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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一口气将你吹成秃头(中)

    杜牧还想到过一个人,此人名叫【陈道明】。

    他是来自于和本县同属于青苹果郡西部的摩托毫县,一个普通农户人家出身。

    据说,他从五岁起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一本书看一遍就能背下。

    十岁时你给陈道明一屋子的书,他就那样翻啊翻的。

    然后陈道明就记住了,并且他还懂了!

    十一岁陈道明去参加当今赛罗皇朝的科举大赛,勇夺状元。

    十二岁时,青苹果郡郡守亲自找到陈道明,给他端茶、倒水和拎包,许诺要以三层青砖黑瓦别墅、十万两安家费和五千两的薪俸等昂贵待遇,延请其为青苹果郡的文治教化官员。

    不过,陈道明拒绝这一待遇,回到了生他养他的老家摩托毫县。

    在老家,陈道明闭门一年,撰写出了《字类通解》这本旷世著作,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大智者、大学者和大先生。

    现在,陈道明已经成为文化巨擘,掌管国家文治教化。

    ——

    对于其中的过程,外人当然不知晓,还有各种谣传,其中尤其以青苹果郡城茶馆为盛。

    一个没有眉毛、名叫【吴无梅】的人在青苹果郡的某茶馆里说,“陈道明先生撰写《字类通解》这本旷世著作所花费的时间不是一年,而是一个月。”

    但当时一个嘴角有痣、痣上有毛并且名叫【毛有志】的兄弟很不服气,他说,“不对!陈道明只是一天就写完了的!”

    毛有志拍着胸脯说,他就当时亲自在边上替陈道明磨墨,而他的老婆则在一旁替陈道明赶蚊子、做米饭、洗衣服等。

    连陈道明的内裤都是他老婆亲自洗的。

    因为文化巨擘时间宝贵,要留出时间来多为国为民作贡献。

    吴无梅一听就立即反唇相讥,说“你毛有志刻意巴结,也不注意男女避嫌!”

    对此,毛有志不屑一顾地房地产,什么“巴结”啦,“男女避嫌”啦,什么“青春期的叛逆”,还有什么“少年的羞涩”啦,通通都是狗屁!

    未来陈道明可是要做宰相之人。

    “你知道什么叫‘宰相’不?!

    “宰相肚里能撑船!

    “陈道明的肚量大到能撑船,难道还能容不下我们夫妻俩?!”

    毛有志对着吴无梅一声吼,后者就从茂盛头发被吹成了秃头。

    据说,当时茶馆屋顶也被掀翻。

    瓦片飞起,半天才落下。

    从天空掉落的瓦片总共有五片,第一片砸伤了一个正在拦婚车、讨要红包的老太太那正讨要红包的左手。

    第二片砸断了一个城外西门正在碰瓷要钱的小年轻那正伸出去的右腿。

    最狠的是第三片至第五片。

    它们集中掉落,将正在青苹果郡城东门附近搞校外培训宣传的三个“眼镜男”全砸成肉汤——不好意思,打错字了,是“肉泥”。

    ——

    当时杜牧听到后,觉得很不可思议。

    小小的三块瓦片竟然能将三个大人砸成肉汤——哦,不,“肉泥”?

    毕竟,那时候他还小,只有十岁。

    那次他和父亲杜二甫上摩托罗县城,并且还是第一次上县城。

    杜二甫带他去县城东北面的“东北游乐苑”见见世面。

    那些城里人在风景如画的公园里跳小广舞,打黄皮球,唱“青苹果小调”,当然,还有说书、吹牛或唠嗑啥的。

    在“东北游乐苑”里,一堆人在听一个黑镜说书先生讲故事,很受人喜欢。

    他和父亲也去凑热闹。

    这说书和其他的活动一样,全部都不收费。

    否则,父亲杜二甫也不会带他过来,因为乡下人哪里有城里人那个闲钱?

    黑镜说书先生所说的,让杜牧大开眼界。

    用一句一般人听不懂的隐秘话语来说,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地“义母普累西武”。

    那黑镜说书先生追问道,“为什么只掉落‘五片瓦片’,而不是‘五十片’或‘五百片’?”

    当时听故事的人都摇了下头,无一能回答。

    见众人都回答不出来,这黑镜说书先生回答道,“因为那整个偌大的屋子,总共就只有五片瓦片!”

    好多倍的“哇喔!”

    当时所有的听众都是一片惊叹声,纷纷点赞、收藏啥的,还纷纷传讯推荐,要家人、朋友、三大姑七大姨等一起来听这奇闻趣事。

    杜牧也是,他甚至还抬头看到父亲杜二甫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该是多大的瓦片啊!”杜二甫感叹。

    当时杜牧记得,父亲在感叹之余没有打赏,而黑镜说书先生睁开了双眼,朝他父亲打量了过来。

    杜牧当时被吓得一抖,赶紧躲到了父亲屁股后面。

    “我X,我还以为是一位瞎眼先生哪!”

    黑镜说书先生并没有过来强行要打赏,父子安然离开。

    不管怎么样,这黑镜说书先生的讲述大大地开阔了当时少年杜牧的眼界。

    从县城回来后,他就努力读书,要考取功名,希望能接触到这些留下伟迹的能人硕士。

    可惜,事与愿违。

    从县城回来后,老爸杜二甫【一病不起】。

    为了让他治好病,家里变卖家产,很快【一贫如洗】。

    再后来,家里连给他老人家抓药的钱也没有了,而他老人家也就很快【一命呜呼】。

    想起这三个“一”,即使已经到了三十四岁,杜牧也还是心有戚戚焉。

    为此,他放弃了考取功名的想法,而是一心一意地务农、照顾母亲和弟弟,有空时则尽量抽些时间读一读书。

    这倒不是相信那些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或“书中自有颜如玉”之类的鬼话,而是杜牧纯粹觉得,多读些书,再加上多看多听,能让人变得通透,变得自在,变得明了事理。

    随着多读些书、多看多听和自己的琢磨,杜牧逐渐有了自己的看法。

    关于陈道明的事情,你可以怀疑陈道明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你可以怀疑陈道明十岁时能随便翻一翻即能记住和懂得一屋子的书。

    你也可以陈道明闭门一年撰写出了《字类通解》这本著作,或是“一个月”乃至“一天”就写完的传言。

    那“一口气将人吹成秃头”,或是所谓“茶馆屋顶仅五片”的传言,同样大可怀疑。

    总之,你可以不相信这事情如此之夸张,也不相信他那么天才。

    但你不能怀疑,这个世界上没有“陈道明”这号人。

    因为《字类启蒙》那本书就是陈道明写的,而且那还是杜牧小时候的启蒙书呢!

    每每拿起那本书,认真,杜牧就想到这世上有陈道明之为类的惊才绝艳之辈。

    而其发出的光芒甚至照耀到了他这荒僻山野小子的心里。

    所以,杜牧读起书来不求多,而是必求其义,就像陈道明一样。

    毕竟,学问不分先后,也不分老幼。

    就是自己的子女,只要年纪到了、有机会,杜牧也想方设法让他们读读书、认认字。

    孩子他妈就是因为自己爱读书才喜欢上自己,并且愿意嫁过来的。

    当时,她连彩礼钱都不要,还贴了嫁妆的钱。

    而自己有这样的妻子,是一辈子——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或许也是因为老早就翘了辫子的老爸当时在坟头翻了个身。

    当然,也苦了自己的老娘【毛家姑】,她老人家已经守寡了好多年。

    现在二狗子都能在她坟头打兔子了。

    而前头就是二狗子的家。

    ——

    二狗子住在村中央。

    说是“村中央”,其实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家。

    因为半山村是一个偏远荒村,才五六十户人家。

    它们分散居住在一二里地上,稀稀落落的。

    二狗子的房子区位好,到哪儿都方便。

    但他的房子本身却是破破烂烂的。

    原来本来有六间房,倒了三间,也还有三间。

    二狗子就将就住在那三间房里,并且倒了了房子也不收拾。

    月光下,二狗子那破烂的房子显得更加破烂。

    就是他自家现在住的那间,勉强还能看出一个狗窝模样。

    这是因为,二狗子死了婆娘,又没有孩子,连父母也都死了,真正的孤身一人。

    即使这样二狗子也怨天尤人,更不无所事事,而是继续耕田,但更多地是和杜牧等一起打猎,或者是独自一人去捉鱼、抓虾和摸螺蛳等。

    毕竟,他二狗子个子高,对蛋白质的需要量也大。

    对于二狗子这人,杜牧觉得这人不坏,能干些正经事儿。

    那就行了。

    ——

    屋子门口,超过一米七五的二狗子看起来身材五大三粗,披头散发,满脸络腮胡子。

    现在已经是山里的初冬之夜,他还赤着胸,左胸口下有一撮毛。

    他斜靠在一把椅子,脚则搭在另一把的椅子上。

    看到杜牧和小旺过来,二狗子赶紧站起来,叫道,“杜牧歌,你过来了?

    “这里有张小矮凳!”

    “二狗子,我准备去县城一趟。

    “去找一找修士,看能不能给我家婆娘看病。

    “你准备准备,我们一起去。”

    杜牧仍然站着,没有坐下,看着二狗子的反应。

    “就这?”二狗子打量着杜牧,问道。

    “嗯!”杜牧点了下头。

    “小旺,过来!”二狗子朝成年黑狗招手,显然不想搭理杜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