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后的一天,同知万刚、南漳知县袁儒忠和樊城知县黄秩五正在州衙向宋启愚汇报属县的受灾和生产恢复情况。宋启愚认真地听完,皱着眉头说:“今年这场洪水,粮食减产是肯定的,老百姓的生活也会受影响。咱们得想办法开源节流才行。我已经让邝先生和曹可用在檀溪边开建磨坊了,后面还会再建造几座大型工坊,以刺激生产,恢复经济。接下来,咱们这几个父母官也得经常往地头跑一跑。还可以让户司把余粮销到其它地区去。再组织农户在冬播前抢种一茬蔬菜,以增加收入。除此之外,现行政策不做改动,让老百姓休养生息一段时间。还有就是,今年的石堤只修到了普陀庵,等冬播过后,我们还得继续筹款修堤。水患不解决,我襄阳的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呀。”宋启愚站起身,抱臂来回踱了几步,又说:“至于节流吗,我想在裁撤驻军方面做做文章。这是州里最大的一块开支,几位以为如何?”万刚想了想说:“这恐怕不易。一则城防治安都要靠军队来维持,一旦闹响马,咱们还得让他们卖命的;二则城防军名义上受地方节制,但实际上却只听朝廷和省抚的调用。人家可不一定买我们的账呀!”袁儒忠也说:“是呀,大人,我们南漳虽然只有二百多城防兵,可他们的军司马却经常不执行本县的律令。有时,他们还会整些幺蛾子刁难本县。”黄秩五则愤愤地说:“其实,那些**除了吃拿卡要,扰民害人外,正经的好事就没干过几件。靠他们治安,恐怕是越治越不安吧。而且,他们吃空饷也很严重。以樊城为例,实际兵员只有二百多,可他们的名册上却有五六百人,是该仔细查一查了。”宋启愚点点头说:“其实,朝廷也早有裁撤冗军的意向,只是缺少理由。现在,我们正好可以大灾之后难以养兵为由上书朝廷和省院,砍掉他们的空额。另外,市集的管理也不能再交给城防军,以减少他们祸害地方的空间。”万刚捋着胡须说:“好倒是好,但地方治安怎样维持?”宋启愚略加思索说:“我们可以用防洪防灾的名义组建一支警巡队,既保障江防,又维护治安。”几位属员觉得此法对地方有益,随没再提出异议。会议结束前,余允文呈上了记录文稿。宋启愚先在后面签了名,又传视众人。万刚几人在仔细后,觉得没有疏漏,也在后面附了名。
这时,吴襄从外面跑进来,禀报道:“大人,省里来人了。”宋启愚忙问:“来的是谁?现在哪里?什么公干?”吴襄答说:“是户部主事文大人和两个书吏。他们已到州衙大堂,说是来统计州里的茶园田亩和茶叶产量还有受灾情况的。”宋启愚听后,微微一笑,似是自言自语,又象对众人说道:“看来,要让他们失望了,本州根本不产茶。”他又向几位属官略一拱手说:“诸位大人,随我到前堂接待三位省官。接下来的田亩统计和数值核验就有劳几位大人了。”
走出二堂前,宋启愚转身对吴襄说:“长白,你和天锡立即着手招募一支警巡队,人数不必太多,纪律一定要严,由你们两个管带。这支队伍不是军队,只配备棍棒和短刀,待训练成形后,专司城区治安和日间巡逻。”吴襄赶紧抱拳拱手,应诺了下来。
对于招募人员、训练队伍,吴襄和余天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再加上宋启愚亲自制定的警巡条例和训练纲要,一支五百人的警巡治安队很快便组建起来。从此,襄阳城的老百姓每天都能看到几百名警巡排着整齐的队伍跑过古城的大街小巷。他们还会嘹亮地呼喊:“我们吃谁的饭?我们吃襄阳父老的饭。我们穿谁的衣?我们穿襄阳父老的衣。我们听谁的命令?我们听襄阳父老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