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
一阵不太友善的声音传来。
杜布一看,来者是一位年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其头发有些花白,穿着在乡下还算整洁、体面。
怎么讲道理让对方将小妹还给自己家呢?
杜布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有了决定。
“拜见公公!”
给瓜娃子喂饭的阿开站了起来,给这中年男子鞠了个躬。
原来他就是【容积虑】。
“这位是我的小哥,他来看我。”
阿开解释后,继续坐下给瓜娃子喂饭。
“哼,我看你是想反悔吧?!”
看着阿布穿着打扮,容积虑脸色不善。
“你家妹子可是发过誓,如果不做我家童养媳,那就叫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另一个声音传来,却是一个中年女子,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她就是容积虑的妻子、瓜娃子的母亲和阿开的婆婆了。
杜布朝阿开看去,她继续安静地给瓜娃子喂饭。
但很显然,这些她都听到了,也没有否认。
显然,阿开确实是发过这样的毒誓的。
如果命运就是这样,自己的大妹似乎非此不嫁,非此不生。
她将要要孤苦伶仃一辈子。
到后来大妹白发苍苍,会叹息说:“这就是命,这就是八字。”
想到这样的未来,杜布打了个激灵。
“我来看一看我的大妹子,我想你们可能有什么误会。”
杜布闪电伸手,点住了容积虑夫妻的哑穴。
阿布的功夫,真是又快又准。
阿开一抬头,公公婆婆和阿布的人影都已经看不见了。
——
两三个呼吸的功夫,杜布带着容积虑夫妻离开了“容家湾”外的一个大水坑。
两倍“咕咚!”
杜布将容积虑夫妻俩扔了进去。
两夫妻喝了几口水,挣扎着爬上岸边。
杜布冷眼旁观。
容积虑夫妻俩正想要开口,杜布将二人脑袋按照到水里。
如此反复三次,两夫妻奄奄一息。
“说吧,这事要如何善了?”
杜布脸带笑容,轻声问道。
“我……”
容积虑刚想说话,杜布再次闪电将其按进水里。
容积虑又喝了几大口水。
脑袋被提起后,容积虑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说吧,这事要如何善了?”
杜布将目光转向那容积虑的妻子。
后者吓得打了个激灵。
“我……”
容积虑妻子刚想说话,杜布闪电将其按进水里。
这女子说话忒恶毒,不严惩难解心头之恨,也难谈正事。
夫妻俩奄奄一息。
可以谈正事了。
“说吧,这事要如何善了?”
杜布笑眯眯的问道。
两夫妻眼中露出恐惧,不知该如何回答。
否则,又要被按下去喝水。
“我……我……我……”
容积虑嗫嚅着,不知如何说话。
杜布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将之缓缓往水里按下去。
容积虑又被按下去灌水三次。
“我放你大妹子离开!”
容积虑说得咬牙切齿。
“就这?”
杜布转头看向容积虑妻子。
后者打了个寒颤,因为他看到了阿布眼中的恨意。
“你要怎么办?!”
容积虑仍很倔。
既然嘴硬,那就喝水好了。
夫妻俩既然灌水。
“当时你要我大妹怎么发誓,你们夫妻俩就怎么发誓!”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
在容积虑的屋子里,大妹阿开给瓜娃子喂饱了饭。
大妹阿开给瓜娃子喂饱了水。
大妹阿开给相公赶苍蝇和蚊子。
瓜娃子吃饱了、喝足了,睡着了。
他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过了好半晌,二哥杜布和公公婆婆一起出来。
三人脸上充满了真诚的笑容,好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好妹子,好阿开,你能来到我们容家,真是我们天大的福分。
“我们看你一眼,就觉得浑身充满力气。
“我们看你两眼,就觉得祖坟冒烟。
“不过村里先生说,你的命太硬。
“如果呆了超过两天,我们一家就会死光。
“我们这小命格的,承受不起好妹子您的福分,求您放过我们容家!”
说完,公公婆婆跪在阿开的面前。
大妹阿开不知所措,赶紧和公公婆婆对拜,并央求他俩先起来。
可是对方反复求阿开饶过他们,并将一纸童养媳解除书递给了阿开。
阿开是识字的,自然认得童养媳解除书的真假。
那上面有二哥赎回自己的十两银子的价钱,还有公公婆婆的签名和手印呢。
事情似乎也有点不对。
因为阿开看到,公公婆婆的小指都用白布包着,白布还渗透着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小哥干的?”
阿开很是犹疑,但容积虑夫妻又开始朝阿开磕头。
“我家命格小。”
“如果你多呆一盏茶,我容积虑一家就要短命十一盏茶!”
“如果你多呆一天,我容积虑一家就要短命十一天!”
“求求你,快走吧!”
这对夫妻磕头和赌咒的声音又大又响,将瓜娃子吵醒了。
瓜娃子看到爸妈在地上大力喊叫、磕头,吓得哇哇大哭。
“爸,抱!”
容积虑没理儿子,继续给阿开磕头和哀求。
瓜娃子的大哭声更加厉害,叫道,“妈,抱!”
阿开心头一阵恻然,自己精心照顾他一天,没叫自己抱。
或许,哥哥一来,自己的命格竟然真的硬了?
阿开将童养媳解除书放到怀里,看到厅堂里的三母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无缘,但容叔叔阿姨对我还算不错。
“磕头过后,咱们就是路人了。”
阿开在容积虑家的门口向这对夫妻磕头三次,准备和二哥一起离开。
不少“容家湾”村民已聚拢在附近,偷偷打量这对兄妹。
杜布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陶小天大爷的身影。
如果这次他那秃头奸商过来拦路,阿布觉得自己应当火力全开,并且应当让他知道,“八两是不到一斤的!”
幸好陶小天大爷不在。
——
两兄妹刚一离开“容家湾”,阿开就看到了大哥阿揭和妹妹阿锅。
她兴奋地跑过去,和妹妹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在回家的路上,四兄弟姊妹交谈起了很多的事情。
原来妈过年后身体每况愈下,近两三个月手脚都动不了了。
阿开一开始没注意,因为又要搞田里,还要搞猪食,结果妈就不幸生了褥疮。
钱没了,阿开心里难受,就只有想着去做童养媳。
而阿锅也单独能给妈抹身子和翻身了。
其实昨天过门后容积虑一家还算不错。
哪知今天小哥回家,妈有救了,家里也能告别窘境了。
杜布也提起自己要去通北县贾家做上门女婿,以此来换取对妈的命。
对此,阿揭和阿锅都很难过。
阿开却是眉开眼笑的,竖起大拇指道,“二哥做得对,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是和爸一样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路上阿布又想起来二狗子叔说要给自己家打一头野猪,王麻子叔借钱三两又三十文。
阿揭说二狗子叔去打野猪,结果野猪没找着,反而把脚给崴了,现在还没怎么好。
王麻子将钱都还了,还借给杜家几两银子。
阿布又讲起前几天摩托罗县城下雪的事情。
阿揭说家里也有,但影响并不大。
经过回村的巷子,摆脱络绎不绝地跟随在身边的小孩,杜布和三兄弟姐妹们往家里赶。
现在家里妈妈的情形应当已经改观很多了吧?
——
来到院子里,“大白”看到了阿开,开心地跑过来。
“嘎!”
“嘎!”
“嘎!”
它又生龙活虎了。
阿开蹲了下来,抱住了大白的脖子。
大白叫唤着,阿开开心地流下了眼泪。
阿布没有停留,因为他察觉到院子里静悄悄的,而爸爸妈妈和贾蓑一、连清月夫妇都还在卧室里。
阿布迈步进入堂屋,朝卧室走去。
——
卧室里,贾蓑一、连清月夫妇头上汗水涔涔、热气蒸腾。
因为他们夫妻俩共同出手,将身上灵力输入到杜十娘的身上。
杜十娘感觉有些舒服,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但这感觉并不持久,很快就消失殆尽。
贾蓑一、连清月夫妇携手,感觉身上灵力已经渡入了三成,时间过去了半个多时辰,而用那针灸和直接的灵力推拿都没得任何的效果与改观。
夫妻俩没得办法,对视一眼后,共同将灵力一起缓慢收回。
“死马就是死马,再怎么样治也成不了活马!”
连清月感觉有些泄气。
而站在旁边观看的杜牧,也感觉有些绝望,“难道自家婆娘中了那苏铁的毒,真的是患上绝症了?
“难道真的被陶大爷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
此时,贾蓑一和连清月夫妇从床上下来。
他们已经尽心尽力了。
杜牧感觉不能再要他们付出什么。
当然,阿布做上门女婿这事儿是没得反悔的。
“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
杜牧感觉到了内心绝望的呐喊。
此时,他看到连清月手一转,手掌心多出了一样东西,一样他不认识的东西。
“希望这东西有用。”
杜牧心里又重新浮现出了希望。
连清月心里的想法,其实和杜牧此时一模一样。
在这个时候,他们俩亲家还是心心相印的。
因为她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上甘灵草”。
这东西治标不治本。
但现在就是能不能治标,她也心里没底。
而在床里头,坐在帕子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卢花,看着连清月将那药液给杜十娘服下,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这药和这修士一个吊样,都没什么卵用。”
卢花往卧室门口看了看,希望看到它的救星过来。
——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卢花的眼睛看了过来。
因为它看到了自己那渴望已久的阿布。
它感觉到阿布身上有光和热。
这样的光和热充满着玄妙,用凡人的肉眼看不见。
那俩高大异常的修士,似乎也未发觉任何的端倪。
只有卢花的鸡眼能发现一二。
看到杜布这个“救星”带着光环回来,卢花很高兴。
它甚至高兴得想立即来一次歇斯底里式的打鸣。
但现在不合时宜,所以它生生忍住了。
而卢花也不得不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