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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2 公义王的决定

    当晚,席军民、段卫国、吴襄、毛迪等大将受命在开封城外敲了一夜的战鼓,而炮军统领崔同和董元度也在北城门外放了一夜的空炮。

    第二天一早,心理上承受了巨大压力的宰相冯体仁终于屈服了。他进宫拜别了痛哭流涕的小皇帝石满,又到政事堂将盖过印章的亲笔文书交给执政白铭肇,命其代表自己前往公义王大营商洽投降事宜。之后,冯体仁返回相府,谢绝一切来客,单等宋启愚进城,清算自己的罪责。

    至午,公义王率领大军秩序井然地开进了汴梁城。

    炎炎烈日下,执政司马德文、白铭肇、魏柄忠等一干文武大臣失魂落魄地站在宫门前,等候公义王发落。未时,宋启愚骑马来到了宣德门外。他跳下战马,本欲上前与众人见礼。毛迪抢先呼喝道:“公义王驾到。众官跪迎!”司马德文等人只稍稍迟疑了一下,便跪伏于地,口称:“罪官见过公义王。”宋启愚用双手搀扶起众人,朗声说道:“诸位不必害怕。本王为保国家社稷、救亿兆生民才提兵来此。但凡于职无罪的官员,本王概不追责。还请各官暂回本署,照常办公,一应钱粮用度,本王自会拨付。”这些臣僚们赶紧磕头说:“多谢公义王开恩。罪官定当恪尽职守,以赎前罪。”

    这时,余天锡带着一队士兵推搡着一名满脸血污的人走了过来。余天锡一脚把那家伙踢跪在地上,骂道:“混账东西,就凭你也敢陷害我家公义王!”宋启愚定睛细瞧,被押来的人原来是谭琴。谭琴不停地磕头说:“公义王饶命。公义王饶命!罪官也是受佞人蛊惑,被小人蒙蔽,才在冯体仁老贼的诱导下,说了些不利于公义王的话。还望公义王看在同年进士,相识多年的份上,放过我这个无耻小人吧!”宋启愚轻蔑地看了看他,说道:“谭大人,现在你倒是看重咱们的旧交了。可你陷害我擅杀属员、居功自傲、贪墨粮饷、培植势力的时候何曾想到过咱们还有同年之情?”谭琴继续磕头说:“不瞒公义王,此事主谋并非罪官,而是御史徐立毅。他想向冯体仁邀功,才到处搜罗您的过失。他又买通了我的学生,硬给您罗织了罪名。”宋启愚冷笑道:“呵呵,这么说来你倒成了好人。但你敲诈曹可用三十万两银钱又怎样解释!”谭琴哭着说:“公义王不知,那徐立毅在光州查访到一个道士,是专替冯体仁置备丹药的。那道士说所有的‘仙丹’都有毒,又说天通皇爷驾崩后,冯体仁就派人销毁了丹药和丹炉。徐立毅撺掇我说,若诬陷您正在调查天地神仙宫的事,就会使冯体仁以为您怀疑他毒杀了天通帝。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他的条件,现在想来,真是追悔莫及啊!至于那三十万两白银,罪官愿即刻归还,还请公义王饶恕。”旁边站着的余天锡啐了一口说:“呸。你跟徐立毅还真是一丘之貉。不过,你太小看那个狗东西了。他今早就自缚双手来我的军营请罪了。并且,我还告诉你,他也把脏事都推到了你头上,说你才是陷害公义王的主谋。”谭琴大哭道:“将军切莫相信那条疯狗呀!当年,他刚当上御史,为了保住官位,竟然隐瞒母丧,不肯丁忧,干出了禽兽不如的事。现在,他为了保命就更是什么话都敢说了……”宋启愚点指着谭琴,对所有官员说道:“你们看看,这就是朝廷任用的能臣干吏,这就是我大周的礼部尚书!咱们中原的世道人心已经沦落到了什么地步!”宋启愚毅然转脸对余天锡说:“既然我刚才说了安抚众官不愿杀戮的话,这个谭琴又恳求我看在同年进士的份上,饶他性命,本王就判他和徐立毅夺职抄家,并将这一对狼狈发往光州,给在淮南平叛中战死的烈士修祭坛,守碑文,永世不得回乡。”谭琴听自己得了活命,连连磕头说:“罪官多谢公义王不杀之恩。多谢公义王不杀之恩。”余天锡则在谭琴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便宜了你这王八蛋。要是依着我,非用炮轰平了你不可!”

    其后,宋启愚带领着部将走进了皇宫。他站在宣德殿前,望着空空荡荡的皇城广场,看着斑驳破败的红墙黄瓦,感慨道:“这千古帝王城,如今却变得落寞荒凉,真是沧海桑田,世事无常啊!”后面的崔俊睿说:“若当政者都能够时时了解百姓的苦楚,克制自己的欲望,谨慎行政,兢兢业业,焉能出现这样的景象啊!”王银虎也说:“确实。历代统治者都只看重自己的利益,却从来没有想过别人的需求。若始终如此,我们的国家就只能象公义王所说,在‘流血战争、严酷统治、贪污腐败、矛盾升级、天下大乱’之间循环……”这时,曹可用押着几个衣着华贵的妇孺走了过来。曹可用凑近宋启愚说:“公义王,皇统帝已被末将送回了齐王府安置。这几个孩子都是先天通帝的子嗣,这几个妇人是宫里的太妃。对他们该如何安排,还请公义王示下。”站在一旁的吴襄抵近宋启愚,压低声音说:“公义王,留下这些人早晚是祸患,不如命人牵出去杀掉。”宋启愚急忙摆手说:“不可,不可。本王有包容宇宙的雄心,又怎能随便杀害这些无罪的妇孺呢?”他略一思忖,又说道:“为了使他们免遭迫害,就由可用和长白分别收养这几个皇子吧。等他们长大了,本王还要给他们封官赐爵,延续天通帝的血脉。”曹可用和吴襄抱拳拱手说:“末将遵命。公义王仁德厚道真乃天下人之福啊!”

    等进了宣德殿,宋启愚坐在原先专为冯体仁设置的大座上,环顾殿宇说:“以后,这里作为国家的中枢只在大的仪典中使用,皇上可坐在御座上听政,熟悉各种事务。把后面的养德殿也收拾出来,再多摆放些座椅,以便宰执枢密等官员与本王坐着议事。”他又指了指北方说道:“对包括皇帝和贵族的所有人,本王要制定规则限制其行为,不叫国家毁于某些人不切实际的妄想和极端膨胀的野心。另外,供皇帝起居的后宫不应太奢华,可将现有建筑分出一些设为官学,用以培养皇族子弟,使其修身学文,练武习技,掌握些报效国家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