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竹小春趴在榻上,两只脚儿挑着,轻轻悠荡。
她抱着枕头,看着桌上的烛光:“大王他,今晚真的不回来了吧?”
狸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你是怕呢,还是盼呢。”
“死妮子!”
竹小春恨恨地掐了她一把,却没有用力。
狸奴“嘻嘻”一笑,翻过身子,把被子夹在了腿间:“乏了,我先睡了。”
竹小春用力地拽了把被子,屁股一拱,弓一般蜷了进去。
书房里,唐治坐在案后,迦楼罗、小古、小蝶儿分别坐在客座。
唐治喝了口茶,对迦楼罗点点头道:“继续,该你了,你现在就是玄武寺主,你想保住这座园子,你会怎么对我说,开始!”
唐治半宿没睡,他分别让小古、小蝶和迦楼罗扮演玄武寺主,与他模拟问案,唐治的措辞和条理,在这个过程中,也渐渐丰富起来,再无懈可击,方才罢手。
等这场模拟问案结束,已经三更时分了,唐治就在书房歇了下来。
翌日,唐治要公审王砍一案,已经惊动了各界许多人士。
等唐治驾临芙蓉园的时候,此处早已是人山人海,三教九流,拥挤不堪。
两侧厢房里,也被有身份的人早早定了下来,权贵名流,俱集于此。
他们之中,有的是冲着唐治来的,
唐治身份名望日益提高,看出他未来大有希望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自然关心唐治的一举一动。
也有不少人,是冲着王砍这件案子来的。
这是一桩个案,但这桩案子背后,牵扯到的事情可不少。
很多人都想知道,唐治只是恰巧碰到了这桩个案,只是针对这起个案,还是别有目的。
左侧厢房二楼,第二间屋舍。
窗子开着,站在窗前的便是慈航庵的梵音和如露。
两个带发修行的少女。
二女均年未及双十,身高胖瘦都差不多,她们并肩站在窗前,宛如探出窗栏的两朵清纯高雅的雨中百合。
她们身着素衫,浑身上下不用一件首饰,便连簪子都是看起来不起眼的黑檀木的。
唯其如此,却更衬托得她们,涓净得仿佛高山之上不染纤尘的一抹白雪。
她们就只是站在那儿,便有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娴静优雅,叫人一见,便生清心忘俗之感。
那种出尘之感,让人极其舒服。
小谢和娆娆也是极清丽的模样,但她们毕竟是身在红尘,说起出尘之感,若与梵音、如露站在一起,便要远远不如了。
这是一对修行人,过的是“一声清罄和风去,半盏青灯随月来”的清幽日子,不沾红尘,自然冰姿娟净、清韵如月华。
看着唐治被众星捧月般迎进紫云楼去,如露浅浅一笑,道:“梵音,你觉得汝阳郡王,能赢么?”
梵音目光澄澈空灵,淡淡答道:“你都说了,是汝阳郡王会不会赢,既然和玄武寺打这场官司的是汝阳郡王,他又怎么会输?”
如露人如其名,美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阳光斜照,玉颜生辉,如梦如露亦如电。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智慧真是不够智慧,所行所为,有辱我佛,给他些教训也好。”
她说的智慧,就是玄武寺主,法号智慧。
梵音道:“我佛不会在意谤辱,这场官司的胜败,也与我佛无关。”
如露下意识地双手合了一下,道:“是如露着相了!哎,只希望,汝阳郡王能够明白,此事只是玄武寺与王砍之间的事,与他人无涉。”
梵音微微侧了侧头,她看到,紫云楼的门窗正一一打开,汝阳把这里做了一处公堂。
而玄武寺主智慧,也被唐治的人传召到了现场了。
梵音轻轻地道:“我倒是好奇,智慧所为,虽不合情,却是合法。这汝阳郡王,有什么办法,逆转乾坤!”
临时的公堂之上,唐治坐定,雍州长史和万年县令分别设案与他的右前方、左前方,只是案几更矮了些,其中万年县令的位置也更靠前些。
他们俩是这桩案子之前的审理者,如今大都督府长史要重审此案,他们俩自然也得来。唐治坐定,便命人把玄武寺主智慧和王砍唤到了大堂之上。
智慧的脸色十分难看,这官司,他当然不会输,王砍捐的园子,早就“过契”了,铁证如山,谁能翻案?
只是,他堂堂寺主,为了这事儿,竟被亲自提调上堂。
要知道,之前在县州两级衙门审理的时候,他可没去,只是派了个知客。
可如今是汝阳郡王亲自问案,而且指明要他来,他又能如何?
这件事儿,他虽然占了法理,可说出去实在丢人现眼,他的脸色又怎么能好了?
其实这桩案子一点都不复杂,由于在县州两衙先后审理过,案子又比较特殊,所以士绅官姓各色人等,对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全都一清二楚,根本不用多费功夫。
唐治也是没有让大家失望,他让王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堂重述了一遍,又让玄武寺主也说了一遍,两人所言相互印证,完全吻合。
可以说,王砍是赢了道义,失了律法,这案子根本没得翻,所有人都想知道,唐治重启此案,他要怎么翻。
很奇妙的一件事就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唐治一定有办法。
这固然是因为唐治把一件不可能再有变化的案子拿出来了,而且还要公审,他若没有把握,绝不会如此自讨其辱。
同时,也意味着,几乎没有人再敢看轻了这个年轻人,都觉得,他应该拥有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能力。
“啪!”
唐治抓起惊堂木,清脆地啪了一记,紫云楼内外,顿时一片寂静。
左厢二楼,梵音和如露听力极好,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身子,摒息静听。
关陇大都督府长史唐治,要说判词了。
“长安商人王砍,将园林捐与玄武寺,此为赠与。赠与一旦完成,便即生效。而王砍将园林赠与玄武寺,已在万年县签了‘过契’,赠与,就此完成。”
这是一句废话,不过,智慧大师没有因此露出得意之色,王砍也没有因此露出沮丧之色。
雍州长史、万年县令目不转睛地望着唐治,接下来,该说“但是”了吧?
两侧厢楼上的人也是一般想法,梵音和如露下意识地伸出素手,按住了窗沿儿。
“但是……”
“呼~~~”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果然“但是”了,嘿!我就知道,汝阳王肯定要“但是”,那大家就好好听听,他如何“但是”吧。
唐治道:“但是,赠与行为一旦完成,物权虽已确定,可这物权,却并不因此永不可变易。”
唐治扫了众人一眼,昨夜模拟了半天了,不用再细作思量,张口就来。
“一个孀妇,死了丈夫,没有儿子,其财产,要赠与同族,化为族产。这是为了防止一个氏族的财产流失,合理、合法。
但是,这个氏族,要因此承担起为抚养这个孀妇并为她养老送终的义务。如果其族只接受了她的财产,却不给予必要的抚养,则官司打到官府,物产,要判还孀妇。
天子,因文臣武将效忠国事,有功于社稷,可赏其爵、封其地,赐其财。这,也是一种赠与。
然,若是这个臣子,或是他的子孙,不但没有再效忠国事,反而横行不法,祸殃百姓,那么,朝廷可以夺其爵、缴其地、抄其财。
前者,赠与成立的要约是,氏族,要负责替其夫、替其子,养其老,送其终。做不到,财产追还。
后者,赠与成立的要约是,大臣勋贵,要忠其君,保其国,为朝廷效力。做不到,甚而反之,爵禄封地财产,便要追回,还要惩罚其罪。
我们再回到王砍捐园子于玄武寺一事……”
智慧听了按捺不住,道:“大王,王砍捐园子,贫僧可不曾答应过他什么。他的捐赠是没有条件的!”
唐治点点头,道:“你是没有答应他什么,你也不必答应。因为,他捐的不是你,求的,也不是你。”
“你,只是打理玄武寺的一任住持。王砍捐的,是你大雄宝殿上供奉的那位尊者,你玄武寺,只是代替那位尊者收下并打理这处园子,难道不对?”
智慧哑口无言。
他们一直就是这么对外宣传的啊,你给的不是我,你的虔诚与心意,是供奉给尊者的。
现在要怎么说?
唐治突然提高了调门儿,道:“王砍,你捐园子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当众再说一遍!”
王砍大声道:“小民说,善男王砍,捐园林一处,求我佛保佑,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家宅平安,子嗣有成!”
王砍说完了,唐治没有再说话。
堂上堂下,一片寂然。
过了半晌,渐渐有人回过味儿来,议论声渐起,渐渐汇合成一股嗡嗡的声浪,许多百姓惊奇欢喜,神色各异,不可名状。
唐治微笑道:“王砍的捐赠,是有条件的!他的条件,就是要求得到福报!他捐赠的时候是九月,十二月份,便逢了大劫。但是,很显然,受赠者没有履行完成王砍提出的捐赠要约。
那么,正如孀妇之于氏族,大臣之于皇帝,王砍捐的园子,也当撤消损赠,归还王砍!”
智慧听了,面如土色。
雍州长史和万年县令目瞪口呆。
堂下喧哗声,甚嚣尘上。
谁也没有想到,汝阳王竟然从这么离奇的一个角度提出了问题。可似乎,既合情又合理,还合法。
厢楼上,如露张口结舌:“此例一开,这……这……,梵音?”
梵音轻叹一声,道:“走吧,回去禀明师尊,再做打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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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