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凉州,唐治的三卫兵马也收拢起来,恢复了正常的行进状态。
一侧高山森然,山势险峻,层峦叠嶂,陡峭难攀。
道路的另一侧,一条深深的峡谷,谷中有河水滔滔。
富含某种矿物质的河水,泛着奇异的蓝色,就像蓝颜料里加了羊奶,以至于行进的士卒,宁可用囊中所剩无几的水滴润喉,也不愿过去汲上一囊。
唐治骑在一匹雄骏的枣骝上,一边行进,一边左顾右盼。
一路行来,观山河形势,每见险峻,唐治常结合兵法,在心中模拟自己若是守的一方,在这种地势下该如何布防,若是攻的一方,在此等形势下,该如何攻击。
看见一个提篮贩犁的小童,会想到如何提高民生。看到一块险峻的山石,会想到如何攻防。唐治身份地位不同,所思所见,能让他引起的思考便也不同了。
纸上得来终究浅,研究治政策略的得失,考量历代兴衰之紧要,探究国家兴盛之关键,已经自然而然,融入他日常的思索之中。
凉州要塞已在眼前,关楼耸立,雄伟壮阔。
城下三军阵列,甲胄兵仗虽不及唐治的兵马,但久驻四战之地,使得这凉州军,自有一种肃杀的气氛,叫人不敢小觑。
唐治勒住马,向前望去。
旌旗之下,森然队列之前,一个身材壮硕的披甲胡儿,正驱策胯下雄骏的战马,缓缓向他驰来。
他,就是河西节度使赖观复了吧?
唐治要来河西,对这位封疆大吏,自然要有所了解。
赖观复,发迹于安西,少年时本是安西军中一名斥候,后来屡立战功,遂得提擢,渐渐成为黑齿大将军麾下一员干将。
不过,黑齿大将军遇难,却丝毫没有牵连到赖观复,因为早在那之前,他就与赖观复因种种见地不合,频起冲突。
当时虽已大权在握,但还没有登上至尊宝座的贺兰曌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人杰,屡屡对黑齿大将军示好,却不得回应的情况,竟得到玄鸟卫禀报的这样消息,登时大喜过望,立即对赖观复提拔重用起来。
后来丘神机敢在巡弋安西时,悍然下毒,也是因为当时河西之地,已在赖观复掌握之中。
丘神机有坚实后盾,才敢放手施为。
大周的各方节度使,大多已有尾大不掉之势,尤其是朔北节度使,三代镇守北方,早已把朔北经营的铁桶一块。
结果却被脑生反骨的朔北小皇帝唐治从内部搅得了个天翻地覆。
其他地方的节度,如今还不具备朔北节度一样深厚的底蕴。
其中根基最浅的就是河西节度使。
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任河西节度使在任超过十五年的。
这倒不是朝廷防患于未然,时常对他们进行调动。
在这个时代,兵与将相对熟悉,能牢牢掌握军队是很重要的。
所有的客观条件,都限制了节度使直接将他的军令和影响力渗透到基层,必须借助一层层将佐。
所以,节度使在任时间太短,极难对麾下军镇形成有效的调度。
像唐治这样的特例,别人是无法复制的。
这就决定了,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要想稳定,反而不能频繁调动主将。
河西历任节度使都很难形成数代家族继承的原因,是因为不是跟鬼方打,就是跟吐蕃打,再不然就跟玉门关外跑来挑衅的西域小国打。
频繁的战事之中,有的节度使战死沙场,有的受伤残疾,亦或年迈,无力维护一方,不得不换人。
而赖观复,在此地已任节度使十四载,算是其中时间相当长的了,如今却还不到五十,河西在其治下,少有大的战事发生。
这是凭着他的赫赫战功,凭着他对河西诸军镇牢牢的控制才能办到的。
所以,唐治对这个身材肥硕,披着甲胄也只显臃肿的大将军,丝毫不敢小觑。
见他驰到近前,费力地从马上爬下去,唐治纵身一跃,也从马上翩然落下,笑着迎了上去。
……
甘州,关隘处,守军拦住了一支从西而来的队伍,正在进行检查。
税丁正要上前盘点货物,收取赋税,却被队伍中的人告知他们,自己不是经商的商队,而是敦煌王派来,向秦王投献的。
税丁查验了一下,果然携着“国书”,只好惺惺退下。
“哗~”
车轮与牛身等高,方便行走于戈壁荒原的高车轿帘儿一掀,里边端坐的两名女子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自己的视线。
这是第四辆高车了,每辆高车中都有两名体态妖娆的美女,穿着西域风情的华裳,面上系着轻纱,只露出一双生动迷人的眼睛。
陪在车旁的使者赔笑道:“这都是送给秦王殿下的礼物。”
“叫她们下来,车子要检查。”
小校贪婪的目光在两个绝色尤物身上转了两圈儿,恋恋不舍地下了命令。
这是敦煌王送给秦王殿下的礼物,他们当然不敢打主意,不过,多看两眼总没问题的吧?
车队的人,包括车里的人,都被集中到了一边。
这敦煌王的部下,人种真是够杂的,大食人、波斯人、汉人、西域诸部族人,形形色色。
一群留着浓密虬髯的的使团成员,和一群身材高挑的面纱美人儿站在那里,眼看着投献的金珠玉器、诸般器物,并未夹杂禁运之物,这才挥手放手。
那小校眼神跟钩子似的,看着一个个美人儿弯腰抬腿,进入高车时呈现的优美曲线,直到车帘儿放下,这才遗憾地叹了口气。
驼铃声声,牛马嘶哞,队伍启行,继续往前行去了。
一个士兵挟着枪,对那小校道:“这敦煌王还真下本钱,秦王只是巡弋河西,也没说要兵出玉门啊,他就巴巴儿地赶着来送礼了。”
那小校撇嘴道:“为啥人家能成为敦煌王?这就叫眼力。树上落下一片叶子,他就知道秋天来了。你放了一个屁,他就……你他娘早上吃什么了,放屁这么臭!”
敦煌这地方,政权更迭,比河西节度使换人还要频繁。
所谓的敦煌王,严格说来,就是某一阶段敦煌的某一任统治者,它不是一个国家,所以这王,也不伦不类。
前朝大炎的时候,曾在此地设郡,归属于大炎。
等大周的时候,黑齿大将军被杀,安西四镇瓦解,西域失去控制,当时的敦煌刺史是当地豪族,于是设宴邀请大周驻军将领,趁机把他绑了,于是自立于王。
结果没多久,吐蕃打过来了,小小敦煌不堪一击,这儿又变成了吐蕃的一块领地。
再后来,赖观复稳住了河西,势力西扩,而敦煌距吐蕃道路难行,支援困难,实在鸡肋,于是守军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就退回吐蕃去了。
但赖观复也无力驻军维持敦煌,所以便扶持了一个倾向于大周的当地贵族上位。
但是,这位仁兄对当地横征暴敛,肆意挥霍,还大兴土木,兴建了太多的佛窟,超出了当地百姓所能承受的程度,所以被其他贵族发动百姓群起而攻之,把这货吊死了。
然后,他们又公推了一人为敦煌王,然后向大周递表臣服,同时暗搓搓地向吐蕃、向鬼方分别上表臣服。
大周这边对此并非一无所知,但是出兵去打吧,又无力守住,也就佯装不知,含糊了过去。
如今,这位已在位七年的敦煌王,应该是知道了秦王大败吐蕃,整顿陇右,尤其是派兵护送迦楼罗王子,以帮他复国的理由,一头扎进了西域。
这根墙头草嗅到风向不对,所以巴巴儿地来表忠心了。
……
狐胡王城,马蹄声急如骤雨。
厮杀呐喊声伴着这急骤的马蹄声,如同一股激流震荡在高山深谷之间,大气磅礴,势不可当。
狐胡王国的王城以土石砌成,但城墙不高,而且举国上下,才区区三两千人的驻军,实在不是罗克敌、迦楼罗、小古和程蝶儿四卫兵马的对手。
很快,他们就破城而入,进行巷战了。
百姓们都闭门不出,但少有逃走者。
就只因为,攻城前,他们就已通过城外的喊话,晓得了这是二王子迦楼罗搬了大周的天军,夺王位来了。
夺王位而已嘛,他们王族家事啊,关我屁事。
先把门关紧了,等他们打完了,去拜见新王就是了。
巷战,一时半晌儿的结束不了,倒不是因为抵抗多么坚决,而是因为这座狐胡小城巷子套巷子,左一道弯儿,右一道岔儿,跑来跑去的跟迷糊阵一样,一时抓不住那些熟悉地形的土兵。
不过,那么显眼的一座王宫,却是很容易找到的。
王宫也不大,还没唐治在神都的秦王府一半大,若比起他在金城的节府,小到五分之一。
王宫已被围住,罗克敌没有率人杀进王宫,这份荣耀、这份功劳,必须属于迦楼罗。
王宫里的抵抗极其微弱,听说是二王子领着大周天兵回来了,这仗还没打,狐胡土兵的斗志就彻底没有了,战斗力削弱了一大半。
他那个痴肥如猪的大哥听说打进王宫来了,立即吓尿了,是真的吓尿了,瘫在地上,四个娇怯怯的侍女都拉不起来。
迦楼罗没闯进去,直接叫人围了议政殿,便拉住王宫的内侍和宫女询问自己母亲下落。
这些人都认得二王子,而且二王子显然更得人心,一见他来,这些内侍和宫女就欢天喜地的跪下了。
一听二王子询问,马上跳起来,领着二王子去见他的母妃。
二王子的母妃和曾经协助或坐视他逃走的几位官员、贵族,全都关在王宫地牢里。
迦楼罗一听,果然发生了他最担心的事,也不知道母亲和曾暗中帮助过他的几位长辈、好友受到了怎样的严刑虐待,急急赶到地牢处,等不及去寻钥匙,便一刀劈开锁头,冲了进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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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