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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入土为安吧(上)

    齐世碑试图将头后仰,后仰中他感觉那弹片不断弹跳,忽略了自己的脖子,却是朝着自己的嘴巴飞来。

    口腔里传过来一阵剧痛。

    然后,齐世碑感觉到自己的门牙被击飞,高高击飞。

    “狗日的,我竟然也变成一位‘豁牙’了!”

    吐槽中,齐世碑将脑袋看向空中,试图追寻那被击飞的门牙的轨迹。

    “最好是将它找回,及时去那‘药尘医药’,说不定还能将其镶回去。”

    在这样的想法的指引下,齐世碑转头去追踪那颗被击飞的门牙的痕迹。

    此时,那颗被击飞的门牙正向着老爷子齐黑石飞去。

    而此时,齐黑石正双眼紧闭,双手上抓,嘴里持续发出“啊”、“啊”、“啊”、“啊”的怒吼声,还边吼边喷血。

    一粒石子飞来,他用力一抓,将其捏成一一片齑粉。

    “爸爸,你不能这样坑我这孝子啊!”

    “不然,到时候我怎么啃那烧烤的野猪肉啊!”

    看到飘飞的灰尘,齐世碑很痛。

    因为自己的牙齿被父亲捏得粉碎,要想镶嵌是不再可能的了。

    因为父亲一把就能将坚硬的牙齿捏成了石粉。

    但齐世碑同时很快乐。

    因为父亲那抓力展示了很高的修为。

    因为他老人家每怒吼或喷血一次,气息就明显提升一个档次。

    所以他老人家现在肯定已经超过了先天七层或八层,或许来到先天大圆满也不一定。

    现在,他这做孩子的,不知道父亲的修为有多高。

    “有父亲在,我齐家千年世家有望啊。”

    忍住疼痛,齐世碑畅想着齐家美好的未来。

    ——

    一边怒吼,一边喷血,老爷子齐黑石同样痛并快乐着。

    刚才气息已经很是不稳。

    因为他以高强度的节奏赶了小半天的路。

    因为他服用了“陶渊幽菊”。

    经脉内,那“陶渊幽菊”所包含的充沛灵气正反复不断地摧毁又不断地滋养着他的经脉,但破坏的力量要比那滋养的力道来得更加猛烈。

    而在那“东北游乐苑”,冒着经脉爆冲的危险,他杀死了肖黑石一家三口。

    当他换好一身衣服,闪身来到齐府中央,他感觉自己可能立刻就会爆体而亡。

    但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仍然保持着镇定,保持着十分的镇定。

    可是,这对父子一个比一个话痨,说了一句又一句,甚至还想用所谓的“排比句”。

    “难道你们想要让我真的爆体而亡吗?!”

    老爷子齐黑石在内心怒吼,但脸色平静,眼神淡漠。

    做生意一定要心平气和,不动声色。

    于是,为了让生意继续下去,他出手了。

    他一出手就是“三真两假”。

    这是齐黑石惯用的做生意的套路。

    当然,齐黑石也知道,这真的东西可能会给自家人带来损伤或到死亡。

    可是,只要自己在,齐家还可以生很多的娃儿。

    只要自己愿意,就是再过几年,满了百岁生日,还是可以多娶几个、多生几个嘛!

    再说,要伤敌,必伤已,只要收益大于风险,并且风险可以承受,那就值得去做。

    这同样是齐黑石一贯坚持的做生意的原则。

    当然,看到妻子孙小妹、还有自己的好几个儿子、孙子在现场都眼看要受伤,齐黑石还是心痛。

    而此时,经脉里的内力有如波涛汹涌,阵阵疼痛剧烈无比。

    “或许,自家的夫人生娃的疼痛也不过就是这样吧。”

    齐黑石仍然保持着神智上的清醒。

    ——

    但清醒并不意味着可以免除痛苦。

    心里的痛,以及那经脉的痛,让齐黑石不由自主地大叫。

    “啊!”

    大叫声中,齐黑石感觉经脉爆冲已经突破五脏六腑。

    口腔内不由自主地开始向外喷血。

    但喷涌后,齐黑石就感觉经脉舒畅,内力稳固,而修为境界则明显提升。

    “难道要通过大叫和喷血来促进经脉的舒畅、内力的稳固和修为境界的提升?”

    痛苦中,齐黑石神智无比清醒,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一条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于是,他“啊”、“啊”、“啊”地继续大叫。

    鲜血继续“哗”、“哗”、“哗”地喷涌。

    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到经脉确实在不断地舒畅,内力确实在不断地稳固,而修为境界确实在不断地提升。

    先天七层圆满。

    先天八层圆满。

    先天九层圆满。

    “来吧,继续爆冲吧!

    “我老人家肺活量很大!

    “我老人家的血,还多得很!”

    于是,呐喊和喷血又持续了三次,然后齐黑石似乎听到了咔嚓一声。

    他感觉似乎捅破了某一层膜。

    ——

    对于膜,齐黑石其实捅破过很多次。

    每张膜被捅破的起始、过程和结果都有或大或小的差异。

    但它们也有一些共同点。

    那就是先要吭叽,然后捅破,再然后才流血,而且流的是别人的血。

    他这次捅破的膜,却完全不一样。

    这次是先呐喊,然后是流血,流的是自己的血,最后才得以捅破。

    而这膜一捅破,齐黑石就感觉自己有一股莫大的力量从经脉内传出。

    经脉内的力量和以前的内力有很大的差异。

    自己似乎年龄变小,皮肤变光滑了,头发变润泽了,耳朵变得更灵敏了,而那眼睛则在夜晚变得更加地敏锐了。

    “这就是晋升成为引气修士的感觉吧?”

    齐黑石哈哈大笑。

    他手一挥,附近那些还在弹飞的弹片就纷纷被一扫而空。

    这就是修士的力量!

    爆冲、呐喊和喷血,这就是晋升修士的关键体验!

    “我一定要将这‘晋升三体验’告诉后辈,并传承千年!”

    ——

    兴奋中的齐黑石并没有被突破冲昏头脑。

    现在他还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是将那被盗的东西从“豁牙”父子身上讨要回来。

    第二,是立刻遣散家人,让他们带着金银财宝去各地隐姓埋名地生活。

    第三,就是自己立刻开始亡命天涯。

    只要再有半个时辰,齐黑石自认为就能搞掂这一切。

    于是,齐老爷子腾空而起。

    这次他感觉到了修为提升所带来的收益,因为他一腾空就达到了三丈。

    然后,他就往那已经躺倒在地的“豁牙”父子身上降落。

    齐黑石感觉马上就能将这对父子的脑袋都踩进泥土里。

    再然后,他看到了一只小手。

    这只小手捏紧了拳头,朝着齐黑石正要落下的脚板用力击来。

    齐老爷子感觉这只小拳头也就那么回事。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他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剧痛,右脚的骨头似乎就要碎裂掉,而自己降落的身子被迅猛地反弹开。

    因为那只小拳头的莫大冲击,齐黑石被反弹开的时候还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一看,齐黑石发现竟然躺回了刚才出发的地方。

    现在,他变成了一个躺平的老头子。

    齐黑石再三确认,刚才这小子是先天大圆满的修为,一身内力深厚无比。

    它不仅反弹开了自己,而且还趁势冲入了自己才修复好的经脉。

    现在,经脉内又一塌糊涂、自己竟然难以起身了。

    齐黑石有些懊悔自己的大意了。

    “只要再来两三粒,就能将这小子轰成渣渣!”

    ——

    将帅气的齐老爷子轰回去并且变成了躺平的老头子后,杜布站了起来。

    刚才那一拳头,他可是用了有十成十的力气。

    所以,他起身时还有些头晕脑胀。

    但摇了下头,深吸一口气,杜布就感觉到自身内力在恢复之中。

    一会儿后,杜布感觉内力恢复了一小半。

    他打量了一下自身,看到自身的肉体被那爆炎裂球碎片炸伤,流出了血。

    这样流血的地方有十多处。

    幸好,没有伤到脸,而且大部分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

    当时他可是鼓足了全部的内力来对抗那些碎片的冲击。

    内力在经脉中涌动,手指在自身的穴位上弹点,然后这些皮肉伤暂时无碍。

    再然后,杜布看向了老爸。

    爸爸躺在地上,正双眼关切地打量着自己。

    爸爸胳膊受伤了好几处,正汩汩流血,因为他当时要用双手去抱住那盾牌。

    其双腿没有受伤,因为当时他趁机将双腿缩回到了盾牌下。

    杜布内力弹出,在老爸胳膊的几处穴位注入内力,将其中的流血止住。

    然后,他将爸爸给扶了起来。

    父子俩站在地上,仔细打量四周一番。

    在四周,齐家老老小小四五十号人全部躺在地上,这可见当时那爆炎裂球碎片的威力。

    在场地中,还有不少人在呻吟。

    杜布注意到受伤躺倒的人里面,有不少曾经自己熟悉的人。

    八公子齐世碑,老奶奶孙小妹,五公子的俩儿子齐界风和齐界星,林教头,以及“大汉小皮”等……

    当然,父子俩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来时蓬头垢面,站起来时则灰头土脸,还伤痕累累。

    杜布在场地中转了一圈,将所有在场的齐家先天和后天高手全部点了穴位,甚至连齐界风、齐界星、林教头和“大汉小皮”也不放过。

    当然,齐老爷子、孙小妹、齐世碑和齐世仁等人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场地上的一切都已经控制。

    ——

    杜布在附近现场各位齐家先天高手身上逐一搜索,找了好些疗伤用的药来。

    至于这些人身上的银两或银票什么的,他一根不感兴趣。

    当场杜布就将父亲上衣衣衫撕掉,现场作起了简单的伤口处理。

    好半晌后,杜布将父亲伤口处理完毕。

    至于在场地中央受伤的人,杜布觉得自己并不负有救助的义务。

    当然,他更不想去加害他们。

    ——

    与此同时,杜牧情绪也缓了过来。

    他打着赤膊,走到了齐家老小的中央,仍然语气缓慢地说道,“刚才说过,我父子乃乡下人,来这里是要求修士治疗孩子他妈。

    “虽然我们得到齐家帮助甚多,但我们父子俩也为齐家出力甚多。

    “我不负齐家,你们却要我父子的命。

    “这些,就是齐老爷子你们一家人想要的么?”

    杜牧一边说,一边摇头,语气中满是唏嘘。

    “我不知道我儿子是不是从你们齐家拿了东西,但现在我就想问一问。

    “阿布,你是我的二儿子。

    “我想问你,你是不是从齐家拿了你不应当拿的东西?”

    杜牧将视线转向了杜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