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羽沿着大殿后头的楼梯上了二楼之后，直接在左侧的那间书房前停了下来。
还未敲门，里头便传来了寂无心的声音。
“丫头，进来。”
凤倾羽勾起唇角，推门而入。
“师父近日可好？”
书房内，寂无心大笑起来。
“你师父我，除了死不了，哪儿哪儿都好。”
凤倾羽抿唇：“那当然，师父没听过祸害遗千年么？”
“哈哈哈……”寂无心指了指凤倾羽，“就数你这丫头皮，你那口无遮拦的四师兄都不敢如此跟为师说话。”
凤倾羽满脸不认同的撇了撇嘴，人家背后还叫你老头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自顾自在寂无心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徒儿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寂无心也没跟凤倾羽一般计较，他一改之前嬉笑的模样，望着凤倾羽问道：“夜璟寒那臭小子前几日火急火燎的直奔玉秀峰，你那边可是出什么问题？”
凤倾羽略微摇头：“没什么大事，不劳师父挂碍。”
寂无心嗯了一声：“平日里多注意些，有任何事情都能来找师父，你也知道，为师管理着偌大的宗门，平日里忙的很，你若不来找我，为师也难以事事顾及到你。”
凤倾羽浅笑，半开玩笑似的说道：“那是当然，你可是我师父啊，有事不麻烦你，我还能找谁去？”
寂无心知道，凤倾羽不是个煽情的人。
但她能如此说，可见还是真心将他当师父的。
“你这丫头，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寂无心说着，在自己的书桌后坐了下来。
“说吧，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凤倾羽坐直了身体，正色道：“师父，玄灵大陆上，可曾出现过龙族？”
“龙族……”寂无心满脸疑惑的望向凤倾羽，“丫头问龙族做什么？你莫不是想去驯龙？”
“龙族乃上古神兽，且不说驯龙可不可而行，目前的玄灵大陆上，不一定还存在上古龙族。”
凤倾羽很快便从寂无心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关键。
“师父说的不一定存在，是否代表着，这里曾经出现过？”
寂无心嗯了一声，面上带着一丝缅怀。
“为师也是听我的师父偶然提起过，据说无尽海深处的海族，曾被龙族统御过数万载岁月，之后这里灵气逐渐稀薄，数十万年前，龙族举族飞升，从此玄灵大陆再不见上古神龙。”
凤倾羽眉头一挑。
有龙族生活过的地方，是否会有龙族传承？
至少比起别的地方，有传承的几率更大吧？
如果不找到龙族传承地，桐君至少得沉睡上千年才能苏醒。
看来，势必得往海族走一趟了。
“师父，你能跟我说一说海族吗？”凤倾羽再次问道。
寂无心扯了扯自己的胡子：“我还以为接下来你会问龙族飞升去了何处呢。你莫不是想去海族吧？海族对人族向来有敌意，可不能轻易前往！”
他的神情无比严肃。
凤倾羽抬眸望向寂无心：“师父，你觉得我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寂无心哼哼两声。
“何止像？你就是！”他嘴边两撮胡子抖了抖，“连紫色天劫你都敢引入体内，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那不一样啊。”凤倾羽据理力争，“引天劫入体，是因为对我有好处，海族又危险又没什么我需要的东西，我去那里做什么，纯粹好奇而已。”
她的神色，让人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真的？”寂无心有些不太信。
凤倾羽神色认真的点头：“当然是真的。”
“其实海族嘛……”
寂无心再次陷入回忆。
“想当年，为师年少的时候，也曾无所畏惧，倒也携同伴去过一次，只是还未下到海底，便被凶残的海兽赶出了海族领域。”
“那些海兽可凶了，不过也幸好它们没有赶尽杀绝，否则，那次我们都要命丧无尽海了。”
“之后我们回到岸上想了想，当时到了海族的水域，不应该继续坐船的，如果服下避水丹，说不定我们就下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凤倾羽，“当然，也或许就永远上不来了。”
……
与寂无心交流了近一个时辰，凤倾羽听的极其认真，每一个细节她都记的仔细。
寂无心说道最后，似是想到了什么。
“说起水，我倒是想起来，丫头来宗门多日，为师还未传授过你功法。”
他说着，一指凤倾羽的眉心，一道白色的光点跃入她的脑海中。
“此为水系功法，幻海潮生，总共有三重，回去之后务必好生修炼。”
凤倾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拱手抱拳：“多谢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往后你们让师父省点心就行了。”寂无心苦着一张脸，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师兄妹，各有各的性格，最是难带了。”
凤倾羽轻掩唇角，轻飘飘的望了寂无心一眼。
“再难带，那也是师父自己招惹回来的，师父怎能怪我们师兄妹？”
“你这丫头，往后绝对是老夫这帮弟子中的刺头。”寂无心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若无其他事，赶紧回去修炼吧，待你将幻海潮生修炼大成，师父还有套冰系的进阶功法传授给你。”
凤倾羽嘿嘿一笑：“师父不如一起传授给我呗。”
寂无心抖了抖胡子，半开玩笑似的说道：“那哪能啊？传授给你了，师父不是就没利用价值了？往后你们还能知道师父这书房的门朝那边开？”
凤倾羽哼了一声：“师父小气！”
“是是是。”寂无心丝毫不为自己辩解，“丫头，你要知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修炼得循序渐进，功法也同样如此，为师既然答应了，到一定的时候，自会将那套进阶功法传授给你。”
道理凤倾羽都懂，方才只是想省点事，不要多跑一趟而已。
她略微点头，抱拳说道：“弟子知晓了，师父若无别的事情，弟子便告退了。”
寂无心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
凤倾羽走了之后，寂无心伏案忙碌了一会，这才越想越不对劲。
“她往常，似乎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这会跑来与我，绝不是闲聊这么简单，难道她针对去海族有想法？”
思及此，他不禁蹙起眉头。
毕竟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他年轻时候都有这种念头且付诸行动了，丫头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岂会安守本分？
“这丫头，方才铁定是在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