想不到要带水。
凤倾羽见状，立马上前，将圣泉水弄了一碗亲自给汤鸣喂了几口。
圣泉水清凉甘甜，味道很是不错。
几口下肚，汤鸣只觉得之前干渴的嗓子此刻也不那么疼了，这水比起往常的水，着实有些不同。
“我还以为我死了呢。”他虚弱的说道。
顾惜言略微勾唇。
“幸亏小师妹来的及时，咱们还死不了。”
只是对于之前凤倾羽说汤鸣往后修为无法寸进一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汤鸣稍许腼腆的望向凤倾羽。
“多谢小师妹了。”
凤倾羽略微摇头。
“师兄不必跟我客气，若非为了救我，你们也不会被连累至此。”
她眸光一转。
“师兄运转灵力试试，看是否有何异样？”
汤鸣听罢，当即运转体内的灵力，只是灵力才开始在体内运转，汤鸣整个人霎时间僵持，随后满脸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抽缩起来。
众人见状，立马上前。
“师弟！”
望着这样的汤鸣，凤倾羽心底的自责和内疚更甚。
“对不起七师兄。”
良久，汤鸣才缓过神来。
他支撑着自己坐直身体，眼神中满是疑惑。
“我到底是怎么了？”
凤倾羽的面上带着些许歉意。
“师兄的丹田已然被魔气污染产生异变，往后动用修为，便会如同此刻一般，痛不欲生。”
汤鸣闻言，望向自己的双手，面上些许沮丧。
“那我往后岂不是都不能动用修为了？”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坐在角落的严松开口了。
“二师兄可有什么好法子？”汤鸣立马问道。
“丹田既然已经被污染，那便想办法让魔灵二气达到一个平衡，在丹田中共存。”
严松说着，稍许狭长的眸望向他，左眼角下的那颗细小的泪痣，衬的他整个人神秘妖冶。
“只要共存，你便能轻松使用这两种力量，往后也不用再惧怕魔气。”
汤鸣想也不想便摇头。
“若将魔气吸入体内，那我与一般的魔头又有何区别？久而久之恐怕也会变的残暴弑杀，不人不魔，那我倒不如不再动用修为。”
在众人的理解中，魔气便是邪恶的本源。
是万万不能沾染的东西。
但凤倾羽却不这么想。
“七师兄，世间一切，存在即合理，都说魔气是使人变坏的根源，我不这么认为。”她神色认真的望向汤鸣，“修炼魔气固然会放大人的某些欲望，但只要保持本心，便不会被魔气所影响，你觉得呢？”
一时间，石洞内安静下来。
魔族在人族眼中，往往是邪恶力量，被世人所不容。
他们修炼的魔气，使得大部分魔族人残暴、嗜杀、冷血、征服欲极强。
倒是坐在角落的严松，朝着凤倾羽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不过也只是匆匆一撇便离开了视线。
一个小姑娘都能想通的道理，搁到世人面前，却无一人能理解，还真是令人讽刺。
片刻，汤鸣仍旧摇头说道：“我不能，我是人，不是魔，我没有把握能永远保持本心，如果我真的变成不人不魔的模样，会被世人唾弃，我会厌恶那样的自己！”
顾惜言叹了口气，并未上前相劝。
他的私心，却并不想汤鸣修炼魔气，毕竟那等邪恶之气，往往能扰人心智。
等出了这窦城，说不定师父能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也说不定。
不过，此事归根结底是七师弟自己的选择，无人能干扰他的决定。
凤倾羽见汤鸣态度这么坚决，也没再说什么。
……
很快，天便逐渐黑下来。
昨晚一晚上都在石洞中给师兄们疗伤，今晚上说什么都要去城中看看情况了。
思及此，凤倾羽站起身来。
“几位师兄在这里好生休养，我去城中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