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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拳经三十六式”(中)

    杜布勉强顺利打完拳经三十六式,马教头对此表示满意。

    后者同时表示,“习武不练桩,攻守皆易伤。”

    他杜布停了下来,演示了练桩的标准动作,让杜布去用力推马教头,结果马教头纹丝不动。

    这样的情形让杜布疑惑不解,因为自己的力量已达到三百斤,而马教头体重绝对不到二百斤,所以不可能推不动。

    请教马教头,后者解释说这就是练桩功夫。

    练桩包括“静桩”和“动桩”。

    当你推动对方的身子时,对方将力量通过动桩传导入地下,结果就是推动不了。

    如果要想推动对方,那就是手劲必须下力七分,留劲三分,然后再发力七分,这样对方的动桩就破坏了。

    动桩练习要求结合步法进行,进行极其很小的步伐调整,然后将身子练得整个身子如同扎根在整个大地上。

    马教头说,“你能推动一个人,但能推动整个大地吗?”

    听到马教头的话,杜布觉得其中的道理实在是至深又至简。

    练好了桩,拳法习练中就能保持重心的稳定与可控,并且让对方的重心不稳和失控。

    由是,对方易受攻击,而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那么,要怎么才能练好桩?

    马教头教导说,先要将“拳经三十六式”练得纯熟,然后继续勤学苦练,如果再有好学沉思,那么就可能入门。

    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杜布除了基础练习,将绝大部分精力和心思放在习练“拳经三十六式”上,同时抽空琢磨动桩的诀窍。

    ——

    春暖花开的季节来临又过去,对“拳经三十六式”的习练越来越纯熟。

    杜布左脚向前迈出,右脚跟后,用力一蹬,左拳向前快速一击,然后对面一个名叫【齐媚花】的十五岁女孩倒出去二丈远。

    “很好!动作标准,发力准确,步伐灵活稳健。”“大汉小皮”评价道,“你来和我试一下半步崩拳。”

    “大汉小皮”向杜布发出了对练的邀请,因为杜布的两个玩伴齐界风与郑小雄已无法在杜布的手下撑过十招。

    现在,全场武艺最高的齐媚花在二十招内落败,这意味着在同组的七人中,杜布的“拳经三十六式”水准最高。

    随着动作的熟练,杜布逐渐有了“手法便利,脚法轻固,身法活便,步法得宜”的感觉和模样,并且慢慢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地。

    关注到杜布的明显进步,马教头很是满意,吩咐【大汉小皮】多开小灶。

    后者多和这“七人小组”在一起,也乐得按照吩咐来做,毕竟学员的成就是显示教头的能耐的最重要的方式。

    杜布左脚向前迈出,右脚跟后,用力一蹬,左拳向前快速一击。

    【大汉小皮】纹丝不动,其右手反而向杜布击来。

    杜布见此,伸出左手向外格挡,右腿向前,左脚跟后,用力一蹬,左拳向前快速一击,【大汉小皮】高大结实的身子被推倒出去了三步。

    ——

    “不错!不错!”一阵掌声传来。

    停了下来的杜布转头望去,原来鼓掌的是【齐界星】。

    他是齐界风的二哥,但比齐界风大上两岁、现在已经年满十四,而且是五公子的嫡子,所以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看起来脸相稚嫩,但齐界星身材高大,并且是外功中段的高手。

    “小布你看来很快就能进入初段了。”

    齐界星看着杜布,眼神中充满挑衅。

    “多谢十三公子夸奖!”杜布向前拱手行礼,不敢有丝毫造次,同时捧上一杯茶水递上,“请十三公子喝茶!”

    齐界星摆手拒绝了杜布的好意,转头看向“大汉小皮”,问道,“要不要比试一场?”

    “正有此意!”“大汉小皮”笑哈哈地回应。

    最终“大汉小皮”技高一筹,毕竟后者年长很多。

    回去的路上,杜牧继续回想着刚才和“大汉小皮”的比试,以及后者与齐界星的对练。

    现在的齐界星和“大汉小皮”实力都远远超过自己。

    如果参与对抗的是自己,杜布觉得自己都是几招之内惨败。

    其中的差距除了年龄外,有无动桩功夫支持是一个关键因素。

    ——

    如何才能使动桩安稳不动如大地?

    这段时间以来,杜布一直没有找到好办法。

    坐在“老象鼻客栈”所处的小山上,眺望着夕阳下金光闪闪的象鼻河,杜布有点儿神情纳闷。

    春天的象鼻河,河面宽广,水势滔滔,气势惊人。

    看着眼前的景色,杜布突然想起赛罗皇朝“借水悟道”的典故,觉得自己应当也可以。

    这个念头一起,杜布就小跑着回到“老象鼻客栈”的住所,给父亲留一一个纸条后,带着已近四个月大的小白,从东北角军营出入口离开,往象鼻河边走去。

    象鼻河里水势汹涌,看起来比远观更惊人。

    来到一个水势相对平缓的地方,杜布深吸一口气,潜入到水下一丈左右处。

    这地方水压很高,水势不太急。

    杜布感觉站桩还可,也可移动脚步,除了难以呼吸和有点闷外,别无他恙。

    一盏茶后,杜布从水中浮起,然后继续。

    练习了两个时辰,城门已关闭,野外天色已全黑。

    回想起刚才的经历,杜布觉得想法是正确的。

    因为短短时间内,自己的动桩就明显有了改进。

    如果能在急水中随水势激荡而转移,并且能转移到自由自在的程度,那么动桩就一定入门,因为这意味着身体重心不会因转移而摇摆。

    如果能在急水中站稳,破开水势,那么动桩的习练一定是成功了。

    后面一段时间,杜布特意向马教头请了假,把时间全部耗在了象鼻河里。

    时间逐渐推移,一个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杜布从水流平缓的静水区转身了较为湍急的河中央。

    杜布放下怀里的大石,在河底缓缓站立。

    附近水势来势汹汹,身体有些不稳。

    杜布稳住心神,身体动了动,水势往边上绕过,而身体仍然停留在原地。

    如此这般,经过十几次的尝试和体验,杜布破开身边水流,逆流而上,如同水中的鱼儿一样自由自在。

    杜布此时知道,动桩终于练成了。

    来到陆地上,河风向杜布身上吹袭,而其身体象柳絮一样微不可见地摆动。

    由是,杜布感觉风儿从自己身上吹过,自己身姿犹如无物。

    如果有人用力地推动自己,那么身体只要轻轻摆动,就可卸力于地下。

    如果转个小半圈,那么对方打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更是会极大地减小乃至趋近于无感。

    慢手、快手、缠手……侧踢腿、里合腿、蹬腿……蹲,卡,跑,站……进步、寸步、转步等,在新的重心变换中同样无不随心所欲。

    但这些以前的动作之威力,和以前截然不同。

    这就是所谓的“安稳不动如大地,身影摇曳若水流”吧。

    跑动速度,对周边环境的观察能力,以及搬运重物的能力,亦都提升了不知多少倍。

    行动终于有了收获,杜布忍不住笑了笑,提起行囊,往城门奔去。

    而在其身后,眼圈有点白色的半大小狗“小白”正紧紧跟随。

    ——

    四月下旬傍晚,“老象鼻客栈”二排二十二号屋。

    小白和小旺蹲坐在地上,“跨查”、“跨查”地啃食着盆子里的剩饭剩菜。

    杜牧打量了小旺母子俩一眼,转头看向小儿子杜布,问道,“阿布,我们过来多久了?”

    “已有七个月又十天,爸爸。”

    墙上的万年历写得清清楚楚。

    “你说这世上究竟有没修士?”

    杜牧的神情有些焦虑,因为时间已过半,而修士的影子都没见着。

    即使向周边很多人打听,也是毫无消息

    没个头绪,让杜牧很是焦虑。

    杜布道,“爸爸,您别担心,这世上肯定有修士,并且修士能治好妈妈的病!”

    杜布已经告诉过爸爸,当今皇上汤水水就是修士。

    现在再次肯定,以增强爸的信心,缓解他的焦虑。

    杜布也偷偷地向齐界风打听过修士的事情,但后者自称既没见过,又未听说过。

    本来杜布还想向其他的齐家嫡系公子打听,但自己没这个面子。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力争习武有成,以谋求一线生机。

    ——

    北二区,齐府中央,密室内。

    齐家老爷子双腿盘坐,五心向天。

    其身边摆放着三块中品灵石、两株很不平凡的灵草和一本普普通通的牛皮书。

    他老人家已经坐了整整一个月,浑身坐得都有些僵直了,但那身边的那些灵石就如同普通的顽石一样,无法被引气入体。

    “难道我没有灵根,无法引气入体吗?”

    齐家老爷子一辈子不甘心久居人下,而希望能在先天武者的基础上走出一条修士之路。

    “百年的家族,千年的引气”,这是摩托罗乃至整个的青苹果郡的一般情况。

    建立千年世家是齐黑石孜孜以求的梦想。

    这样的梦想必须从他手里建立。

    而成为引气修士是第一步。

    ——

    三十多年前,他冒着生命危险,参与了“邪修”方炉涧手下组织的“织里险境”之行。

    经历了险境的危险和同行的倾轧之后,他幸运地从一处幻影中拿到了一个包裹。

    中品灵石、灵草和皮书就是所获得的东西。

    它们陪伴着齐老爷子已经三十多年前。

    齐老爷子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尝试引气入体。

    但自己没有一次成功。

    而家族里只有自己修为最高。

    这些东西交给其他人都不合适。

    作为一名先天武者,齐老爷子也无法判断家族里究竟哪位后辈有灵根。

    要解决这个问题,特别是要具备“拥有灵根”这一条件,其实还有一条道路可以走。

    那几兄弟给自己指出来过。

    但这是一条险路。

    如果万一不慎,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齐家家业就会毁于一旦。

    齐老爷子长叹了一声,起身将这几样东西收回到包裹里,再将其在密室内小心藏好,然后神色复杂地望向摩托罗县北部的牛轭岭方向。

    拒绝吗?

    接受吗?

    这是一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就如同猫爪子一样,不停地挠在自己心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