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齐八公子。”
杜布抱着小白,朝齐八公子拱手为礼。
“晚上偶遇,实是难得。”
齐八公子回礼。
“你要一起进城吧?”齐八公子问道。
“城门已关闭”,杜布摇摇头,回答道。
其实,对现在的杜布来讲,城墙已经拦不住他了。
但刚才齐八公子过来,倒是不便做那翻墙的高手。
“那我来想办法。”
齐八公子回答道。
因为齐三公子齐世雄是县城卫队总队长。
齐世碑迈开腿,快步往城门走去。
快速往前行走,齐世碑来到了离城门还有半里地的距离。
他没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便回头去看,结果吓了一跳。
因为杜布抱着小白,不声不响地跟在齐世碑的右面。
——
这小子面貌普通,双眼明亮,修为也不错。
齐世碑讪笑了一下,内力运转,脚力加速。
他要亲眼看看杜布修为怎么样。
但无论齐世碑如何提速,杜布仍游刃有余。
“小杜兄弟好武艺!”
齐世碑赞叹道。
他不得不减缓脚步,因为再这样就会内力不济。
“谢谢齐八公子夸奖!”
杜布回答道。
在杜布眼里,齐世碑功夫似乎比自己低多了。
来到城北门下,齐世碑轻易叫开了城门,然后杜布施施然离开。
“先天四段?”
看着杜布的远去,齐三公子齐世雄有些难以置信。
齐世碑注意到杜布的步态有如行云流水,悠然自在。
他自认为做不到,只有老爷子还可以。
“或许不止,起码我看不透。”
齐世碑摇头苦笑道。
——
“老象鼻客栈”,杜牧父子住所。
秋日升起,朝霞满天,昨日飞雪已不见踪影。。
昨夜杜布本以为会做梦,结果却顺顺利利睡到天明。
左手手腕上的黑玉色手环已经变淡,看样子过两三天即会消除殆尽。
现在在摩托罗齐家已经没有什么促进修炼增长,而藏书阁的书也已基本上看完,所以齐家府上没什么可去的了。
现在希望能有机会等到有关修士的信息,恳求对方帮助妈妈治病。
几天不见,爸爸有些消瘦,看样子还在为这事焦虑。
早餐后,杜牧想着要去看看肖老掌柜,杜布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毕竟不能让爸爸闲着。
“自己无事,出去看看也好。”
刚准备出去,门口传来敲门声,原来是齐界星上门。
他压低声音说,“长辈有请,不耽误你们出去。”
齐家练武场,空空荡荡。
在齐界星的陪同下,杜布和父亲坐着马车进入,八公子齐世碑和四公子齐世纪在外等待。
齐世纪和齐世碑对杜布待以大师之礼。
他们废除了与杜氏父子的旧合同和十年服务期限,视杜布为客卿,待遇和嫡系公子相同。
每年银两一千两,房子一栋,仆人四个,马车一辆。
先给予一千两银子,以示祝贺。
杜布没有拒绝这对兄弟提出的报酬,同时指出希望齐家有关修士的资料,客卿服务期限不能固定。
齐氏兄弟表示同意,但有关修士秘辛需要等老爷子回来。
他们请杜布去挑选趁手的兵器,因为后天段的兵器并不太适合先天武者。
杜布要了一根厚铁棍,一套钨钢全身内甲,再加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和两兄弟商议完毕,齐界星过来,带父子俩到了新交割的住所,它在北二区八巷,和练武场相临。
住所窗明几净,环境幽雅,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
仆人四个都在五十来岁,父亲对此有些反感,因为他从来都没过要人服侍的想法,更何况现在仆人的年龄比自己还大。
杜布将二千两银子的银票交给父亲,杜牧接住,说是帮儿子保管。
父子俩坐上专用的马车,出了北门,来到东三区的“肖氏谒舍”。
它的门口还挂着那个灯笼。
肖老掌柜还是那副手儿发颤、喉咙有痰、说话流口水的模样。
父子俩在那儿呆的时间不长。
杜牧给了十文银子,再次和肖老掌柜交流了关于修士的问题,但情形和以前差不多。
昨离开时,肖老掌柜说道,“杜牧你有个好儿子。”
对此,杜牧笑了笑。
谁都喜欢听别人的便宜的好话。
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在别人面前说好话,反正又不给钱!
再说,在杜牧眼里,自己的俩儿子、俩女儿,哪个不优秀?!
马车上,杜布心里浮现出对肖老掌柜的全新的观感。
他是一个隐隐于市的先天高手。
因为肖老掌柜气息稳定,听觉灵敏,内力雄浑。
似乎只是因为练功不当,导致视力和肺部乃至牙齿等受到了伤害。
——
摩托罗县城,通衢大道。
街道上仍是那么热闹,父子俩信步前行。
“病尘药铺”草药味浓厚,但排除就医的人并不多。
毕竟天气酷热,再加上去年那波火锅热潮的负面作用,肛肠等疾病患者少了不少。
“朱记杂货”、“胡记杂货”、“许记杂货”等齐家产业仍如同以往一样生意兴隆。
经过葱油饼摊子,杜布要了一个葱油饼,并且还加了一个煎蛋。
仍然是杜牧这个做父亲的买单。
现在他不怎么缺钱了。
杜布也掏钱给父亲买了一个。
父亲是豁牙,他只能歪着头吃。
有小贩过来问要不要糖葫芦,杜布摇了下头。
现在的他对此已不感兴趣。
——
“昨日突然天降大雪,冻死人了!你那怎么样?”
街头角落里有白须老年乞丐在和另一个秃头老年乞丐交流。
大街上仍衣衫褴褛的穷人似乎比以往要多。
眼前的这两位乞丐衣着褴褛,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
“我在城南角落里呆着,昨天和我一起的两个老伙计没扛住。”
秃头乞丐说话有些唉声叹气。
“你觉得你能挨过今年吗?”
长须乞丐关心地问道。
“不知,我觉得可能今晚都挨不过,如果再下雪的话。”
秃头乞丐说。
“我俩相识十来年,曾一起过府过州,露宿荒野,也算‘相逢有缘’。”
长须乞丐说道。
“是啊”,秃头乞丐敲了几下手中的打狗棒,有气无力说道,“你两天没吃饭了吧?”
“我走运,昨天讨到了三个炊饼,现在还剩下一个。”
长须乞丐老者将一块炊饼递给了秃头乞丐。
秃头乞丐一阵狼吞虎咽,差点给噎死过去,剧烈咳嗽。
猛灌了几口水,才好转过来。
一会儿后,吃完的秃头乞丐拿出竹板打了几下快板,将破碗放到街边,吆喝起来。
乞丐声音适中,吐词清晰,歌词动人。
隔三差五地,有路人投钱进去。
杜牧父子走了过去,在其前面投了两文钱。
俩个老乞丐急忙鞠躬表示感谢。
——
父子俩继续往回走,再度经过门口写着“开坛千君醉,上桌十里香”的“醉香居”。
去年二狗子、王麻子叔他们要把自己典当在这里以换来一顿吃喝,却被自己怼了回去。
现在也不知二狗子、王麻子叔他们在半山村怎么了。
沿途继续经过五层楼高、豪华大气的“四海客栈”。
店小二同样在门口吆喝客人进店住宿。
见杜牧父子过来,店小二眼睛一转,脸上堆笑,邀请他们进去坐一坐、看一看。
这和去年对二人视若无睹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到了通衢大街中段时,不少人在围观,父子俩也好奇地走了过去。
围观的人多,杜布带着父亲强行挤到最前面。
围观的对象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
她跪在地上,脸型姣好,但有菜色。
其身后写着一行小字:“民女【郑吉英】卖身葬母”。
其身前的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乞讨的缘由。
原来这名叫“郑吉英”的女孩家境贫寒,母女俩相依为命。
母亲身体不好,家中缺衣少食,昨日雨雪突然来袭,母亲无法抵抗,就一命呜呼了。
她现在乞求用五两银子葬母,代价为卖身为仆十年。
话虽如此,但其母亲尸骸不在身边,所以大部分人并不相信,只是围观一番后离开。
但也有人说,要考虑到城门口的守卫不让尸体进城,而这女孩子确实可怜。
周边之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围观者中不少人将目光向杜牧父子,因为他们穿着齐家服侍。
而齐家在县城赫赫有名,仆人待遇也相当不错,所以用这类人来充当好人,即使做了冤大头,也承受得住。
杜布从心里感觉这个“郑吉英”好可怜,便想将身上的几十两银子都给对方。
“给四两银子。”
杜牧在儿子耳边低声说道。
虽然声音小,不过周边的三五个人都听清楚了。
那个叫“郑吉英”的女孩也听到了,赶紧磕头致谢,额头都磕红肿了。
父子俩往北二区返回,杜布问父亲当时为什么阻止自己。
“如果你要给了十两银子,然后你要娶她做媳妇?”
父亲笑呵呵地问道。
杜布的脸红了起来。
“如果你要媳妇,我帮你张罗一门亲事,怎么样?”
父亲的调笑让杜布大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